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喜胜脸色一变,心虚的瞄了刘父一眼,恼怒,“我又没说你,你说我做什么?”
刘父沉着脸哼道,“你是女儿,他是儿子,能一样吗?将来我要指望喜胜养老,能指望你吗?”
刘氏苦笑,“对,你们指望不上我。我成亲前给家里挣的银子你们看不到,我成亲后经常买东西回家孝顺你们,你们也看不到,刘喜胜在城里做工一个月回家,买了两斤人家不要的碎糕,你们满村的说儿子懂事孝顺,这就是儿子和女儿的区别。以前我以为自己是长姐,上孝父母、下疼弟妹都是应该的,现在我明白了,人心换不来人心,没有人会把我的付出当回事。那以后你们就指望儿子孝顺吧,不要指望我了。”
刘母忙在中间打圆场,“巧云,你爹说的都是气话,你别往心里去。”
张氏冷声道,“原来巧云在你们家过的事这样的苦日子,儿女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偏心也不是这么个偏心法。你们赶紧走吧,再不走,我真让晓儿去喊里正了。”
“巧云、”刘母还想着刘氏能心软。
“回去吧,如果让里正来撵人,你们脸上也不好看。”刘氏面色冷淡,抱着苏文瑜往自己院子里走。
刘母心里暗恨,咬的后槽牙吱吱作响。
“走就走,谁稀罕!”刘喜胜先出了门。
刘父冷哼一声,脸色不好看,刘母只好和张氏告辞,“亲家母,那我们先回家去了,等巧云气消了,我们再来看她。”
“看不看的,也就那么回事。”张氏不冷不热的道。
刘父一听这话,转身就走,刘母跺了一下脚在后面跟上去。
刘巧香眼珠一转,忙往东院去找刘氏了。
“呸!”苏晓在后面啐了一口,“一家子不要脸,吸我嫂子的血,还骂她白眼狼,什么玩意儿!”
“骂谁呢?”苏灵韵走进来,轻声笑道。
苏晓立刻转怒为喜,“灵韵。”
“一来就听到你骂人,肯定是有人把你气坏了。”苏灵韵调侃道。
张氏叹了一声,“还不是我那亲家。”
苏灵韵点头,“我进门时看到他们家人的背影了,被你们骂跑了?”
苏晓道,“你不知道他们有多不害臊,说的那些话我都替他们丢人,反正我娘也没给他们好脸色。”
“骂跑了就对了!”苏灵韵扫了扫院子,“刘巧香呢,一起回刘家了吗?”
“没有,去我嫂子屋里了。”苏晓道。
苏灵韵也觉得稀奇,两家人都闹的这么僵了,刘巧香竟然还能留在苏家,真是能人!
“走,进屋里说话。”苏晓挽上苏灵韵手腕。
“你们去吧,我去西院看看你嫂子,让她别难过。”张氏道了一声,往刘氏房里走。
张氏到了西苑,走到窗下,听到刘氏在低低的哭,刘巧香不但没劝,反而埋怨她,“姐,你怎么能当着苏家人怨恨自己爹娘呢?不管怎么样,爹娘把你养大的,这这么不给他们脸面,会伤了他们心的。”
“巧香,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刘氏擦了一下泪,抽泣道。
“我啊、”刘巧香目光闪烁,她才没那么傻,挣了银子都给家里,她都自己藏着,将来嫁人了给自己添补嫁妆,免得被婆家看不起。她早就看明白了,她爹娘心里只有刘喜胜,她干嘛还要管他们。
她心里这样想,嘴上却道,“毕竟是自己爹娘吗,该疼还得疼,该孝顺还得孝顺。”
刘氏冷笑,“你做的到,我做不到,之前文瑜被人绑架的时候他们一点都不肯帮忙,我就寒心了,在他们眼里,我嫁了人,就是外人,就不是刘家人了。”
“姐,你不能这样想。”
“我到觉得你姐说的没错。”张氏突然撩帘进来。
刘氏忙擦了擦眼泪,起身喊道,“娘。”
张氏把她怀里的苏文瑜接过去,温声道,“巧云,不是我当婆母的挑唆,我是真不想看你受委屈,我把你当自己孩子,看你受委屈我觉得心疼。以后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没人能逼迫你,有娘,还有庆云给你撑腰,咱们不让人欺负。”
刘氏听了这话顿时又落泪,感动不已,“娘,谁对我好我心里有数。”
“好孩子,不哭。”张氏忙拿帕子给她擦泪。
刘巧香在旁边冷眼看着,心里冷哼,这演的什么婆母情深戏,是故意给她看的吧。
半晌,刘氏才情绪平稳下来,“让娘看笑话了。”
“这说的是什么话,哪有父母看孩子笑话的?”张氏将她散落的头发抿上去,“我想过了,等庆云再回来,就不让他进城做工了,咱们家现在也不缺那份钱,实在不行,明年我跟灵韵说说,咱们家也种草药,听说郭家帮着灵韵种草药,一年能收上百两银子。让庆云在家里陪着你,谁也不敢再来欺负你。”
刘氏欢喜的含泪点头,“是,我听娘的,以后文瑜大了,我也能跟着娘给灵韵绣荷包挣钱。”
“那个不急,你每天带孩子已经够辛苦了。”
刘氏以前在家里做绣活,绣到半夜也没人心疼她,听了张氏的话又忍不住心暖,哽咽道,“不辛苦,现在已经很好了。”
“不哭了,晚上娘给你做好吃的。”
“嗯!”
“你歇会儿吧,我抱着文瑜出去玩!”
张氏抱着苏文瑜往外走,出去的时候,也没看刘巧香。
刘巧香眼睛斜了张氏一眼,目中透着冷毒,说巧嘴谁不会,她看张氏就是故意趁这个时候说好听的,收买人心。
快晌午的时候,苏灵韵回家,经过院子的时候,刘巧香正在西院里嗑瓜子,嘴里还哼着歌。
苏灵韵真有点佩服刘巧香了。
苏晓低声和苏灵韵道,“这几日刘巧香不知道为什么总不来吃饭了,去屋里叫她,她就说自己不饿,以前可不是这样的,难道是因为自己家人羞愧?”
苏灵韵想起那日刘巧香打城里回来,怀里揣着卤肉吃了一嘴油的样子,冷笑道,“你高看她了,她这个样子像是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