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潇潇说是要给佐那补课，实际上也没教给他什么，但是现在她觉得自己问心无愧，确实告诉了他很有用的道理。
天启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捂住脸蹲下身呜呜的哭了起来，而佐那面如死灰。
正如顾潇潇说的，他一直觉得自己会是摆弄，戏耍弱者的那个仲裁者，但却不知道自己也会有技不如人，被人戏耍的那天。
现在他连质疑顾潇潇的立场都没有，既然默认了游戏规则，就要愿赌服输，可是……
“世界不该是这样的，”顾潇潇叹息了一声，到了现在，她来到这个世界，想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如果不想这样，就自己动手去改变，我能做的，也就是这样了吧。”
她仰头看看天花板，好像透过天花板还能看到别的什么东西，好像在跟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对话：“现在，我的任务完成了，可以结束了吗？”
天启和佐那怔怔的看着她，看着她骤然之间变成了一缕薄烟，身形渐渐恍惚，消失于他们的面前。
——
“呼”。顾潇潇终于又恢复了意识，感受到了自己的四肢。
在幻境中的时候，那种感觉非常奇怪，明明她四肢齐全，但是却好像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没有实体，一天又一天过去，就好像是眨眼之间的事情，活的特别不真实，等从休眠仓中坐起来，她又感觉到了空气，重力，以及现实的质感，这让她整个人有种睡醒了的感觉。
尹凡掐准时间，走过来伸手拉起顾潇潇，同时递给她一杯温度适宜的纯净水，声音很温柔，像是生怕引发了她的起床气：“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顾潇潇走出来，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重回人间的感觉非常好，让她觉得自己是活着的：“真的是了不起，居然还可以这样，我觉得我好像上瘾了。”
“科技改变未来。”尹凡十分官方的总结了一句，随即回想了一下自己在智脑监控下看到的那些画面，其实他是有点惊讶的：“我没想到你会引导着故事走向，最后给我这么个结局，以前的客人也有玩过这个幻境的，你是独一份……太神奇了。”
“那他们都是开启了什么样的结局？”顾潇潇好奇的问，她觉得这种治疗手段，特别像是那些扮演类小游戏，她有一阵子对这种游戏极为着迷，为了开启不同结局，一个游戏都会刷好几遍。
尹凡笑笑：“那可多了，那个故事里的四骑士，有的顾客还跟他们开了恋爱线，不是我后来提醒，都想留在里面一睡不醒，有些本身心理问题严重的，可能会觉得更难接受，提前出来，还有的甚至会被同化……你的表现真的很令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而且自我意识很强大，对剧情也做出了一些修改。”
“哦？”顾潇潇就是来探索自己的，她很感兴趣的问：“比如？”
“比如剧情的秦佳怡，她在有些顾客的环境里，就是一个标准的绿茶女二，在有些剧情里，会对顾客本人产生敌意，但是你没有，这说明，你本人是很排斥雌竞的，你现实生活里，也对女孩子比较有好感吧？”
顾潇潇点点头，她的确女性朋友很多：“我觉得女孩子天生就是细腻敏感的，而且也很不容易，我对女孩子是会更温柔。”
好比遇到出轨事件，她第一反应是会去痛扁渣男，而不是去打小三。
她始终记得顾盼说过的话：“连动物都知道物伤其类，何况是人，靠着打压其他的同性来达到凸显自己的目的，这风头不要也罢。”
妈妈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虽然一只脚踏进了娱乐圈，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从来不给任何女明星使绊子，不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能够帮一把的都会帮一把，这是女孩子对女孩子发自内心的温柔。
顾潇潇很骄傲自己继承了这一点。
“而且你的正义感，同情心，都非常丰富。”尹凡碾了碾手指：“你目标很明确，对弱者极度同情，同时感情控制能力也很强，不容易心动。”
顾潇潇挑了挑眉，那是当然的了。
尹凡顿了顿：“我在观测你的情绪起伏，心跳，包括一些生理性的表征，发现你从头至尾，都特别冷静，包括在面对表白的时候，唯一的情绪起伏在发现周宗光虐待动物那里……一点都不心动。”
顾潇潇眨眨眼睛：“那是当然，不管他们最后是什么样子的，就是一直在欺负人没错啊，那种小屁孩，有什么可值得心动的，都没有团团可爱。”
“你有过恋爱经历吗？”尹凡冷不防问。
一直很淡定的顾潇潇这会儿却明显目光躲闪，支支吾吾的：“额，也不能说有，也不能说没有……怎么讲呢，算是，有吧。”
所以是有还是没有。
尹凡蹙了蹙眉：“我觉得你之所以不动心，要么是意识过于强大，要么就是心里已经有了确定的人，所以……你的困惑，是不是也跟感情有关？”
这尼玛现在心理治疗简直跟算卦一样精准。
顾潇潇抿抿嘴唇，无奈的点了下头：“算是吧，其实我来看心理医生，就是想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面对，我的前男友，算是吧，现在工作原因，我们总是能遇见，我觉得我可能还是忘不了他，但是在一起呢，也是不可能，只要是他不愿意。”
她很坦诚的和盘托出：“走出失恋阴影，不是应该找到自己喜欢的别的事务吗，比如什么理想抱负之类的，但我是条天生的咸鱼，所以你知道的，我觉得很空虚，才想要探究我自己。”
“是这样……”尹凡摸摸下巴：“那你可以继续采用这种治疗方式，慢慢窥视你的内心。”
顾潇潇严重怀疑尹凡这是盯上了自己的钱包，这种治疗方式虽然很轻松愉快，但是真的烧钱，但她现在也没什么更好的法子，哪怕去看心理医生，也没人会给她什么感情建议，毕竟风险谁也承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