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奴奴婢参见陛下。”
刚才嚣张至极的人,此时此刻,早已吓破了胆,胆颤的说着。
“拖下去斩了。”
萧墨卿那深邃的眼瞳,一束寒光略过眼眸,厉声喝道。
“陛下,陛下,奴婢是照烟贵妃娘娘的吩咐,奴婢身份低贱,不敢不从,求陛下开恩。”
宫人害怕,害怕得本能抱着苏婧晚的长袍。
男人蹙眉,嫌弃般狠狠将她踢到一旁,宫人顿时发出腰骨断裂的声响,嘴里大喊着痛,被人强行带了下去。
“贵妃娘娘,贵妃娘娘,救我,救我……”
一道求救的声响从外面传来,再是听见“唔唔唔”的低吟,声音越发的小了。
一道姣好的身姿出现在暴室中,云若烟从外面徐徐走了进来,闻到屋内混浊气息,嫌弃般的,掩住口鼻。
“妾身见过陛下……”
云若烟瞧着萧墨卿,盈声唤道。
男人背对着云若烟,薄唇微张,“今日之事,是你的命令?”
一字一句,听不出任何情绪,只道是说,而不是问。
看着他,又受着他如此淡漠的态度,云若烟的心隐隐一痛。
“陛下,妾身暂管着后宫之事,但也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今日的事,妾身也听宫人们说了,心中实属震惊,赶忙的跑了过来,只是,还是迟了。”
云若烟说话之际,瞥着苏婧晚,看着她背上的伤,隐隐暗喜,但是她又不能将自己的心绪暴露出来,转脸间,“妾身管着后宫的事,却让他人钻了空子,委屈了皇后娘娘,还请陛下恕罪……”
说着,云若烟端端跪了下来。
苏婧晚淡淡看了云若烟一眼,心中恶寒。
什么叫被人钻了空子,分明就是故意为之。
只是,她想知道,他信与不信。
苏婧晚并未抬眸看他,不知道男人脸黑得漏墨,浑身冷冽。
许久,男人低沉的嗓音袭来,“此事,休要再提,太后年纪大了,有时候难免有些力不从心,你应当多替太后分担才是……”
男人的话一出,苏婧晚的心,凉了一截。
他信她……
也是,在他们这些人眼里,人命如同草芥,一个人的死活,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又有哪来的对与错之分。
她并不会感谢他救了小夕,若不是他明里暗里的默认,那些个狗眼看人的家伙,怎么会有这般胆子去动华韶宫的人,去动她。
苏婧晚艰难起身,二人相互扶持下,越过萧墨卿,往门外走去。
“去哪?”
男人一把抓住苏婧晚的手腕,望着她苍白的脸蛋,身背迸出来的鲜血,染浸了衣裳。
苏婧晚脚步淡然一顿,“难道陛下也想打我,好出了腔前的一口恶气?”
“苏婧晚……”
萧墨卿凛冽的目光,死死锁在她身上。
怎么?又生气了?
苏婧晚暗想。
“哼……”
转眼,男人走到苏婧晚身旁,弓身一下,男人将她抱了起来,许是触到伤口,苏婧晚下意识的缩着身。
男人一愣,也放缓了手上的力道。
“你放我下来。”
苏婧晚不断挣扎着身子,双手推拒着他。
“闭嘴。”
男人呵斥,“再动,朕杀了你的婢女。”
听到萧墨卿的威胁,苏婧晚再愤怒,也不敢再说什么。
可是,她走了,小夕怎么办?若是云若烟再为难她……
萧墨卿似是看透了她的想法,跨步边走出去,边对着钟影说道,“将人带回去。”
身后的云若烟看见这一幕,纤纤小手紧握,气愤的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凭什么,你宁可碰一个脏了的女人,也不愿看一眼我。
苏婧晚,你这个狐狸精,为什么人人都围着你转,萧墨卿是这样,卫陌轩是这样,就连北漠的白长宁也天天往你那跑。
苏婧晚,我云若烟跟你势不两立。
回到华韶宫,萧墨卿直接将她扔在床榻上,苏婧晚被摔得晕头转向。
不过还好,她此时是趴着的,没有触拉到伤口。
“你做什么?”
一阵衣服的撕裂声,背上一凉,苏婧晚的心一颤,连忙翻身躲到一旁,警惕地看着他。
他上次也是这样,撕了她的衣服,毫无人性的搓了她一层皮出来。
每日晚上,她都会做噩梦,接二连三的被吓着,一闭眼,都是他愤怒的眼瞳,怒火冲天,似是要将她焚尽。
男人古墨色的眼瞳,对上她那警惕害怕的双眼,双手一顿,从床畔旁走来。
“今日擅闯之事,朕不与你计较,只此一次,老实呆在这,胆敢做出忤逆朕的事,华韶宫的人,也不必存在了。”
男人甩甩手,头也不回,大步离开了。
他又在威胁她。
苏婧晚苦笑,他与她,当真什么都不剩了。
在那一刹那间,背上的疼痛,已不算什么了,心上的痛,痛得她透不过气来。
门再一次被推开,苏婧晚本能的望住那,结果却是失望的低下了头。
她以为他愿意信她,所以回来了,却是她妄想了。
“娘娘,奴婢平儿为您上药。”
平儿年纪小,看起来只不过是十二三岁,花季般的年华,究竟是怎样的生活,才会选择来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中,去伺候别人。
“你不怕我吗?”
苏婧晚好奇的问道。自从在她身上发生的一堆事情,从依画到原太嫔,再到小帘,还有今日的小夕,宫人对她则是能避就避,实在躲不了的,对她也是疏远的紧,做完事,躲瘟神一般跑得远远的,从不会如眼前这人,笑得如此好看。
有时候她就在想,她前世是不是瘟神,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才让她今世,无意中害了这么多的人。
平儿放下手上的药膏,“娘娘长得如此好看,待人又亲切,怎么会怕呢?”
她伺候过不少人,而那些人脾气不好,动不动就打骂,而眼前这位主子,看模样,就是极好的人。
“你怕是不知道,跟我亲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不是死,就是伤……”
苏婧晚看她年纪小,许是许是刚进宫,没有听过她的事。
平儿脸色一僵,脸上的笑意也没了,苏婧晚暗暗叹了一口气。
原来每个人知道这些,都是这个模样。
“药我自己擦,你出去吧。”
既然害怕,又不愿说出来,那她也不会为难她,打发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