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故意不说云沐的真实身份让她误会,压低声音道,“王爷疼灵韵,平常不许旁人议论灵韵的事,我也是看安娘子是自己人才和你说的,这些话你千万别去王爷跟前说。”
安秋妹愤愤,若不是见不得人,元瑾干嘛不许旁人说苏灵韵。
她心里气愤,面上笑应着,“夫人放心,夫人把我当自己人,我也把夫人当自己人,不会胡乱说的。”
“那就好!”
蒋氏看了一眼安秋妹,转移了话题,“安娘子打扮的太素净了,我让人做一套头面送来,安娘子天生丽质,要是好生打扮打扮,说不定比灵韵还好看。”
安秋妹羞窘的低下头去,“我男人刚死,不好装扮。再说灵韵今早送了我几个簪子,就不让夫人破费了!”
“她送你的是戴过的,我送的是新做的,一整套纯金嵌红宝石的,安娘子留着,想什么时候戴就什么时候戴。”
安秋妹感激的热泪盈眶,“夫人对我真好!”
“自家人,应该的!”蒋氏一脸慈祥。
一个时辰后,安秋妹送走了蒋氏,一直送到院外,依依不舍,才见过两面却像感情深厚的认识了十几年一样。
春妮跑过来,“娘,我饿了!”
“早晨不是刚吃了饭,怎么又饿了,你是饿死鬼投胎的吗?”安秋妹骂道。
“我就是饿了。”赵春妮哼道。
“屋里有点心,去吃吧。”安秋妹道。
“我闻着厨房里炖肉呢,我想吃肉。”春妮小声道。
“馋死你!”安秋妹点了一下春妮的额头,“我去看看吧。”
“我跟娘一起去!”
“你等着!”
安秋妹吩咐了一声,往厨房里走,她早晨已经去过厨房,所以认识路。
王府的厨房很大,单独一个院子,里面二三十人正进进出出的忙碌,管事的婆子认识安秋妹,恭敬道,“安娘子来了,要点什么?”
安秋妹站在门口往里面张望,见七八个锅灶都在忙着,满屋肉香弥漫。
“春妮说饿了,我来看看有什么吃的没有?”安秋妹拘谨道,说完忙又道,“有馒头也行,小孩子跑来跑去的,容易克化。”
管事婆子忙道,“安娘子等着,奴婢去给娘子拿吃的。”
“嗳!”
安秋妹在门口等着,靠围墙下放着泔水桶,有小厮过来提泔水桶,放到车上出府倒了。
安秋妹扫了一眼,突然一怔,快步走过去,见其中一个泔水桶上面倒了一碗燕窝,她心里咯噔一下。
她装作不经意的道,“这燕窝可是精贵的东西,怎么倒了?”
小厮随口回道,“早晨青妍姑娘拿来倒的,兴许是王妃没有胃口,不想吃,反正府里也有的是,倒了就倒了。”
王妃那边还是比较节省的,平常蒋氏和孔氏院子里倒燕窝参汤都是常事,他们做下人的也见怪不怪。
安秋妹脸色一下子沉下来,盯着泔水桶的燕窝,恨不得把木桶都盯出个洞来。
枉费她把蒋氏送来的燕窝给苏灵韵吃,还辛辛苦苦熬了一个早晨,就这样被糟蹋了!
其实厨娘想帮她,她非要自己做,中间还出去几趟,回来的时候闻到糊味,厨娘皱眉说不能吃了,她说没事,平常人家熬饭还没准熬糊了呢,又不是不能吃。厨娘听她这样说没敢说什么,目光复杂的看她把糊掉的燕窝端走了。
安秋妹正盯着泔水桶,管事嬷嬷已经过来,“安娘子!”
安秋妹回头。
管事嬷嬷手里提着食盒,客气道,“早上王妃就已经吩咐过了,让晌午多做些孩子爱吃的菜,奴婢已经装在食盒里,让小厮给您送到院子里去。”
安秋妹没什么表情,“我自己来。”
管事嬷嬷还想再说,安秋妹已经将食盒接过去,转身走了。
回到院子里,把食盒重重往桌子上一放,安秋妹冷着脸坐在椅子上生气。
春妮自己掀开盖子,见里面有荷花酥、蒸糖烙、杏仁佛手、样样精致,色香味俱全。
她端出来,迫不及待的抓起一块荷花酥往嘴里放。
安秋妹气道,“过了几天好日子就以为自己是贵人了,不也是穷苦出身,瞧不起谁呢?”
春妮回头道,“娘,你说谁呢?”
“没说你,吃你的!”
春妮撇了撇嘴,继续吃她的荷花酥。
外面有脚步声传来,安秋妹立刻换了副笑脸,拿出帕子给春妮擦嘴,“这都是王妃特意给你做的,多吃点。”
白荷走进来,“安娘子,可以开饭了。”
安秋妹笑道,“不用了,刚才春妮喊着饿了,我去厨房把饭菜给拿来了。”
白荷忙道,“下次有这样的事安娘子吩咐一声就行,哪用您亲自跑一趟。”
“嗳!”安秋妹笑着应声。
“那娘子先用饭,有事招呼奴婢。”白荷恭敬的退下。
看着白荷走远,安秋妹脸色一变,将手里的帕子摔在桌子上。
聚贤楼
夏云欢进了雅房,只有杨隽一个人在。
“早知道是你单独要请本世子,我一早给你把玉湖带来。”夏云欢淡淡道了一声,坐在椅子上。
杨隽过来倒酒,“今日不听曲,有事和你说。”
“什么事?”夏云欢没什么兴趣。
“怎么,心情不好?”杨隽也看出来了。
夏云欢不想说,只抬手按了一下额头,“昨晚没睡好。”
“你和上官怎么回事?”杨隽问道。
夏云欢面色不变,反问,“我和她能有什么事?”
“我那天问了和李全胜在一起的那几人,他们说因为李全胜背后议论上官,你才大发脾气,差点把李全胜打死。”杨隽目光扫过来,“那天上官好像误会了,你该和她解释解释。”
夏云欢心里窝着一团火,仍旧不动声色,“我为什么要和她解释?”
杨隽一怔,“你这是怎么了?”
“我还要问你,你和上官薇要定亲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杨隽惊愕,“谁说我和上官要定情了?”
夏云欢冷笑,“你们两家父母都已经敲定了,你敢说你自己不知道?”
杨隽眼珠转了转,突的一笑,“原来你是因为这个才一直闹别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