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若雨随即赶到军营,铜钱却说赫连翊没有回来过,他们也不清楚他的行踪。
佟若雨急了一下,留下话后,她又忙赶往太子府,结果赫连祯进宫了,这边也没有赫连翊的消息。
无奈之下,她又赶往荣亲王府,她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又把耽搁了一刻钟就会发生不可思议的事情。
她好想马上见到他,一路奔跑,脑海里全是他。
才刚到荣亲王府外面,就碰上了从外面回府的贺琳琅。
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子欢喜地挽着贺琳琅的手臂,两个侍女紧跟在后面。
佟若雨微喘着气赶上去问:“琳琅姐姐,允笙在王府里面吗?”
贺琳琅四个人停下脚步来,从她嘴里听见“允笙”二字,贺琳琅的心稍稍泛起一阵酸。
不知为何,对她那声“琳琅姐姐”也心感莫名的排斥。
“嗯?”挽着贺琳琅的女子扭头看了看风尘仆仆的佟若雨。
她眨了眨明眸再转向贺琳琅好奇问:“琳琅姐姐,她是谁呀?为什么把我三哥喊得那么亲热?”
她是赫连翊二姨娘所生的女儿,是他的小妹妹,赫连悠。
长相清秀,活泼伶俐,对贺琳琅甚是依赖。
因为是家中最小的女儿,所以也深得众人喜爱,自小万千宠爱集于一身。
贺琳琅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容说:“她是飞天舞坊的花魁,流沙姑娘。”
“喔。”赫连悠恍然大悟应了声,明净的眼眸里多了一丝鄙夷冷声说,“原来就是她把我三哥迷得神魂颠倒。还知道三哥的小名了,舞姬。”
最后两个字,又稍稍加重了语气。
佟若雨眼里忽地流过一丝挫伤,居然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一个令人鄙视的舞姬。
刚才还自以为亲热地跟他学着喊“琳琅姐姐”,还一口一个“允笙”。
如此唐突,难怪遭人蔑视。
“悠悠。”贺琳琅轻轻拉扯赫连悠的衣袖,向她使了一个眼色。
赫连悠冷哼一声别过脸去不语。
贺琳琅无奈叹了一口气,再看向佟若雨微笑问:“流沙姑娘,你找允笙有什么事?”
佟若雨略显着急说:“喔,我有点急事要跟他商量,请问他在里面吗?”
“他……”贺琳琅才刚开口,赫连悠一脸不耐抢先说:“三哥进宫了,恐怕要过两个时辰再回来,你先回去吧,等他回来了,我们自然会告诉他你来过。”
“进宫呢?”佟若雨拧紧眉心低念了声,顿了一会儿,她又急切问道,“能派人进宫给他捎个信吗?我真的有急事。”
贺琳琅刚要说话,赫连悠又点点头说:“嗯嗯,你在这等着吧,本郡主待会派人进宫给三哥送信,但是,他回不回来,我可不敢保证。琳琅姐姐,我们走吧。”
说罢赫连悠就挽着贺琳琅的手臂往里面走去了。
佟若雨无奈轻叹了一口气,又走到府门外的石像边下等候。
进了王府后,贺琳琅又看了看赫连悠狡黠的嘴脸问:“悠悠,允笙就在王府里面,你为什么要骗她?”
“嗬!”赫连悠冷哼一声,又冲着她欢喜笑笑说,“那个女人害得三哥终日往外跑,连家都不知道在哪里,教训她一下下也是应该的。难得今天是你的生辰,三哥答应留下来给你庆生的,怎能被这不要脸的女人给破坏了?”
“万一她真的有急事呢?”贺琳琅略显着急说,“要不跟允笙说一下?”
“不要。”赫连悠摁下她的手,又不以为然说道,“一个舞姬罢了,有多大的事情?无非就是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晚一两天不会死人的。现在还忙什么选魁是吧?还不是想借我三哥攀龙附凤?”
她又眯起眼向前走了两步,满带鄙夷说道:“又或者,这贱女人知道三哥要为你庆祝,所以故意来搞破坏的。这些女人就是诡计多端!”
她又转过身来小跑到贺琳琅跟前,握起她的手欢喜道:“在我眼里,只有你才配得起翊王妃三个字,那些该死的狐狸精,甭想进我们荣亲王府半步!”
