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优待俘虏吗?”
“我只优待,那些听话懂事的俘虏。”
“总编你错了,你大大的错了。”
骆惊舟轻裘缓带的坐在床边,看着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他到要看看她这次怎么圆过来。
看着他的重量压得床垫又矮了几公分,鱼弯弯心颤了颤,似乎感觉自己悬空的后脑勺大限将至矣——
但凡有一个长的还行的异性约骆惊舟出去,骆惊舟现在也不至于会在这里跟自己过不去。
鱼弯弯审慎思考了一会,将骆惊舟现在的行为归结为四个字:闲的蛋疼。
“总编,你的气场太强,坐下就瞬间缩小了一截,我身为问鼎集团的一份子,本着*********公民诚信友爱的原则,建议您站起来俯视我,这样既无损您光辉的形象,又无损我继续发挥。”
“我坐下来影响你发挥吗?”
秀儿同志,请你为了你的生命安全,耗子尾汁、低调做人。你凳子上的钉子美术课代表已经给你拔掉了,凳子底下的地雷班长也给你挖出来了,对面楼上的狙击手也被副班长击毙了,下水道里的特务也被学习委员淹死了,现在能不能坐下来了?
骆惊舟坐下了。
按照剧情发现,鱼弯弯现在应该在上面,可惜她现在不上也不下,异常难捱。
骆惊舟看着她眼珠乱转,一脸紧张的看向地面,哪儿能不知道她的想法,却故意装作毫不知情的迷惘:“哎——那也没办法啊,今天去食堂的时候已经没饭了,所以晚饭没吃,我着实有点饿。”
“那总编,要不您先去吃饭,吃完饭咱们边吃边聊?”等你一离开,我立即叫保险公司来装上一把鲁班锁,那玩意连鲁班自己都打不开,所以他才根据狗尾巴草设计出了锯子,不然一把打不开的锁有损于他的一世英名。
“可是我已经没有力气了。”骆惊舟故意站起,又故意坐下,忽上忽下的地面高度,让鱼弯弯心里抖得不行。
“别别别别别别——总编总编!!我觉得您既然没力气还是坐下吧,毕竟孔子说得好‘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总编心怀高远志向,哪能为了一箪食而改变自己的初衷呢,您说是不是?”
骆惊舟面含深意的看着她继续表演。
鱼弯弯陡然闭嘴,觉得现在自己跟个傻叉一样,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连带着这么猥琐的话都说得出来,接下来要干什么?难道还要自己给他唱首《征服》吗?
“我的手麻了。”
麻了你他娘的就把我拉上去啊!!!
鱼弯弯心里策过一万只草泥马,每一只都在“骆惊舟”这三个字上吐了一口口水,而骆惊舟正在那边跪地求饶。
哼哼——
当然,想是这样想,还是不能这样说的。
鱼弯弯讨好的笑了笑:“总编今天看来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好看极了。”
“这还用你说?”
鱼弯弯:“………”
(画外音【鱼弯弯】:我预判到了。【骆惊舟】:我预判了你的预判。)
“但是我觉得今天的总编比以往任何时候还要英俊,还要好看,特别是总编方才英雄救美,深深地俘获了我的芳心。”
古时候男子上门提亲若长得好看,姑娘满意,就会一脸娇羞的说:“终身大事全凭父母做主。”如果长得丑,不满意就会说:“女儿还想孝敬父母两年。”
古时候英雄救了美女,如果英雄长得帅,美女就会一脸娇羞的说:“英雄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如果不帅,就会说:“英雄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来世做牛做马,报此大恩。”
但如果女的好看,英雄就会说“姑娘此话当真?”如果女的很难看,英雄就会说“姑娘万万不可!你这是恩将仇报!”
从古至今,全是套路。
不就是吹牛么,谁不会啊。
鱼弯弯看着骆惊舟近在咫尺的脸,半违心半真心的一边搬着套路一边掺了些有的没的瞎诌,骆惊舟以出奇的耐心听完了这些屁话,最后悠悠然道:“我再给你最后一句话,解释方才我问你的第一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啥来着?”鱼弯弯眨了眨眼,还没回过神来。
骆惊舟眉头一跳,右手陡然既要抽开,鱼弯弯顿时喊出猪叫:“别别别别别别!!我想起来了,总编,我想起来了!!”
