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苏婧晚今夜睡得格外的安稳。
门外袭来一阵阵叫喊声,紧接着屋内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毫不留情的推开了,惊得苏婧晚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
小夕跟平儿从夹缝中进来,用身子拦住她们,“你们什么意思,娘娘正在休息,请你们出去。”
“陛下有令,让皇后娘娘去一趟锦绣宫。”
领头的黑脸嬷嬷吩咐底下人,“快去将娘娘请去锦绣宫。”
苏婧晚刚睡醒,脑子一片浑噩,尚未来得及反应,就被那两名年纪较长的嬷嬷拉着“请”下了床。
苏婧晚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上,痛得她皱起了眉头。
“娘娘……”
小夕她们被人拦住,只得心急的唤道。
苏婧晚痛得恢复神志,理了理思绪,她说,是萧墨卿的命令……
苏婧晚被带到锦绣宫,刚踏进宫门,不由得微微错愕。这偌大的宫殿中,人来的倒是齐。
主位上坐的不是萧墨卿,而是满脸愁颜的太后,身畔坐着萧墨卿,还有唤云等几位妃嫔,端端站在那里。
见到苏婧晚跨入,在座的神色各异。
“你跪下……”
沉默半顷,萧墨卿突然出声,男人低沉的嗓音,敲得苏婧晚的心,一动。
苏婧晚本能的望住他,想从他的脸上找到答案,可他,面无表情。
“不知妾身做错了何事,为何要跪下?”
这几日过的够郁闷了,她都老实呆在华韶宫,她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事,惹到了他。
“啊……”
苏婧晚的膝盖被人突然一踹,整个人跪在地上。
这是刚才去华韶宫抓她来的其中一名年长嬷嬷。
“你说,你为何要害烟儿肚子里的孩子?”
太后气愤,直接抓了桌案上的杯盏,就朝苏婧晚身上扔。
因为被嬷嬷压着,苏婧晚只能被迫承了这撞击,茶水浸在衣裙上,周围染起一圈暗色。
苏婧晚愣了愣,她害了云若烟腹中的龙嗣?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她做过?
“母后,您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指控儿臣,可有什么证据?”
苏婧晚不服,冷静说道,“儿臣是被陛下下了禁足令,这事,在座的都知道……”
即便她想害云若烟,她也得出得了华韶宫的大门。
“哀家没有你这般恶毒的儿媳。”
太后当众驳了苏婧晚那句“太后”,引得众妃嫔低语,眼神似有似无的朝她望去。
太后的话,倒是伤不到她什么,她听过比这更难听得多的话。
“是,太后娘娘。”
柳月从里屋走出来,跪了下来。伤痛但不失恭敬说道,“陛下,太后,贵妃娘娘腹中的龙嗣没保住。”
话一出,太后手里的那串佛珠,瞬间断了线,佛珠一颗一颗的滑过地面,那一刹那,整个宫中的气氛,似乎凝上了几分。
“皇帝,你的孩儿没了,是你的好皇后做的,你说,该怎么办?”
太后杀人的目光看着苏婧晚,恨不得此刻将她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萧墨卿在听到宫人回禀说云若烟的孩子没了的时候,也是一颤。
淡漠的嗓音,如地狱的怒喊,“苏婧晚,此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简短的一句话,从他嘴里吐出,是这般的漫长,漫长到可以击垮她所有的信念。
他说这种话,也是认定了是她做的吗?
不看任何证据,不听她的解释,就直接给她下了判决书。
“无中生有,我能说什么?”
既然已经认定了是她,她说的话还重要吗?
刚才的黑脸嬷嬷,在这时,从外面急匆匆跑了进来,“陛下,太后,这是从华韶宫中搜出来的。”
苏婧晚眉头一紧。
让太医查证一番,得知是红花。
跪在地上的柳月,抓准了时机,说道,“昨日娘娘说要辟一间屋子出来,特意留给小皇子出生时住,但是锦绣宫人手不足,就去寻了外头得闲的宫人来帮忙,当时华韶宫的平儿也在场,听了奴婢说的,就自告奋勇的来了……”
平儿当场就急了,“你胡说……”
她当时就觉得不对劲,但又谈不上是哪不对,如今想想,就是她们设的一场局。
“大胆贱婢,主子说话,哪轮得到一个贱婢说话。”
太后话一落,有眼力劲的嬷嬷给了平儿一个嘴巴子。
苏婧晚摇摇头,心疼的唤道,“平儿……”
见平儿并无大碍,才看向太后,“红花不是我宫中的,我压根就不知道这事,太后不能凭一人之言,冤枉我宫里的人。”
不管她们信不信,苏婧晚就是要说,这件事,分明就是有人故意为之,若是她承认,不正合了背后设局的人。
其中云若烟的嫌疑最大。
不能排除她自导自演的嫌疑。
“皇后娘娘,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红花是从你宫中找到的,无论你是否知道这事,都与你脱不了干系。”
许久没说话的唤云,突然出声,“皇后娘娘的婢女顶撞太后,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只打了一巴掌,也是太后娘娘大度。”
苏婧晚看着唤云,“照你的意思,我宫里莫名其妙冒出红花,我也要自认倒霉?我的婢女受人诬陷,也不能争辩了?”
对上她那双灵动的双瞳,笑道,“若是这红花是出现在你的灵秀宫,你还不会不会说出这番话来?”
唤云心虚的躲开她紧逼的眼神,“皇后娘娘请慎言。”
苏婧晚冷笑,自已做不到的事情,还要要求别人做,简直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拖下去,掌嘴……”
男人蹙眉,淡声说道。
钟影错愕,这是要打谁?得到李德安的暗示,才将平儿带下去。
“娘娘……”
平儿害怕的向苏婧晚求救。
苏婧晚本能的将目光移到萧墨卿身上,但他的眸光,似乎没落到她身上。
苏婧晚张了张嘴,就听见太后说了句,“哀家累了,这事还是得皇帝做主了,今日烟儿受的这些委屈,云大将军府那边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事情该如何处理,皇帝不要寒了老臣的心,还烟儿一个公道才是。”
说罢,由温格的搀扶,进了里屋,去看还在昏迷的云若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