“走啦!”赫连悠挽住她的手轻快地沿着回廊走去笑笑道,“今天是你的大日子,别让一些骚狐狸坏了兴致,爹爹他们都等着了。”
贺琳琅扭头往大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默默低念:“自私一次也不为过。只是让她在外面等一下罢了,适当的时候再告诉允笙吧,免得让大家扫兴。”
胤国公府
秦越走到韩之演的房间外敲了敲门说:“主公,秦班主求见。”
正在房间里沉思的韩之演顿时停了停手上转动的杯子,凹陷的寒眸里顷刻间泛起一丝兴趣盎然的冷意,轻声默念:“她主动来见我?”
“让她进来。”韩之演冷厉说道。
良久,秦洁岚独自走进房间来,她低着眼眸走到他跟前没有说话。
坐在案几前的韩之演挑起冷眸戏谑道:“你不是说这里肮脏,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踏进来吗?今天怎么主动找我?”
秦洁岚盎动的双手似握未握。
她竭力抑制住多年前的噩梦和心中的嫉恨,再抬起眼眸说:“你知道我来的原因。”
“我不知道。”韩之演淡若笑了笑,又端起案几上的酒一饮而尽。
秦洁岚坐下来睨向他说:“放了佟若雨,取消这次行动。”
韩之演单手枕在案几上,斜挨着案几意犹未尽地看向她说:“我这一招必胜无疑,一次性可以扫除所有障碍,有什么值得我放弃这大好时机?”
秦洁岚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紧闭眼睛低下头去说:“只要你肯饶了她,饶了翊王,你要我为你做什么,都可以。”
“你认为区区一个女人比得上唾手可得的江山?”韩之演冷声道了句,却已跪坐起来一手将隔着案几的她掳入自己怀中,蠢动的鼻子紧挨着她香脖的肌肤,意未尽地呼吸她的气息。
秦洁岚蹙紧眉心,握着饱满怨恨的颤抖拳头,任由他丑陋的脸在自己的肌肤上蠕动。
她竭力压制自己紊乱的呼吸冷声说道:“你这一计虽然天衣无缝,但真的无懈可击吗?否则你也不会迟迟不行动。”
韩之演把手潜进她衣服里面,紧贴着她的耳窝暧昧呢喃:“你还是跟从前一样,那么美好,真是让人爱不释手。”
他一手扯下她肩上的衣服,将她扑到地上扣住她的脸庞冷声问:“告诉我,先皇突然驾崩的秘密你到底知道多少?”
秦洁岚直视他的锋芒冷冷反问:“你说呢?如果我真的知道什么,我还会允许你爬到我身上吗?”
“很好。”韩之演低念了两个字。
二十多年前,自从见到她开始,那份疯狂的占有欲望就从来没有停止过。
“吖……”秦洁岚还是忍受不了他狂野的厮磨喊了出来,她的指甲紧掐在自己的手掌心里面,一直控制自己不要去碰他分毫,即使自己已经屈服在他身下。
在他的折腾中,她的脑海里不停闪过丈夫一家被杀、儿子被投进火海的画面,还有屿古城被覆灭……
一切一切的恨凝聚心头,然而自己却还要用身体去逢迎他,即使有一天死了,也没有面目去见自己的亲人。
“喊!喊我的名字!为什么不喊?一直都不肯喊!”韩之演像头困斗的野兽,使尽全身的力气。
他要得到她,得到她的所有,但是,在毁她全家的时候,他就知道再也不可能了。
就算不能得到她的心,也要得到她整个身体,得到她每一寸肌肤。
不管身下的人儿是否吃得消,韩之演像失去理智的疯子享受征服的快感。
“吖……”
“喊!想要救她的话,喊我的名字!赶紧喊!”
“吖……”秦洁岚痛喊一声,忍着浑身撕裂痛,含着泪水,带着藏在心底二十多年的嫉恨竭斯底里喊了一声,“韩——之——演,我——杀——你,我做鬼也不会原谅你!”
