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门内影影绰绰有灯火闪烁,两人轻步进去,隐在暗影中,见两个狱卒正坐在桌前低声说着什么。
云沐指风一弹,两人立刻趴在桌子上昏过去。
云沐抓着月儿的手进去,方要往大牢深处走,月儿突然拽住他,“我听到了沈凌的声音!”
“哪儿?”云沐问道。
已经三更半夜,虫声低鸣,大牢里安静死寂。
月儿转头看向右边,率先走过去,“在那边!”
云沐对月儿超乎寻常的五识感到惊愕,他内力深厚,五识比常人灵敏,可还是比月儿差些。
穿过夹道,后面是审讯犯人的后堂,布满了刑拘,还有淡淡血腥味。
后堂有一扇小门,打开门出去,后边是个不大的小院,三间正房连着一间偏房,大概是牢头等人休息用的,其中一间内传来女子的闷哼声,像是被人捂住了嘴,声音绝望而惶恐。
月儿和云沐脸色皆是一变,纵身上前,月儿刚要推门,云沐一把抓住她,隐在窗户后边,破了窗纸往里面看。
屋子不大,一张床,一张桌子,收拾的到是很干净,此时姜威坐在椅子上,一脸兴奋的看着对面床上撕扯的两人。
沈凌嘴被封住,双臂绑在床上。
胡咏按住沈凌的腿,出了一脑门的汗。
沈凌仰头发出凄厉的哀嚎,用力的踢腿,不肯让胡咏得逞。
胡咏被她踹了一脚,脸上表情却越发的兴奋,再次扑上去。
姜威冷哼道,“这贱人烈的很,你干脆把她腿也绑了,赶紧了事!”
胡咏停下来,回头喘气道,“那有什么意思,时间还长,不急!”
他话音刚落,身体猛的停在那,眼睛一闭顺着床榻倒了下去。
姜威脸色一变,猛然起身,随后身体一软,也倒在地上。
沈凌瞪大了眼,呼吸里都是紧张和惊恐。
门吱呀一响,月儿和云沐走进来,沈凌双腿挣扎的后退,如惊弓之鸟。
月儿上前取下她封嘴的布条,又解了她双手的捆绑,庆幸道,“幸好我们来的及时,你没受伤吧?”
沈凌胡乱的将衣服拢在身上,向后靠在墙上,戒备的看着云沐和月儿两人,“你们想做什么?”
她认得两人,在公堂上见过,虽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但和姜如海在一起,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月儿道,“别怕,我若害你,就不会来救你了!”
沈凌从慌张中镇定下来,想了想有道理,惶恐道,“你们是谁?”
月儿温声道,“总之是救你的,你的冤情,我们也会帮你讨回公道。”
“真的吗?”沈凌眼睛蓄满了泪,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云沐。
云沐站在床帐一丈之外,沉声道,“你家的冤情我会帮你,只是暂时你还是要呆在大牢里。”
云沐和月儿的出现让沈凌从魔抓下逃出,她愿意再相信他们,落泪点头,“只要能帮我父母报仇,你们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月儿起身看着地上的两人,眸底满是如雪冷意,这种人渣,自然不能留着他们再害人。
她抬手,指间一片竹叶,是她进屋时随手摘下来的。
云沐却按住她的手,“不用管了,会有人来处理。”
他又看向沈凌,淡声道,“等下会有人过来,你按他的吩咐行事!”
沈凌眼中血丝遍布,惶惶点头。
云沐握着月儿的手往外走,“我先离开!”
沈凌见两人要走,顿时又慌了,满脸不安。
月儿回头,“放心,我们还会再见的!”
沈凌稍稍安下心里,看着两人开门走入黑暗中。
屋里一片死寂,沈凌抓着胸前的衣服看着地上躺着的两个人,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次日一早,姜如海刚刚起床,管事慌张进来,大喊,“老爷,不好了!”
姜如海推开服侍他穿衣的婢女,沉声道,“一大早上的喊什么喊?”
管事进来,扑通跪下,“老爷,大少爷他、他死了!”
姜如海愣在那,脸色瞬间变了,颤声道,“你说什么?”
“大少爷他死了!”管事大声哭起来。
“怎么回事,他在哪儿,怎么会死了?”姜如海痛心疾首,险些晕倒过去。
“死在大牢里!”
姜如海衣服都得没系好,踉踉跄跄往外走。
大牢后堂屋外围着官差和狱卒,牢头吓坏了,不敢让人碰里面的人,所以姜威还倒在地上,躺在血泊之中。
姜如海一来,众人仓皇后退,惶恐不已。
姜如海推门而入,看到地上的姜威,身体晃了一下,身后管事忙扶住他,“老爷!”
“我儿怎么样?”姜如海白着脸道。
旁边站着一大夫,惶恐道,“老爷,小的来的时候,大少爷就已经、已经、”
死了!
姜如海如遭雷击,双目呆滞的看着地上的郭威,双手发颤,“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牢头瑟瑟发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姜如海忍着哀恸,抓着牢头的衣领,满脸愤怒,“说啊,谁杀了我的儿子!”
牢头颤颤指着床上还在昏迷的沈凌道,“昨、昨晚半夜,大少爷和胡少爷过来,说要审问沈凌,让小的把沈凌带到这内院来,小的让人把沈凌送进去便走了,早晨有杂役过来打扫屋子,便看到大少爷躺在这儿,小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姜威和胡咏两人半夜过来审讯沈凌,牢头怎么会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将人送到便睡觉去了,还让大牢里的守卫离远点别去打扰,谁能想到会出了人命?
姜如海双眼通红,“胡咏呢?”
牢头慌张摇头,他一来就没看到胡咏。
“把仵作找来,我要知道我儿子是怎么死的!”姜如海怒吼一声。
就算他看不上姜威不思上进的样子,那也是他的亲生儿子,还是嫡长子!
仵作很快过来,给姜威验尸,姜如海就坐在外面,闭着眼睛,满身戾气,周围的人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