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私下拉住小夕,“小夕姐姐,等下若是他们硬是压着不给,咱们就来抢的。”
自家主子都好几天没碰过荤食了,人又不大爱说话,都瘦了整整一圈。
小夕同意的点点头。
二人默契般的抬头看着写着“御膳房”三字的牌匾,心神一定,直直走了进去。
里面忙碌的人突然看见他们,个个都躲得远远的。
“大胆,御膳房乃是重地,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
从屋内走出圆润的管事太监,一见来人,指着鼻子就骂。
平儿看着前面拿着不少饭食的宫人,那是锦绣宫的人,她们能来,一到华韶宫,就来不得,这是个什么道理?
“这位公公,说话可得当心了,说起阿猫阿狗,锦绣宫那位也都被骂了个遍。”
小夕抬头看着正要从她们身旁走过的柳月。
柳月脚步一颤不友好的看着小夕,紧接着又将目光移到那个圆润身影上,惊得他一愣。
“柳月姑娘别误会,奴才可什么都没说过,都是她们说的。”
管事太监指着小夕她们。
“是我说的又怎么样?你不过是烟贵妃身边的一条狗,有什么资格这样看你姑奶奶我?”
小夕毫不畏惧的逼近柳月,吓得柳月一步步后退,颤着嗓音,“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
那就让你看看我要做什么……
小夕伸手,一把将柳月手里的东西,狠狠丢到地上,似是不解气的,又踹了几脚。
事后,拍拍手,得意地看着尚未来得及反应的柳月,既然云若烟让人给娘娘添堵,那大家都别吃了。
“你你你。”
柳月气得冒火,看着满地狼籍,气更是不打一处来,这些东西是专门为烟贵妃准备的,现在,没了。
管事太监自是不会放弃这大好机会,立即招呼着人,围在小夕周围,吩咐道,“简直是要反了,赶紧抓起来,抓起来……”
云若烟是出了名的脾气不好,但身世地位高,能攀上她,上刀山下火海,他都愿意。
“我是华韶宫的人,谁敢?”
小夕一边说道,一边不着痕迹的寻找着平儿的身影,见她出现在门口,才松了一口气。
“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皇后,如同废后,怎么与怀了龙嗣,又深受陛下宠爱的烟贵妃娘娘比……”
管事太监挥挥手,让那些小太监上前,“敢毁了烟贵妃娘娘的东西,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小夕淡淡看着这一帮狗眼看人低的人,瞥着他们逼近,身子如泥鳅般窜了出来。
在他们错愕之际,小夕摆了个鬼脸,想抓她,门都没有。
她刚才只不过是故意摔了东西,将他们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平儿才有机会去拿东西。
管事太监欲要追出去,被柳月叫住,“公公不必追了,还是抓紧时间为娘娘再准备一份……”
管事公公讨好的去准备了。
小夕拐了好几个弯,才看见平儿。
双手提满了东西,也够她们吃上几日了。
凌云殿。
李德安匆匆从外头走进来,埋头批阅奏折的男人,被急促脚步声吵得眉头一皱,不悦的看着他。
“陛下,太后中毒了。”
说完,李德安大口大口喘着气。
萧墨卿神色一定,骤然起身,“太后现今如何了?”
李德安恭敬道,“还昏着,太医一直在那守着。”
萧墨卿越过李德安,走了出去。
英华宫中,正在服侍太后的云若烟,看见萧墨卿从外面进来,急忙放下手里的汤药,让了位置。
“妾身参见陛下。”
萧墨卿淡淡瞥了一眼福身的云若烟,“起来吧。”
在他们说话时,榻上的老人悠悠转醒。
温格眼尖,正好瞧见了,眼里的欢喜,是掩都掩不住的,“陛下,您看,太后娘娘醒了……”
闻言,男人看向太后的方向,“母后……”
见她醒了,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
“快,给太后瞧瞧……”
被点名的太医,赶忙给太后诊了次脉,顷刻,恭敬回复,“太后娘娘已无大碍,多加休息便好。”
“太后中的是什么毒?为何会突然昏阙?”
“回陛下,太后并未中毒,只是短时间内食用一冷一热的膳食,会引起中毒的假象,只要日后稍加注意,避免类似食物的一起食用,就不会有大碍。”
萧墨卿脸色一沉,“你们是怎么照顾太后的,连此等小事都做不好?”
男人愠怒,冷冷扫了一眼屋内的人。
由温格带头的宫人,一同跪了下来,“是奴婢的失误,请陛下、太后责罚。”
“罚,自然要罚……”
萧墨卿将目光重新移到太后身上,“母后,她是您宫中的人,您说,该怎么罚?”
“做事不妥当,但念在是宫中的老人了,罚半年俸禄,小惩大诫。”
太后叹了一口气,终归是陪了自己许多年的人了,心里舍不得罚太重。
温格感激的说着,“奴婢叩谢陛下,太后娘娘。”
太后看着云若烟,朝她招招手,温格立即端了一把紫辰檀木凳,放在离床畔一定的位置。
“烟儿,你最近辛苦了……”
得到太后的关心,云若烟心里说不出的欢喜,摇摇头。“不辛苦,能为太后,陛下解忧,是妾身的福气。”
“皇帝,烟儿肚子里的龙儿也两个月了,哀家在怀你的时候,就吃吃不好,睡睡不好的,你有时间,多到锦绣宫转转,多与腹中的孩子说说话……”
太后抓住云若烟的手,“哀家觉得,烟儿温柔贴心,肚子又争气,是中宫的最好人选。”
云若烟日日夜夜都念那中宫之位,但完全没料到太后会在此刻当众提出来,心里除了欢喜,还有慌张。
“太后娘娘,妾身做这些,不是为了与苏姐姐争……”
云若烟怕萧墨卿误会,不由分说的想要解释。
“别提那个贱人……”
太后恼怒,“身为一国之母,行为举止不知羞耻,青天白日与外臣勾结,哀家没有这个儿媳。”
“母后……”
听着那句“贱人”,萧墨卿紧蹙着眉,“一日未废后,苏氏仍是南临的皇后,母后的这番话,儿子权当什么都没听见。”
骤然起身,“凌云殿还有政事处理,儿子先回去了,母后当注意太医嘱托,好生休养。”
说罢,萧墨卿头也不回,直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