韩之演听到她终于在欢爱的时候喊他的名字,一下子得到极大的满足,至于其他的话,他只当中没有听见。
“岚儿……岚儿……我爱你,比二十三年前更加爱你。”
奄奄一息的秦洁岚听见“二十三年前”的字眼,心底的恨又一下子让她生出力气来。
“我要你给我生个孩子。”韩之演抱着她的娇躯暧昧叨喃,“十年前你打掉了我的孩子,我要你再给我怀一个。”
他摁住她的侧脑,把她娇喘吁吁的玉脸紧贴着他丑陋的五官喃喃道:“岚儿,听到了没?要我饶了她,除非你给我生个孩子,我们的孩子。”
另一边,佟若雨在荣亲王府外等了又等,焦急的心像要被撕裂了。
她又想到皇宫外面等,但又怕错过了他,回去吧,又怕耽搁了时间。
她又往荣亲王府盼了一眼,思忖了一下正欲离开,随后看见手捧贺礼的葛珍格迎面走来。
“是你!”葛珍格看见她顿时扬起眼眸惊喜的眼眸迎上去。
她把佟若雨拉到一边,再神秘兮兮看了一下周围,确定没有其他人后,再谨慎问道:“你是佟若雨吗?”
佟若雨眨了眨眼眸没有说话。
葛珍格又蹙起眉心不爽低念:“我问了熊嚣刚,又问了翊王和太子,他们都说不是。我很想去找你,但是爹爹说不准,我心里真的憋的好难受,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
“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这些是以后再说好吗?”佟若雨无奈说道。
“嗯,”葛珍格点点头说,“其实我明白他们的顾虑,我的确不该再问了,心里明白就好。”
她又眼巴巴地看着佟若雨说:“你有事的话尽管差遣我吧,你说的话,我一定听从。”
佟若雨禁不住扑哧一笑,这珍格郡主的确实个真性情的简单姑娘。
顿了一会儿,佟若雨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忙拉着她问:“你能带我进宫吗?不,你能进宫吗?”
“进宫?”葛珍格纳闷地愣了愣问,“进宫做什么?”
她又兴致勃勃问道:“有什么大事吗?”
佟若雨慎重低念:“我想进宫找翊王,又或者你进宫把他请出来,我有急事跟他商量。”
葛珍格往荣亲王府看了一眼说:“翊王不是在王府里面吗?为什么要进宫找他呢?”
“可是他们说翊王进宫了。”佟若雨神情急切说,“我已经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他还没有回来。”
“不可能。”葛珍格忙稍稍抬起手中的贺礼理所当然说,“今天是琳琅姐姐的生辰,翊王留在家中陪她庆祝,怎么可能进宫了呢?如果他进宫了,我才不要过来。我是特意过来向他问一下你的事情。”
“他在里面?”佟若雨轻声叨囔,似乎想到了什么端倪。
“是哪个狗奴才欺骗你呀?”葛珍格愤愤不平问道。
佟若雨摇摇头说:“都不要紧了,你现在马上进去把他给我带出来就是了。”
“不行!”葛珍格突然加重语气,毫不妥协说道,“欺负你就是欺负我,这些狗奴才不给点教训,以后更加嚣张!更何况,你办的肯定是大事,耽搁不得,他们竟敢假传口令,饶不得!我这就给你进去教训他们!”
“别!”佟若雨忙拉着她急切说,“别把事情闹大了,我现在只要见到赫连翊,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对你来说不重要,对我来说很重要!我说过要保护你的,这是马虎不得,万一下次他们更放肆呢?”葛珍格越说越气愤,便拉着佟若雨的手气冲冲往里面走去了。
王府偏殿,赫连悠端起酒杯举向贺琳琅欢喜笑说:“琳琅姐姐,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早日为我们荣亲王府添个小娃。”
贺琳琅听到这话,骤然脸颊一红,心头一酸,又下意识看了看坐在身边的赫连翊。
赫连翊却是端着酒杯心不在焉地看着桌上的菜肴,并没有听到赫连悠的话。
“三哥……”赫连悠娇声低喊。
赫连翊愣了一下回过神来茫然看向她。
赫连悠沉下脸来不悦责备:“今天是琳琅姐姐的生辰,大家都高兴着,你怎么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你有没有听到我说什么?”
“喔,抱歉。”赫连翊轻扯嘴角笑了笑,他又看向贺琳琅微笑说,“对不起,军中事情繁忙,失神了。”
“是军中的事情了,还是想着某个狐狸精呢?”赫连悠嘟了嘟嘴不悦嘀咕,她又眯起眼扬起笑脸说,“三哥,我刚才祝愿琳琅姐姐早日抱个娃,你懂我的意思吧?”
