邓蓉戴着老花镜，把韩墨微信头像的那个照片看了又看，举到韩长渝跟前说：“这真是他的女儿呢。”
韩长渝接过手机，摘了眼镜把眼睛几乎贴屏幕上看。然后叹了一口气：“这当年，到底是造孽。”
邓蓉拿回手机，又端详了一会儿说：“好歹他也在韩家生活了那么多年，叫过我们爷爷奶奶。”
她慢慢地翻手机里的通讯录，找到韩墨的号码拨出去。韩墨正带着乔语母女俩在树下乘凉吃雪糕，听到手机响，来出来看来号码，直接摁掉。
不料才隔了几秒，电话又响起来。乔语看他不接，以为不方便，就说：“我带乔安回避一下吧。”
韩墨摆手，示意她无碍：“是韩家的奶奶。”
说完把电话接通，冷冷地问道：“有什么事？”
“那个孩子很可爱。”邓蓉说。
“你们想干什么？”自从知道当年车祸真相，加上韩长渝和邓蓉一直默许韩仲禄对乔语下手，他在心里早恨极了这虚伪的一家人。
“不要那么紧张，我就是想看一看孩子。”邓蓉现在说话，没有早几年韩家老夫人的架式了。
“要看就看你自己的重孙子吧。我这边没什么好看的。”韩墨依旧冷冷地说。
韩敬和韩章这几年相继结婚，都有了孩子。一到家族聚会日都带回去，热闹得很。乔安回不回，关系并不大。
“好歹你也叫过我二十年奶奶，想看一看你的孩子，这个要求不过份吧。”她的语气近乎乞求。
韩墨说：“现在不在凤城，等带回去再说吧。”语气缓和了些，不似刚才那般冰冷。
挂掉电话，他主动跟乔语说：“韩家老夫人想看一看乔安。”
乔语把雪糕放盒子里，拿纸巾擦手：“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韩墨吃着乔安剩下的雪糕，默默地说：“我向你保证，她没认我之前，你不同意，我都不会带回凤城。”
乔语听了他这保证，再看他手里拿的雪糕，不自然地说：“你现在又没洁癖了吗？孩子吃剩的你也吃。”
韩墨抬眼看她，轻哼一声，却又什么都没说。
在灵城玩了三天，他们才踏上回兰城的路程。外婆已经订了回来的机票，他们也该开启下一段工作。
乔语的假期一结束回到单位，冯主任就过来寻她，说上头已经交待下来，要她全程配合韩氏集团的考察调研工作。同时也深入群众，问问他们对经济林替改方案有什么想法。要结合实际情况，做一套适合兰城雨林旅游发展的方案。
听完冯主任传达的任务，乔语立正抬头挺胸，着重地说：“是！保证完成任务。”
冯主任讲完正事，两只眼睛滴溜溜地在乔语身上转，看了半天才问：“你，和那个韩总裁，从前是不是就认识？”
乔语没有回答他。
他又继续说：“我这几天一直在想上次那个调解会上，他对你的态度。我看乔安好像长得有点像他。”
乔语噎他：“主任你眼花了。”
八卦就此打住。
冯主任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不就过冲乔语的这个态度，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他倒是有分寸，没有把这件事情乱说出去。
不过给乔语提了个醒，以后跟韩墨出去，彼此间要保持一点距离才好。
韩墨为了方便工作，先向雨林保护区借了两间办公室，然后在保护区所在的镇子上租了一套房子当临时住处，退掉市区里的民宿。
原本他计划在乔语的附近找房子，遭到她的强烈反对。
她说：“你不能住在我附近，当我的邻居。”
韩墨问她：“为什么？”
“我们冯主任已经注意到我跟你，我可不想在工作里传出什么桃色传闻。”她气呼呼地说。
“跟我传绯闻很丢脸吗？”韩墨双手抱胸，倚靠在门板上，高傲地说。
“人家以为我靠色相换得你来支持经济林替改工作，很骄傲吗？”乔语说完，狠狠地瞪他一眼。
“他们眼瞎了才会那么说。”韩墨把手放下：“既然你反对，那我也不上赶着去给你添堵了。老婆可以不要，女儿不行。”
这话把乔语气得够呛。什么叫他们眼瞎了才会这样说？
她当时就给他甩脸色。回家之后他发来视频，她只叫乔安接，自己根本不理他。
韩墨心里暗想，是不是当年太惯着她，惯得她在自己面前无法无天。
生气归生气，工作却是要做的。
乔语给韩氏的雨林规划路线，是仅在外围两公里以内的区域。中间涉及到，三个乡镇，十个村庄，经济林面积三十万亩。
今天他们开始去实地考察。韩氏集团除了韩墨之外，还有另外两个开发部的员工。雨林保护区这边，乔语为了避嫌，想带上小董一起。冯主任不同意。
“我们单位人手不足你也是知道的，派你去配合韩氏的工作，已经是最大限度支持他了。要不是涉及到经济林替改工作，我连你也舍不得借给他。”冯主任说。
这个理由让乔语无法反驳。
这一天把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乔语就跟韩墨出发了。
他们一共配两部性能优越的越野车。韩墨自己当司机，乔语不想跟他同一辆车，最后在他眼神的压迫下，坐上了副驾。
上了车，乔语尴尬地说：“其实我觉得我们没必要开两辆车出去，有些浪费。”
韩墨打着方向盘不看她：“这个不是你该操心的问题。”
一说就被他这样噎着，乔语决定闭嘴。
开到正路上，韩墨一脚踩油门，车子开得飞快，他才开口说道：“他们也不愿意跟我同一辆车，何必强人所难。”
“我怎么不知道你韩总裁这么善解人意，不是说资本家都是吸血的吗？”乔语口气很不好地说。
韩墨“嘿嘿”地笑起来：“我还有一个优点，只有你知道。”
乔语往车门边上嫌弃地说：“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优点？”
他抿嘴笑，先是转过头看她一眼，然后再转去前方专注地开车，好几分钟都没说话。
就在乔语以为他回答不出来的时候，他突然说道：“我还善解人衣，尤其擅解你衣。”
刚出来就被调戏，乔语很生气！她义正言辞地说：“你要是这种态度，那我回头跟市里领导说，我没有办法配合你的工作。”
韩墨料不到她态度这么强硬，闷闷地说：“行，那以后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