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这怎么还不下雨呀?以前的这个时候,早就下了几场大雨了,今年还不下雨,会不会是咱们有人冲撞了龙王呀?”
“可别胡说,我们这里又不靠海,听说南方几个郡都没下雨,要冲撞也是他们先冲撞吧。”
………
林氏和牛大婶在回去的路上又听到了不少人在议论,她们心里的担忧就更盛了。
牛大婶皱着眉头:“晚清啊,你说我们会不会真的要经历一次旱灾呀?我之前听人家说有些地方缺水,死了好多人啊。”
林氏心里也害怕,她勉强镇定道:不会的,他们有些人不是说马上就会下雨了吗?还是什么外面山上的仙人算出来的。”
牛大婶不太信这些话,她撇撇嘴道:“谁知道这些传言是什么人传出来的,说不定就是有些人专门逮着这个时候骗人呢。”
“唉,先走一步看一步吧,总也还有办法的。”
林氏不知道是叹了多少回气了,但是除了叹气,她也没什么其他的办法了。
谢婉婉听着她们的担忧,心里也有了一点害怕,她以前虽然过的也不好,但是从来都不用担心这些问题。现在见识到之后,她好像才看到真正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
谢婉婉暗暗祈祷着,希望老天爷能快点下雨。
但是谢婉婉的祈祷没有生效,后面的这十天还是没有下雨,村边的小河已经接近干涸的边缘,已经支撑不过五天了。井里的水也肉眼可见的少了许多,因为来屯水的人越来越多,井水也只能再坚持半月左右。
家家稻田里的水都快晒干了,还有许多庄稼有已经干死了。
现在的村里人人自危,整个村里都弥漫着一股恐慌的氛围。
谢婉婉这几天已经在开始帮着张绣娘绣花了,工钱都是一次一结,每次赚了钱之后她就把钱交到了林氏那里,林氏的本意是想着让谢婉婉自己管钱的,虽然家产不多,但是谢婉婉总还是要学着管家的。不过谢婉婉自己不愿意管,她也就没强求,以后总还是会有机会教她管家的。
林氏这几天一直和牛大婶到处去找水源,虽然之前屯了水,但是照现在看,肯定是不够的,而且他们也抢不过村里其他的那些人,只能另找它法。
不过找水源这个事不是说找就能找到的,她们奔波了几天也没有一点影子。
现在也担心不了太多,很多人都已经放弃了庄稼,都想的是把这一次的难关度过。
不过就算不管庄稼的用水,有些人家里也快过不下去了,很多人家里屯下的水也都不够了,还有几户人家里一点水也没有了。
不少村民还因为打水的事情起了争端,有几家人都因为抢水的事情结下了仇恨。
后面村长在村里还专门立了一项打水的规矩,规定每家每户每天只能在不同的两处井里打两桶水回家用,家里人数超过五个的每天可以打三桶水,超过七个人的可以打四桶水,然后依次类推。
规定一出来,村里每口井吃水压力就小了许多,争端也少了许多,但是也有不少人家为了水的事情明争暗斗。
谢婉婉他们家里每天能打两桶水,每天煮饭这些就要用掉一桶,剩下的一桶就留着洗漱还有喝水。
他们家里节约,每天还能剩下一点水,留着第二天用。
随着事态越来越严重,朝廷里也不得不出面进行管控了,朝廷给每个受到旱灾影响的郡都发了银子下来。
秦家所在的济康郡受灾最为严重,而且一直都穷,所以这次旱灾朝廷发了不少银子下来。
只是这些银子什么时候下来,能不能发到每家每户的手里,这都是后话了。
“婉婉,今天就只蒸点窝窝头还有馒头吧,菜也就做炒的,就不做汤了。”林氏这几天都不让谢婉婉做饭的时候用水了,谢婉婉也在尽可能的不动那两桶水。他们节约下来的水多半都送到了大房那里,原先大房的这一胎就不太稳,现在又遇上了旱灾,所以余秀红每天都过得极其心累。
林氏是过来人,也很体谅大房,所以她和谢婉婉一商量,每天就开始节约用水,把水送到大房那里给余秀红用。就连他们晚上洗漱的用水也缩减了一半。
家里最不适应的人是秦宴。每顿没了秦宴最爱的野菜汤不说,每天晚上必备的玩水环节也没了,就连平日里最喜欢洗漱环节也被缩减了。
于是导致秦宴这两天的脾气极其不好,每天都没了笑脸,不论谢婉婉怎么逗他他都是一副严肃的样子。
就连之前经常来找他麻烦的青川,现在见到他也不敢惹他了。
五天过去,河里彻底没了水,井里的水也只剩下井底那薄薄的一层。
村长又写了新的告示,直接把原来每家每户的用水又缩减了三分之二。
现在每家每户的用水越来越紧巴,就连林氏也再节不出水来给大房他们用了。
井水也坚持不了两天的,现在每个人都是愁容满面,打水的地方还多了两个看守的人,要是有人偷水,就会被告到村长那里去,这家人也就将不会再有打水的机会。
也是因为村长的这个安排,所以才没有发生他们隔壁的那个村的那种惨剧。
“我给你说啊,隔壁那个村子里面,井口没人管,一开始的时候就有人偷水,把水都
偷了回去,后来就被人发现了他们家有水,那些渴的不行的人就都冲进去抢水喝,还有的人因为这个就把那家人的大人给打死了,直接把血都接走了。”
“血?!他们?!怎么敢的呀?难道就没有人管吗?这都杀人了,官府里也没人来管吗?”林氏听牛大婶说起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全是震惊与害怕。
她害怕等日后他们村里也没有水了,那这些人会不会也做出这样极端的事情来。
要是真的出现那样的事情,她和谢婉婉两个又没有什么力气,秦宴也只能任人摆布,那他们一家可就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