赫连翊随即沉下脸来瞪了她一眼。
贺琳琅见气氛尴尬忙笑笑说:“允笙,如果军中有要紧的事,那就不要为我耽搁了。”
“他答应留在这里,证明没有事。”赫连悠不以为然嘟囔。
“好了,在家不谈国事。”赫连荣达随即夹起一块肉放到贺琳琅的碗里微笑说,“今天是你的好日子,别扫了兴致。”
“多谢爹。”贺琳琅捧着碗欢喜笑了笑。
赫连翊也给她夹菜微笑说:“琳琅姐姐,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已经送到你的房间去了,希望你会喜欢。”
王府的姨娘和其他郡主公子也忙给她道贺,偏殿里一下子热闹起来。
“好热闹了。”外面突然传来葛珍格的声音。
“是珍格郡主来了。”贺琳琅欢喜笑了笑。
她才刚准备起来迎接,半起身子就看见跟在葛珍格后面的佟若雨,她霎时僵了一下反应不过来。
赫连翊顿时愣了愣,没想到她主动会到这里来,而且是在没有知会他的情况下。
赫连荣达看见突然冒出来的佟若雨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赫连悠的脸色倒是一下子沉了下来,她忙扶着贺琳琅站起来,十分不高兴地盯着佟若雨。
“琳琅姐姐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葛珍格快步迎上去把贺礼递给贺琳琅微笑说,“小小心意,莫见怪。”
贺琳琅接过贺礼交给下人,再扶着葛珍格的手微笑说:“你来给我庆贺,我就心满意足了,坐吧,早给你准备了碗筷。”
葛珍格又看向赫连荣达笑念:“伯父,各位夫人,你们好。”
“这是家宴,无须拘束,坐!”赫连荣达忙笑道。
赫连悠盯了一眼站在门边的佟若雨冷声问:“珍格郡主,你怎么带一个舞姬到我们家?想让她给我们琳琅姐姐表演吗?”
佟若雨知道自己站在这里很尴尬。
她明白是贺琳琅和赫连悠故意排斥自己,但是,已经进来了,还能往哪退了?
这个贺琳琅虽说是童养媳,但能让王府上下为她庆生,她的地位肯定不一般。
自己贸贸然出现,的确是自取其辱。
说时迟那时快,赫连翊早已来到了佟若雨的跟前。
他冲她微微一笑,再转向下人说:“快,给流沙姑娘多备一份碗筷。”
“不准去!”赫连悠忙喊住准备走去的下人,她快步走过去忿忿不平说,“三哥,今天是琳琅姐姐的生辰,你怎么可以让一个舞姬入席?你这不是羞辱琳琅姐姐吗?”
“她不是舞姬!”赫连翊直视她语气郑重说道。
“她分明就是个舞姬!”赫连悠气急败坏反问,“难不成你还要纳她为王妃?”
“是……”赫连翊才说了一个字,佟若雨忙摁住他的手神情急切说:“罢了,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商量一下,现在方便吗?”
“不方便!”赫连悠一手推开佟若雨叱喝,“你这不干不净的女人,不准碰我三哥!”
佟若雨踉跄倒退两步差点没有摔到。
赫连翊忙擦身过去挽住她的腰,睨向赫连悠凌厉责备:“悠悠,别太过分!你再敢侮辱她,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你为了她……”赫连悠气急败坏指向她责备,“骂我?”
赫连荣达才刚起来准备发话,葛珍格抢先说道:“你该骂,谁允许你污蔑她呢?她才不是不干不净的女人,她是……”
佟若雨寒目一睨,葛珍格忙焉焉地把咯在喉咙的话噎回去。
“你凭什么管我们的家事?”赫连悠转向葛珍格愤懑反驳,“你还没嫁给我三哥了,你只是一个外人!我骂谁惹谁,与你何干?”
“你骂谁都可以?但羞辱流沙就是不行!”葛珍格疾步走到她跟前,与她凌厉相对一字一顿说道,“她是我葛珍格的救命恩人,羞辱她就等于羞辱我!”
未等赫连悠反驳,葛珍格又转向赫连荣达说:“伯父,我今天除了来给琳琅姐姐贺寿之外,还特意来质问一下,到底是谁欺骗流沙说翊王进宫了,害她白白在外面等了一个时辰!”
众人茫然愣了一下。
贺琳琅眸心轻轻蹙紧低下头去。
赫连翊忙扶着佟若雨的手问:“你在外面等了一个时辰?”
“是我!”赫连悠忙走到贺琳琅身边挽住她的手臂说,“我跟琳琅姐姐都看不惯这狐狸精上门勾引三哥,让她等一个时辰,便宜她了!”
