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章 和亲西柯

林御史小心地抬头去看陆南瑾的神色:“陈御史的话在理……”

他瞧着陆南瑾的眼眸一沉,便迅速改了话头:“虽是在理,但未免太过迂腐……”

“臣以为不如趁机用武力收服西柯,并且立下西柯太子作为傀儡,倒更合适些。”

“哦?这话说的到有意思。”

林御史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是赌对了陆南瑾的意思,便开始顺着陆南瑾的想法说。

林家之前的罪过沈碧螺,林家的势力也因此弱了不少,还要看陈家的脸色过活,瞧着陆南瑾的意思,是要培养自己的人了,林御史心里砰砰乱跳,知道这恐怕是林家可以崛起的唯一机会了。

他慷慨激昂地跪在陆南瑾的面前:“臣想着,陈御史的方法虽然听起来半点坏处都没有,可却是风险最大,若是明日陈御史仍旧不该心意,那臣定当出来阻止。”

“你有心了,回去将今日说的,仔细拟一个章程出来。”陆南瑾满意地点头,见林御史离去,又派人去储秀宫,赏了许多好东西给林知书。

翠儿听了外面的消息,便急匆匆地去找沈碧螺,屋里的人端着水走出来,迎面和她撞上,水泼了她一身,惹得她发怒:“不长眼的东西,会不会当差?”

“翠儿姑姑,是我的错,请翠儿姑姑绕了奴才吧。”小宫女跪在地上磕头,都快哭了。

沈碧螺眉头微拧:“你的脾气倒是越来越大了,分明是你走得快了,怪她作甚?”

翠儿脸色一变:“你还不出去!”

小宫女赶紧收拾了东西离开,翠儿关了门,被沈碧螺一瞪,赶紧跪下请罪:“娘娘,奴才不是着急嘛。”

“你有什么事情着急成这样?”

“奴才听说,皇上赏赐了储秀宫的叶采女一堆好东西,储秀宫的偏殿都快装不下了,皇上便让叶采女先在储秀宫主殿住下,不过是个采女,这也太不合规矩了吧?”

“住嘴!”沈碧螺眯着眼训斥她,“皇上便是规矩,你现在说话越来越口无遮拦了。”

翠儿脸色难看,却也不再劝了。

沈碧螺沉默了一会儿,又问:“可还有其他的?”

“听闻皇上早朝后,单独召见了林御史。”

“既是这样,怕是朝堂上又起了什么大事,你派人去打听一下。”沈碧螺细致地吩咐,翠儿应声,刚要离开,又被沈碧螺喊住,“刚才被你撞到的那个小宫女,你寻了时间,去和她道歉,你最近太不像样了。”

翠儿撇了撇嘴,颇为不情愿,但还是应下了:“是,奴才知道了。”

等翠儿寻了消息回来,沈碧螺听罢,沉默许久后,叹了一口气:“西柯……恐怕这件事情不会太快定下。”

陆南瑾年轻气盛,心思太过明显,分明就是要趁着这次西柯内乱,插手西柯的事情,将西柯彻底收服。

翠儿见她不想着陆南瑾送东西去了储秀宫,反倒记挂着朝堂上的事情,不免有些着急:“娘娘,您怎么分不清楚主次啊?”

沈碧螺气得敲打了一下她的额头:“分不清楚主次的是你,下次要是再让我听到你说这样的混账话,就给本宫掌嘴,狠狠地掌嘴!”

翠儿吐了吐舌头,蒙混过关。

沈碧螺也只是敲打她,并没有多加责怪。

第二日朝堂上,正如沈碧螺所想的,陈御史一力主张以和为贵。

陈御史虽然性子急躁,但他身后跟着的人一向不少,陆南瑾一时间也拿他没办法,但也不代表就这样任由他发展下去,林御史就是陆南瑾扶起来的第一个棋子。

有了陆南瑾的提点,林御史回去之后,便认真仔细地拟写了一份章程,将两个主意的弊端都考虑到了,但求和的弊端显然更大些,如此一来,陈御史和林御史彻底拉了个对立面。

因上次陈御史和武将争斗的事,又明里暗里说了朝中将士能力不足,这次武将们几乎都站在林御史这边,导致二人不相上下,一时间分不出个高低来。

陆南瑾听着这些人吵来吵去,脑子不免有些发疼,脸色黑了下来:“吵够了没有?”

这些人才赶紧止住了声音,陆南瑾又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江丞相:“江丞相,你的意思呢?”

“臣觉得,陈御史的话在理,和亲足以彰显我朝气度,不至于落人话柄,而林大人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二者都是要行军,不如直接将西柯拿下,前者求名,后者求利,臣觉得二者均可。”

江丞相说了一大堆,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说出来,陆南瑾被吵得头疼,捂着额头,也止不住这些叽叽喳喳的声音往他脑子里钻。

陈御史见自己并不占上风,竟开始以自己是老臣的身份,明里暗里责备陆南瑾为君者不能服众。

陆南瑾气急:“陈御史,你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本朝有不杀御史的律例,可没说不能放逐对君者口出狂言的御史!”

“皇上,忠言逆耳,还请皇上三思,西柯之事,臣便是死也要请皇上莫要动武力。”

陆南瑾将奏折拿在手上,摔在陈御史的头上:“你这是在威胁朕?若是朕今日答应了你,你明日是不是就要用自己的命来威胁朕将这个皇位让给你?”

陈御史脸色大变,连说不敢。

陆南瑾脑子突然一晕,在文武百官面前倒在龙椅上,昏厥过去。

小顺子一直贴身照顾陆南瑾,着急地喊人将陆南瑾送去偏殿,又去太医院叫太医。

百官被这样的场景吓了一跳,纷纷在殿上待着,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一直关切着朝堂的沈碧螺得知消息后就连忙往养心殿赶去,恰好和太医撞上,陆南瑾还未醒过来,脸色极其难看,她止不住火气质问太医:“你不是说,皇上已经快好了吗?我也按着你的方子,一日不落地给皇上用药,怎么皇上更加严重了!”

她声音不大,却满是威严,太医承受不住,满头大汗地跪下请罪:“娘娘,皇上这个病本来就不能过多动怒,可皇上近些日子以来,不断动怒,这才导致根基不稳。”

“若是皇上不好生将养着,日后还是会出现一样的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