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这边没什么好玩的,我刚刚看到旋转木马,咱们去那边排队怎么样?”
鱼弯弯扔下小提琴,和童重锦挤出人群,一下跑了个没影。
音乐声戛然而止,骆惊舟的手重重的压在钢琴键上,低沉薄凉,指尖泛起的温度冷却,他觉出今天的天气了。
捉到鱼弯弯时,鱼弯弯并不在旋转木马处,而是在一投币的KTV窗口那里,坐在旋转椅上跟童重锦唱的正欢,童重锦忽然将手放在了鱼弯弯光洁的大腿上,鱼弯弯歌声一抖,礼貌的挪开。
“弯弯,你听我说,我一直都觉得你特别优秀,长得又好看,又有气质,又独立又有钱,我要是个男的,我肯定喜欢你。”不屈不挠的又摸上鱼弯弯的腿。
默默的再次拿开童重锦的狼爪,童重锦却坚持不懈道:“弯弯,除了骆惊舟,你还有别的男朋友吗?没有的话想不想找一个?有了的话想不想换一个?不想换的话介不介意多一个?其实我知道你想。”
在友人坚持不懈的劝说下,鱼弯弯有些意动的沉吟一会,倒是没有拿开那双在自己大腿上流连的手:“你说的很有道理,我考虑一下。”
骆惊舟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径直打开投币间的玻璃门,将鱼弯弯拽出来,却对方看到他没有丝毫的做贼心虚,反倒是无知者无畏的甩开了总编大人的手:“你别扒拉我,长得帅就可以为所欲为?小锦,我们继续,你说的那些优质男,喜欢什么类型的?御姐的?萝莉的?女王的?清冷的?”
“鱼!弯!弯!!!”
鱼弯弯被倒扛在骆惊舟的肩上带走,童重锦在身后不屈不挠奋力疾呼:“弯弯!好好考虑一下,跟骆惊舟分手,你要多少有多少,全给你也行,苏授都能给你!”
一只羊驼忽然从人群中冲出,恶狠狠的将童重锦撞倒在地,童重锦捂着腰“哎呦哎呦”,再睁开眼时,铺天盖地的羊驼口水已经喷涌而出,而骆惊舟与鱼弯弯已经不见了。
被放在副驾驶座上,鱼弯弯表示不能理解骆惊舟的喜怒无常,试探的扯了扯他的衣袖:“放心,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某人的心还没全放下来,“按照人间的规矩,我起码得先跟你离了婚才能找下家。”
一条变色龙忽然从游乐园门前栽植的棕榈树顶,“吧唧”一声掉在了保时捷的车窗上,那只变色龙全身先是变白,然后变绿,然后变黑,然后变紫,鱼弯弯看了看变色龙,又看了看骆惊舟,一脸惊喜:“哎哎,骆惊舟,你看你看,那只变色龙在学你啊!”
打开雨刮器,将那只变色龙扫下去,总编大人的心情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爬出游乐园的入口,想尽一切办法平复了一下心情。
“弯弯,我跟你商量件事。”
“去。”
“你能不能温柔些?”
“不能!”某鬼被强制性拖走很不开心,现在的脾气依旧暴躁。
一扇车内投影在副驾驶顶部慢慢下降,投影仪上,鱼弯弯蹲在厕所吃零食、洗澡唱歌、睡觉说梦话、睁着眼睛放屁却诬赖是骆惊舟的画面次第闪过。
那只被雨刮器拍走的变色龙若是还在,该在此处派上用场了。
可恶,两国交战还不斩乐师呢,骆惊舟这厮居然如此卑鄙?草率了!
“这事要是说出去,你的面子,不好放吧?”骆惊舟淡淡的威胁,某女鬼瞬间谄媚的抱上总编的大腿。
“欧巴?~你知道刚刚我们是从哪里走出来的么?是旋转木马啊,木马木马mua mua mua。”嘤嘤嘤,从今天开始,某女鬼脱胎换骨、贩卖温柔、重新做鬼。
扫了扫她的奴颜婢膝,骆惊舟舔了舔下唇:“再温柔点。”
“哪凉快哪呆着去。”
呵——
车身一停,骆惊舟从车后座拿出一个扩音喇叭,打开车窗对准人群:“说个秘密——”
“总编欧巴~muamuamua。”某鬼风情万种的甩了甩头发,将肩膀的袖子扯到肘下,妩媚的看着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只是一个沉默寡言不善言辞的靓女,难道生活已经开始对我这只女鬼放卤水了吗?
