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闺房之事

从宫外回来的那日,苏婧晚如果依画的屋里,只是人早就不见了。衣服、被褥都整整齐齐的叠放好,放在原处。

当时苏婧晚就在想,走的时候又不跟她说一声。

虽说苏婧晚早就知道她要出宫,但是这突然的不见踪影,总是会让人担心。

只是再过了几天,宫里平静得不能再平静。

宫中宫人甚多,多一个、少一个的,很难发现,但时间长了,待内务司的人一查,什么都会被揪出来。

她见过内务司的那帮宫人来过几次,如同宫中从未有过依画这个人一般,不曾有人过问。

她自问,她从未做过这类安排。

十一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将手贯彻整个皇宫。

原先心里只是一丝担忧,但一日接着一日的胡乱猜测,但是让她瞬间的不安愈加浓烈。

私下有意无意的询问着小夕,但她仍是摇摇脑,表示不知道。

“阿晚看起来很在乎你的好姐妹。”

邪魅的嗓音,幽幽传入正在发愣的苏婧晚耳畔,她迷离的思绪瞬间回笼,警惕地看着这位不速之客。

照样的暗紫色,配着一把笛子。

但此时此刻,苏婧晚对于面前这个冒然闯进女子卧室的人,并没有任何好感,微微张开的唇瓣,冷淡的声音,

“你很喜欢大半夜,翻进其他女子的卧房吗?”

望住半掩的窗子,夜里凉风嗖嗖往里吹。

看来这人,又是翻窗而入。

男子似是没瞧见她眼里的疏远与警惕,自顾自的坐了下来,暗暗倒了一杯茶水。

一举一动,连贯自如,像是回到了自个家一样,丝毫不客气。

轻抿了一口,邪魅一笑,“那也要看,这个女子是否担得起我费力气去翻窗。”

望了一眼苏婧晚,“若是那个人是阿晚,便是值得。”

轻轻瞥过他握着的杯盏,心里一松,还好不是她平日里用的那个杯盏。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请你离开。”

苏婧晚冷冷的赶人。

沈御也不在意她刻意的疏离,屋内平白无故的多了一个男子,换作任何一个女子,都会惊呼大叫。

“别这么急着赶人,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是如何知道你的心思?”

说话之间,发觉他们二人离得是这般的近,下意识的挪了挪脚步,与他保持着些距离。

“本宫如今是皇后,能有何心思。”

苏婧晚清丽的面容,嘴角淡然上挑,一副娇羞的模样,“若是实在有心思,也只有日日念着陛下的相思之意,怕不是,沈公子喜欢与本宫谈论,陛下与本宫之间的闺房之事?”

闺房之事……

不知何时,沈御眼角的那一缕寒光,如深渊不尽下透出刺眼的裂痕,旋即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上次见苏婧晚,还是他们大婚之前,今日再一次相见,倒是被她嘴里的“闺房之事”给刺到了。

明知道她是故意这般说,但心里却是被激到。

“你若是想骂我,便直接骂出来,不用将你自己说的这般不堪。”

虽说小时候与她关系并不是很好,但多少也了解她的脾性,脸皮时而厚时而薄的,不过这种话她是万万说不出来的。

“那本宫让你出去,你可会立即离开这?”

苏婧晚本就抱着堵他的想法而说的,倒是没想到他竟会应了。

“会……”

沈御倏然起身,缓步走向苏婧晚,握住她的肩膀,对着她姣好的面容,“但你就不好奇,我今日为何会出现在这?”

“不过就是花肠子作祟……”

苏婧晚撇开正对着他的脸,淡然说道。

“我能在宫中行走自如,若是我起了色心,你以为,我还能如此平静的与你说话?”

沈御的一呼一吸,尽数散落在她的脸上,痒呼呼的,不由得一阵心烦。

本想伸手推开前面的人,但还是忍了下来,轻轻瞥了一眼他置于肩上的大掌,抬眸,“既然是正人君子,那还望沈公子注意分寸。”

一双清明动人的双眼,似是无波澜的望住眼前这个,已失了分寸的男子,淡然一笑。

沈御错愕一番,眼神有些许躲闪之意,待思绪已回,才怯怯收回手,照着她的意,后退了几步。

“是在下唐突了。”

此时此刻,暗紫色长服着在他身上,确实是多了一些别样的气姿。

“你今日,有何事?”

苏婧晚也不想与他说太多,方才听他说,他是有事才来这里,想来,这是也与她有关,便也放下了心中的警惕,缓缓开口。

沈御从腰间取出一块令牌,递到她跟前。

苏婧晚疑惑看着他,才缓缓将眸光移向面前的令牌上,接过。

令牌上雕刻着奇怪花样,环围着中间那个醒目的大字,苏婧晚识得,这是地牢的令牌。

苏婧晚心里更加疑惑,举着令牌,“你什么意思?”

为何会无缘无故的将这个给她?

“字面意思。”

沈御倒也不惊奇,她此时此刻的反应,看着她这副错愕的反应,竟还有一些莫名的享受。

“这是地牢的令牌,你给我做什么?”

见他一直在打哑迷,心里不由得有些烦躁,脚不听使唤的朝他移步。

“当真不知道?”

不知何时,沈御早已伸出他的长笛,挡在他的前面,苏婧晚这是才缓缓意识到,便才制住了脚步。

说实话,当他拿出这个令牌的时候,在结合他之前说过的话,心里多少也猜出一二,只是不愿往坏处想,也不想承认。

“天色已晚,在下就不在这留宿,苏小姐早些休息。”

话语一落,人已消失在黑夜之中。

苏婧晚的思绪早已不知飘到哪去了,恍恍惚惚之中,屋子,顿时变得空旷起来。

那一刹那,苏婧晚只觉得,她不是她,脑子乱成一锅粥。整个人顺着榻椅慢慢滑下来,瘫坐在透凉的地上。

此时此刻,即便不愿往坏处想,也不得不承认,依画的失踪,与萧墨卿脱不了干系。

回过来细想,钟影是萧墨卿的贴身暗卫,他出宫都没带上他,想来是他安排了更加重要的事情吧。

她以为,他带她出去是真心的,他为她拦下了所有的正事,空出时间陪她,她还曾一阵的感动。

却没想到,他所做的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支开她,说到底就是在利用她。

不知哪来的风,如鬼魂般袭来,苏婧晚下意识的颤抖着身子,缩了缩。

夜,为何如此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