“嗬。”葛珍格转过头来冷哼一声道,“我本以为琳琅姐姐是个心胸阔达的人,没想到也是个小心眼的女人!”
“……”贺琳琅蹙了蹙眉心说不上话来,不敢看赫连翊,悻悻低下头去。
“珍格郡主言重了。”席上的二姨娘站起来说,“今天是琳琅的好日子,悠悠是一片孝心才不让舞姬进门,免得家中吵闹。”
葛珍格气急败坏转向她责问:“你的意思是说我无事生非?”
“姐姐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三姨娘随即附和说,“只是这舞姬一来,这好好的一席宴就坏了气氛,难道不是她扫兴呢?”
三姨娘说着又跟二姨娘对了一眼,虽然两人平日里都得如火如荼,但是,面对共同的敌人,他们自然同一个鼻孔出气。
现在赫连翊已经封王,如果再跟葛家联姻,气焰肯定更加火盛。
更何况这个葛珍格出了名的刁钻泼辣,如果让她加入荣亲王府,她们恐怕就要看人脸色咯。
所以,她们一致反对这门亲事。
“若不是有人心胸狭窄?怎么会闹出事来?”葛珍格鼓起泡腮愤愤地盯了一眼赫连悠和贺琳琅。
“你说谁呢?”赫连悠不爽反驳。
赫连翊随即走过来责备:“悠悠,你是郡主,这小心眼的事情有损身份。”
贺琳琅听得出他的映射自己,眼圈不由得一红,落下两滴泪来。
“你看,琳琅姐姐哭了!”赫连悠挽着贺琳琅的胳膊忿忿不平说,“今天是她的好日子,你为了一个舞姬把她弄哭了!”
二姨娘又插话了:“允笙,这就是你不对了,琳琅才是你的妾侍,何必为了一些外人伤了自家人的和气?”
赫连翊正欲反驳,三姨娘又冷语连珠说:“你在外面玩女人无可厚非,可你把这风月场所的女人带回家中就是不对,尤其今日是琳琅的生辰,你让她的脸往哪搁?你一直冷落她,府里的下人已经诸多闲言闲语……”
赫连翊沉下眸色忿忿盯了她一眼,又稍带愧色看向贺琳琅。
“都别说了,家丑不得外扬。”赫连荣达冷声叱喝,“没看到有外人在吗?都给我闭嘴坐下!”
“王爷,这不是小事,关乎王府声誉了。”三姨娘连忙说道。
“就是。”二姨娘也跟着连连附和。
赫连悠又走到赫连荣达身边说:“爹,你不能因为一句‘家丑不得外扬’就委屈了琳琅姐姐。她为了王府鞠躬尽瘁,任劳任怨,如果一个舞姬都能把她欺负了,以后还有谁看得起她?”
他们又跟着一人一句吵了起来。
葛珍格更加是不遗余力地臭骂他们。
赫连翊顶着两个姨娘针锋相对的冷言冷语,头隐隐作痛。
赫连荣达也被缠得不休。
其他儿子的姬妾也跟着插话,场面一片混乱。
贺琳琅独自坐在一旁哭得厉害。
下人们屏住呼吸不敢低语。
佟若雨阴沉的脸一沉再沉,为了大事,她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地压制住自己的臭脾气。
她现在只想静静地跟赫连翊商量一下迫在眉睫的事情,她忍!忍!忍!
在王府外面忍着冷眼一直到现在,她还在忍。
但是听着越来越聒噪的声,她还是忍不住咆哮一声:“都给我闭嘴!”
喧闹的偏殿一下子静了下来。
“……”众人的心不由得抖了三抖。
他们愣愣流转眼眸看向佟若雨,几乎不敢相信是一个舞姬在大声呼喝。
但是,看见她眼里如同鬼魅的厉色,他们又不得不提起心眼来谨慎地看向她。
“葛珍格,过来。”佟若雨冷声说道。
葛珍格眨了眨无辜的眼眸,忙走到她身边去。
佟若雨沉沉吸了一口气说:“这不是葛府,你在这大吵大闹的确不对,马上给我回府。等你冷静了,再过来道歉。”
“我……”葛珍格委屈地瞪大眼眸。
佟若雨睨了她一眼,灵澈的眸底流露着不可违抗的锋芒。
葛珍格又低下头去,再白了他们一眼,然后忿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