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太医正对药方子,惊愕抬头,“什么?”
和和脸色青白,看了看身后,关上房门,“老薛,叶笙遇到了埋伏,现在正在被敌人追杀,藏在山林里,我要去找他!”
“胡闹!”薛太医板着脸斥道,“叶将军武功高强,如果他都遇到了埋伏,说明敌人很强悍,你一个姑娘家,能去做什么?”
和和急声道,“我会医术啊,如果叶笙受了伤,我能救他!我有预感,他现在很需要我!”
“不行!山中的林子里有野兽陷阱,你知道有多危险,你不能去!”
和和态度决绝,“我要去!”
薛太医脸色凝重,思忖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皇上一定已经得到消息,我去禀告皇上,就说叶将军可能受伤,我和援兵一起去找叶将军,可以及时救治将军。”
“不!”和和摇头,拉住薛太医的衣袖,哀求道,“让我去吧,我能找到叶笙,我能第一时间找到他!”
“和和,你要冷静点!”
“我很冷静,真的,老薛,你让我去吧!”和和面上再没有半分孩子气,隐藏在担忧后面是必行的坚定。
“你让我去吧,如果我不去,我会死的!”和和目光幽深,“老薛,我保证,我会安全的回来,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
薛太医长叹了口气,“和和,不要意气用事,你想好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了吗?”
“是,我很清楚!”
薛太医垂眼思忖片刻,终是被她说服,“你要我怎么帮你?”
“我要你帮我出宫,并帮我拖延三日,不让太后知晓。”
薛太医想了想,点头,“好吧,那你准备一下,我这就带你出宫。”
“谢谢你老薛!”
“我一定是疯了,才会答应你!”薛太医摇头叹息,拍了拍手上的药粉,快步往外走。
一炷香后,薛太医急匆匆去福寿宫禀告,说和和公主染了疹子。
太后大惊,“好端端的,怎么会染了疹子?”
“大概是前几日宫宴,人多混乱,和和公主又娇弱,才会被传上。”薛太医分析。
“快带我去瞧瞧!”太后忙去揽月宫看望和和。
进了寝殿,只见门窗紧闭,屋内弥漫着一股药味,床帐放下来,影影绰绰可见里面的人影是和和。
连翘跪在地上,惶恐谢罪,“是奴婢没照顾好公主,请太后降罪!”
“哀家先看看和和!”太后往床边走。
薛太医忙将太后拦住,“太后不可,这疹子来势汹汹,恐怕会传染。”
太后脚步立刻顿住,面色焦急,“和和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和和的声音自床帐内传出来,“太后,和和很好,您不要过来,就是请太后恕和和无罪,不能下床给太后请安了。”
太后忙道,“好孩子,哀家怎么会怪你?你觉得怎么样?”
“特别痒,还疼!”和和的声音听上去很委屈。
太后立刻转头看向薛太医,“赶快给公主用药吧!”
薛太医拱手垂头,“太后放心,臣马上研制药膏,用药后和和公主就不会痒了,只是出疹子不能见风,最好也不要有生人来回走动,所以这几日和和公主要一直呆在床上,身边留一下贴身的宫婢侍奉便好。”
“好,就依薛太医说的。”太后点头,“公主什么时候能好?是否会落疤?”
“如果药喝下去见效,大概三五日疹子就会消退,不会留疤。”
太后放心下来,“那便好!”
“为了太后凤体康健,请太后回宫吧,这里有微臣照料。”
和和也道,“太后,您赶快回去吧,别过了病气,等和和好了以后,再去给太后请安。”
“别想着哀家了,你这丫头要赶快好起来!”太后嘱咐了一声,又吩咐连翘,“一定照看好公主,若有闪失,哀家一定不轻饶。”
“是,奴婢遵命!”连翘跪伏在地上。
太后又叮嘱了和和几句,才离开揽月宫。
等太后一走,和和立刻掀开床帐,“现在可以出宫了吗?”
为了逼真,怕太后真的掀开床帐,她脸上,脖子上,身上点了许多红点,看上去十分滑稽,可是此时看着和和发红慌急的眼睛,谁也笑不出来。
巳时,薛太医带着身边的小徒弟出宫。
小徒弟穿着浅灰色的短衫,戴着略显宽大的帽子,背着薛太医常用的药箱,低头跟在他身后。
薛太医医术高超,连皇上都对其十分敬重,平日来进出皇宫,无人不恭敬让行,今日也是,并不需要过多的盘查,薛太医带着小徒弟顺利的出了宫门。
宫门外有薛府的马车在等候,出了宫门外的甬道,穿过长安街,停在一处胡同拐角处。
薛太医脸上都是担忧和不放心,然而到了这个时候也知道说什么都已经没用,只叮嘱道,“马车会送你出城到麒麟峰下,你进山林以后,自己要小心行事,注意躲避那些刺客。”
和和点头,“我知道!”
“希望你到了麒麟峰的时候,其他人已经找到叶将军。”薛太医叹了一声,打开药箱,拿出两个黑白色瓷瓶,递给和和, “白色的瓷瓶里是驱虫药,山林里潮湿,会有各种虫蛭,里面的蚊子能把一个人的血吸干,又毒又狠,你把这个药粉涂在身上,可让那些虫蛭退避一丈。”
薛太医实在无法想象娇弱矜贵的和和,到了满地荆棘虫蛇,随时都可能有野兽出没的野山林子里如何前行?
和和目中却没有半分惧怕,“我记住了!”
“这个黑色瓷瓶是我自己炼制的大还丹,可祛毒止血,复原经脉,如果叶笙伤的很重,你可用此药给他吊命,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这个药便能保住他性命。”
和和把白色瓷瓶放在随身的布包里,而黑色瓷瓶则格外郑重的放进怀里贴身放着。
“师父,我都记住了,我会带着叶笙一起平安回京。”
“嗯!”薛太医点头,“宫里的事你不必忧心,自有我替你瞒着,我在宫里等着你们。”
“是!”
薛太医转身下马车,又对车夫仔细叮嘱了几句。
车夫让和和坐好,打马离开。
和和身体晃了一下,掀开车帘,对着外面招手,“师父,谢谢您!”
“去吧!”薛太医道。
他知道那男子是和和的命,不让她去,她呆在宫里会焦虑的生不如死,所以,让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