“还不够妖艳。”
我去你妹!
察觉到鱼弯弯有翻脸迹象,刚刚还没来得及拿下的扩音喇叭再次派上了用场,“众位——唔——”
鱼弯弯鸦翅般的睫羽滑过某人的脸颊,骆惊舟反抱住鱼弯弯的瞬间关上了车窗,却到底这一幕还是被路人看到不少。
“现在的小年轻忒不要脸,玩车震还要拿个喇叭昭告天下,呵呵呵,世风日下,世风日下。”
鱼弯弯是为了堵住骆惊舟的呼之欲出而不得不出此下策,却没想到正中骆惊舟的下怀。
灼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鱼弯弯的脸颊上,在闭眼承受狂风暴雨的瞬间,那张俊脸却目不转睛的饱览着她的每一分表情,鱼弯弯陡然明白了童重锦说的那句、“虽然天下没有任何异性比得上骆惊舟的极品”含义了。
清明无垢,天上人间,白衣何处觅如骆惊舟的模样?
有人忘记了医生的叮嘱,忘却了鱼弯弯被他从舱门扔下来的鲜血淋漓,他只知道鱼弯弯的每一次眨眼,每一分呼吸,都让他恨不得掐住她的喉管,和她死在一起才好,这样鱼弯弯不活着,他也不用在这一片溺死人的人世间游荡。
骆惊舟本想让鱼弯弯收敛收敛她的一身荆棘,对他温柔些,也叫他更能与她妥帖和睦,却现在,他还是宁愿鱼弯弯一身是刺的对他,否则这轻易露出来的风情,他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了。
在这方面,猪刚鬣和总编一样,总编大人怕鱼弯弯千载难逢的温柔,猪刚鬣怕三百六十五天的过年。
跟总编谈恋爱不用天天聊,过年抽时间问个好就行。
鱼弯弯眼见这个即将被杀掉的猎物,居然真的要跟蒲松龄一样日鬼,连忙将他推开,却这点挣扎只增情趣,不减情欲,骆惊舟舔舐着鱼弯弯的脖颈一路下滑,鱼弯弯抓住最后的理智:“嘴下留鬼,我有话讲!”
向来清列平淡的声音难免被情欲沾染,骆惊舟看着她,一副“有屁快放”的迫在眉睫。
鱼弯弯拿出一瓶红酒倒入两个酒杯:“你单方面的强迫我,这叫猥亵,不叫情意。”
猥亵?
骚又骚的很,弄你又不肯。
骆惊舟被鱼弯弯气乐了:“你不愿意?”
“我们玩个游戏,你赢了,我就愿意,你要是没赢,那我们就回家去,这个月底之前,你都不能像刚才那样对我。”这个月底,自己应该能得手了。
Iing.猎物跟猎人讲条件?困兽犹斗乎?
骆惊舟大发慈悲的点点头,下颌线微微摆动,视线落在那两杯红酒上:“这就是游戏的内容?”
“猜出这杯红酒的产地和种类算你赢,放心,为了给你降低难度,这瓶绝不是82年的拉菲。”
他白玉般的指尖与透明的玻璃杯接触,端着红酒的杯底微微晃动,鲜红的液体与他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像一块上好的羊脂玉,又似凤凰泣血凝结成的琥珀珍奇。
闻到液体的瞬间,骆惊舟瞥了一眼坐在身上惴惴不安的鱼弯弯,掠过一丝失落的阴翳:“典型的勃艮第木头香,优雅的矿物味道,加上果味的跳跃,给人一种柔和的安静味道。”
鱼弯弯拿出那瓶价值三十九的瓶装红酒饮料:“嗯,超市买的果汁特饮,居然还有勃艮第木头香的味道,挺稀奇的,怪不得小锦一连买了七八罐,说要回去喂猪。”
骆惊舟不恼也不气,饮了一口“勃艮第”特饮,对准鱼弯弯的唇瓣吻了下去。
勃艮第的木头香是假的,我对你的上头是真的。
有鬼含糊不清的反抗:“骆惊舟,你这是逼鬼反抗、揭竿起义,我又不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