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门,他的手直接扶在了墙壁上。
向南琛紧皱着眉,额头开始不断往下滴汗,喉咙处的干涸发疼,让他一点一点意识到事情不会如此简单。
他走下楼梯时,呼吸沉重的在冰箱的旁边拿来一只新的杯子,尽管浑身上下是如此的不适,咬着后牙槽在竭力忍耐中。
他的确看见了放在冰箱里的新鲜牛奶,料定大概就是自己刚才喝下的那一类,拿出来,倒满一杯新的。
这时,他刚把牛奶放进微波炉加热,简霜不知何时也跟了过来,正一身睡裙,清瘦看上去骨感美丽的身影也苗条有致。
她有意拢了拢肩膀上的吊带裙,打量在向南琛的身上,“我说了,其实不用的,不如让我自己来吧?”
她抿着薄唇接近过去,黑发垂落的婀娜多姿,周身淡淡的香水萦绕在身旁。
此时此刻,这些蓄意散发出的气息,对于一个原本心意寡淡却意外被其他的某些东西激发出原始的情感需求的男人,却是来的致命。
视线有些恍惚,男人摇晃着脑袋眨了下眼,向南琛看着眼前的身影,努力让脑海里的胡作非为强行遏制,他沙哑的声音磁性具有深沉的蛊惑,在这深夜低喃,“你回去,立刻。”
他的精神好像出现了幻觉,黑色的长发,以及朝他走来的人,忽然间变成了另外一抹身影,是他最熟悉,最日夜不离的——
该死,这是怎么回事!
他揉着额头,脑海里爆炸的压抑积攒在身,很想去触摸冰冷的东西。
彼时,一只沁凉的手伸了过来,“南琛,你怎么了,看上去脸色好像不对劲?”
从唯一能分辨清楚的声线里他迅速拉回自己的理智,这不是她,这个人不是她!
“……霜儿,你不要再靠近我!”
向南琛一只手已经抬了起来,原本是想拨开她放在自己手臂上的手,但这个动作刚刚一起来,一股不知由来不受控制的暴戾就如浪潮一般直冲心头,忽然变得加重,犹如冲破了封印的全然不顾,整个人看上去冷酷无情。
简霜愣了愣,显然有些意外,他从不会这样推开自己。
简霜被推的扶在了冰箱一旁的吧台上,睁大一双眼睛朝他看去,男人垂下的眼角,视线森寒得入骨,额头上青筋看上去更显得他本来俊美的脸格外的狰狞。
他看上去好像很难受,高大的身躯好似站不稳一般,肩膀也是耷拉着的,呼吸很粗很重,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她都能感觉到。
向南琛面无表情的看着一旁不知该做出如何表情的女人,只觉得脑子里的每一根神经都绷得笔直,意识忽远忽近,施虐的倾向感在心里无声无息的疯狂滋长蔓延。
简霜看着他现在的样子,有些担心,也有些害怕,“南琛……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之间,变得很不一样?”
她微颤着身躯,企图再次靠近他的身旁,手还没碰到他的衣服,就再一次被甩开了。
这一次,直接把她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男人解开领口的扣子,仿佛只有通过这样才能舒缓心里的压力。
简霜坐在地上看着离去的男人,皱着眉眼泪泫然欲泣,不断的在呼喊着,“南琛,你要去哪儿?”
……
向南琛坐上车,钥匙插入进孔时,喉咙深处的呼吸像燃烧汹涌的火焰,且源源不断将他炙烤蓬勃。
深夜里,车在马路上疾驰而过,没了限制般一往而前。
他拿着手机,一遍遍不厌其烦的用仅剩的最后理智拨出去一个号码。
最初一直没人接,但他没有放弃,直到电话里传来被打扰又模糊又慵懒的睡醒声,“喂……这么晚有事吗?”
“念念……”
暗哑透了的声音低低的念出这个名字,像干枯的沙漠遇上了第一抹月牙泉。
深夜十点,沈念早已经睡下,此时听见电话那端传来熟悉的声音,她整个人蓦然清醒了一半。
拉开了床头柜的台灯,她手穿插进发梢,忍不住发问,“向南琛?你这么晚……”
她的疑惑全被他一句话堵了回去,“我要见你,现在。”
他说话时,极致压抑的声线像处在一种崩溃的边沿,霸道的口吻虽然听上去还是让人感觉反感,但沈念清楚,他那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心底莫名的溢出些许不安。
“你没事吧?你说话的声音很不对劲。”
说话的同时,她已经下床在换衣服,咬着唇开始控制不住的遐想起来。
“我很难受……”他说。
闻言,正在衣柜里拿衣服的她神经一怔,沈念的脑子里呈现出短暂的空白,随即仿佛有一桶冰水从头顶淋了下来,手脚彻底的冰凉下去了,“什么?”
这句话他并不知道给她带去了多大的冲击,至少一直以来,他这样的一个人还从未说出过“难受”二字。
“告诉我地址,我现在过去。”她冷静的想,他现在还能告诉他难受,那最起码应该还是安全的。
随后,向南琛在电话里说了一家酒店的门牌号。
尽管当时沈念还是怀疑了下,为什么会是在酒店,但那时紧张大于一切,哪里又能静的下心去想别的。
……
下车,她直接交给司机一张整钱,说不用找了,实际上是越靠近心里越是着急。
进去酒店大厅时,肃静的现场唯有她一人的身影在前行,越过前台,前台大概看出脸生,拦下她,说要查明身份证。
沈念立刻说已经有朋友提前订了房,对方心里想到了其他,也习以为常,只说了一句,若是过夜还是要补齐身份证,这才放她通行。
在这短短时间里,心如急焚再次体验。
沈念其实也没想到会是这家酒店,她甚至没有忘记,曾经在这里发生过的一切。
很快就到了那间房,她掏出手机,正准备拨过去,没想到电话已经先过来,她立刻接听,“向南琛我已经到了……”
那头鸦雀无声。
话刚落地,眼前的门被人打开,安静的室内一片漆黑,光线昏暗浑浊,因为室内没有开灯,若不是里面透明的窗户有月光渗进,沈念都不确定是不是走错了。
手臂一扯,她整个人蓦然被拉了进去,门“砰”的一下被关上。
在她呆呆的望着那抹高大漆黑的暗影时,脊背下一秒被抵在门板,沈念始料未及,嗅觉是熟悉的,是他。
沈念质问他,“你不是说出事了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忽然,她的下巴被捏住,“念念,我好难受,我真的控制不住了……”
沈念或许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你放手,这就是你所说的难受?向南琛!你混蛋!”
他知不知道来时她有多紧张,尽管在他身边的确不好受,但那一刻,除却两个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在她心里,她从来没有恶毒到希望他在这个世界上出事,至少在能听见他的,亦或是看见他的地方,她都还是希望他能安全的。
黑暗中,男人打横将她抱起!
喝下那杯牛奶时的确是个错误,完全是情急之下,但无论如何,这样的结果比让简霜服下,都要好上一万倍。
打电话给她时,听见她的声线里全是放松之下的温和娇软,那一刻他就恨不得把她抓到身边来,像现在这样。
男人将她放在床上,舔了舔干燥的唇,俯身低语,“我被下药了,对不起,念念,我不想碰其他人,所以你乖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