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他的榻上

“将手伸过来。”

萧墨卿冷着脸,低吼的嗓音幽幽传入耳中,深邃的眸光落到她的身上,苏婧晚的身子怂人的一僵。

苏婧晚果然怯怯的朝他伸了过去,怯神之际,突然被人拉到床畔上,若不是眼疾手快,茶水差些救泼了出来。

一道粗长的伤痕,深深回印在他的眼眸中,脸色瞬间沉入谷底,深邃的眸光落到她略显苍白的脸庞,一眼一瞥,似是将她看透。

“这就是你说的磕到?”

冷冽地嗓音几乎要将她吞没,苏婧晚只是木愣的点了点头。

“说实话。”

许是过于用力,牵动了伤口,眉目不由得的皱了皱。

见她如此,苏婧晚一脸担忧地看着他,“阿墨,你别生气,这真的只是不小心伤到了,它这是看着瘆人,其实一点都不痛。”

作势伸出手,故意朝他轻甩了甩。

“你不痛,我痛……”

萧墨卿伸手制止了她如自残般的动作,滑落唇边的言语,久久萦绕在她的耳畔。

你不痛,我痛。

你不痛,我痛。

对面的男子,眼光灼灼的望住她,一双古墨色的眼瞳,含了许多心绪,虽虚弱不堪,但他眼里的炙热,让她差些就忘了,对面的男子是个带病之躯。

苏婧晚被盯得心慌意乱,许久,才望住面前这个,刚从死神处拉回来的男子,他眼里无尽的柔情,让她一时之间说不出话。

“太医。”

萧墨卿低沉的嗓音,幽幽地朝外边低吼。

苏婧晚在众人注视下,任由张太医处理着,偶尔痛得低吟,虽咬紧牙关,但在这寂静无比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清脆。

萧墨卿下意识的蹙了蹙眉。

“这是由什么利器所致?”

低沉的嗓音,幽幽从耳畔传来。说这话的男子,目光却始终聚在她身上。

苏婧晚为了不让太医进一步观察,本能的收回手,怯怯的望住张太医。

萧墨卿对她的动作皱了眉目,紧紧锁住她的皓腕,见仍旧紧握着的拳头,不悦的低沉嗓音灌入耳畔,“伸手。”

身子被他沉冷的嗓音一颤,加上适才在她耳边说的那番话,脸不由得羞红,只好硬着头皮照做了。

你的手若是废了,我就把你的脚打断,正好凑个整,这样,你这辈子都只能呆在我的榻上,也省的我跑来跑去的。

一句“我的榻上”,硬生生将她那微苍的脸颊瞬间羞红了。

这人,怎么能这般光明正大,还如此理直气壮的说出这番话。

“回禀陛下,娘娘这是被利器所伤,所幸伤口不深,用些药,平日里多加注意,便可愈合。”

看着这情形,权衡之下,只能硬着头皮,在苏婧晚怒瞪下,如实回答。

萧墨卿一双古墨色的眼瞳,静静的凝视着她,冷冽的薄唇,微微轻启,“说话……”

冷沉的嗓音从他微凉的唇瓣滑出,虽说得平静,到语气中的愠怒却是一清二楚的落入她的耳中,身子本能的一颤。

“嗯?”

萧墨卿有些不耐烦的冷哼。

苏婧晚硬着头皮,默默承受着头顶上不友好的目光,待太医离开,才怯怯开口,

“阿墨,我昨日在华韶宫时太紧张了,不小心就伤着了……”

垂着眸,眼睫微颤,说出的一刹那,感觉心都要蹦出来。

苏婧晚能清晰的知道,身旁男子越发厚重的声息,一丝一缕,分毫不落的敲击着她的心。

本想撇过身去,还未来得及起身,一张大掌紧紧锁住她的皓腕,一用劲,轻易将她拉回怀里,幽邃的嗓音缓缓拂过耳畔,

“害羞了?”

苏婧晚的心,跳的更甚。

眼看着面前的男子再一次俯身,苏婧晚下意识的闪躲,引来萧墨卿一阵冷眉,苏婧晚本能的解释道,

“你身子不适,毒又是刚解,还是让张太医来瞧瞧。”

趁着他失神,忙得抽离,连跑带爬的匆忙出去,生怕后面的洪水猛兽突然扑过来,将她吃得连渣都不剩。

看着她仓皇出逃的人,萧墨卿心里一阵好笑,即便是他真的想要她,岂是她说跑就能跑得掉的?

许是刚才动作过大,胸口出又溢出了血,一股子血腥味,他本能的皱了皱眉。

待张太医确定他身上的毒已经全部解了之后,本想留下来陪陪他,但脑海中闪过他蠢蠢欲动的模样,还是狠了狠心,回了华韶宫。

钟影恭敬的立在榻前,“陛下,南王如今还未苏醒。”

缩瞳,萧墨卿一双墨瞳,淡淡的扫了一眼,薄唇微启,“太医怎么说?”

东方奇出事的事,他也是刚才才知道的,心里不由得一些错愕,旋即消失。

“太医说,南王并无大碍,只是可能累了,不愿醒过来。”

说这话的钟影,略显几分尴尬之色。

萧墨卿冷冷扫过钟影,“累了?”

点了点头。

“那好,朕即刻吩咐,给他个东洛管管。”

话还未落下,门外袭来一阵惊恐,“别别别,本王已是休整妥当……”

东洛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热气冲天的,他细皮嫩肉的,哪折腾得起啊。

只闻其声,未见其人。

半顷,一身白色衣袍,腰佩雪玉珈丝苜彀玉佩,简易挽起长发,幽幽从外头走来。

看见萧墨卿,却是一脸的笑意,“萧兄别听太医胡说,本王也是刚刚醒来,却无偷懒之意。”

对于东方奇这般胡说八道,钟影咋了咋舌,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萧墨卿淡淡的睨了睨,又将目光移向钟影,“查出了什么?”

闻言,东方奇也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目光平平的移向前面的人。

“陛下,此次的人,皆是死士。”

死士一出,东方奇下意识的望住床榻上的人。

能养死士之人,其势力不容小觑。

“且都来自北漠……”

北漠。

这些年,南临与北漠虽说也有不少的摩擦,但都是些小打小闹,成不了什么气候,若真是北漠皇室的计谋,这性质可就不同了。

南临与北漠本就隔着一条伊苏河,河道不宽,隔岸相望,便是能轻而易举看到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