微微抬高手腕,骆惊舟危险的看了她一眼。
鱼弯弯其实一句都没想起来,但是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只能如此,因为在骆惊舟进入房间的每一件事她都记得清清楚楚,他是的的确确没有问过自己任何一个该死的问题,怎么办?现编吗?
鱼弯弯咬唇瞥了一眼他的神色,见他面含警告之意的看着自己,不由心里一颤,想到了矛盾的原点。
“总编你错了,你大大的错了。”
对对对对,就是这句。
鱼弯弯深沉凝重的看着骆惊舟:“总编你错了,你大大的错了。”
骆惊舟抬了抬她的后背:有戏!果然就是这句!
鱼弯弯在骆惊舟催促的眼神中继续言近旨远:“常言道——”
这句话就是屁话一箩筐的前奏,骆惊舟手一松,鱼弯弯果然眉毛鼻子拧在一起:“常言不道,常言不道了还不行吗——”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双手在空中扑腾了一下,还是什么都没捞到,鱼弯弯忍辱负重道:“其实我不是故意躲着总编的,总编您想想,您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姑娘看见你往你身上扑都来不及,怎么会躲着您呢?所以啊,我是想跟你——”
“你要是敢说‘偶遇’这两个字,我就把你从二十楼扔下去。”
“我是在欲擒故纵、欲扬先抑。”鱼弯弯擦了擦屈辱的眼泪,硬生生的把“偶遇”两个字咽下去,眼泪汪汪的看着骆惊舟:“没错,就是欲擒故纵。”
“欲擒——故纵?”
骆惊舟下颌微抬,忽然一把将鱼弯弯拉上来,鱼弯弯猝不及防的扑在骆惊舟怀里,连带着鼻子都疼的龇牙咧嘴:这个杀千刀的资本主义总编,一天天的,长张人脸,尽干狗事。到底你是狗还是我是狗?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雪地插狗头。
这其实,要算是两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拥抱,骆惊舟感受着这个迟来了足足一个月零一个星期零一天零十二个小时的拥抱,心里的郁结化为一叹,许久之后见鱼弯弯正捂着下半张脸眉毛打结。
“怎么了?”
你狗的猝不及防,你还问我怎么了?
“没事。”好在刚刚好像在他怀里缓了一会也不疼了。
“嗯,没事来谈谈刚才说的那件事吧。”
“啥啊?”
鱼弯弯漫不经心的神色还未扩张到全脸,便看到骆惊舟眼中愠色一闪,大有卷土重来的排山倒海,差点将舌头咽下去连连点头:“谈谈谈谈,你想怎么谈?”
“我觉得,那四个字,关键在一个‘擒’字上,你觉得呢?”
“对对对对,你说的都对。”该死,这个资本主义总编为什么还不走?到底什么时候走?他不会真的不想走了吧?卧槽,这可是我家哎,虽然是员工宿舍,但是我现在可是名义上的屋主!!你到底打算厚颜无耻的待到什么时候?你那个售楼部里面还有一溜排双开门冰箱呢,你咋不回你售楼部待着,非要欺负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我干嘛?
骆惊舟见鱼弯弯明显心不在焉的模样,拼命抑制住肝火:她居然敢敷衍自己?而且连敷衍还敷衍的这么勉强?
“你之前说的‘常言道’,后面准备接什么?”还是要想办法让她参与到与自己的讨论中来才行。
“那个啊——”鱼弯弯得意洋洋道:“我准备说‘常言道——言近而旨远,词浅而义深,虽发语已殚,而含义未尽。使夫读者望表而知里,扪毛而辨骨,睹一事于句中,反三隅于字外’,您英俊的面容,无尽的魅力,是一两句话说不尽的,正像那………”
骆惊舟拎着她的后衣领出门:他就知道让她“常言道”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