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两名丫鬟福了福身子,齐声问安:“见过安王爷。”
“嗯。”安王淡淡地应了一声,随即又问,“腕儿现在的情况好点了吗?”
两名丫鬟各自摇头,其中一人道:“小姐的情况,比以前更加严重了,大夫说,大夫说……”
她支支吾吾地样子,很快就就让所有的人都猜到了不好的结局。
但是安王任然往下问:“大夫说了什么?”
“大夫说,小姐就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了……”
这两名丫鬟都情不自禁地掩面啜泣,看得出三人主仆情深。
床上的这名叫“腕儿”的女子,望眼欲穿地看着安王,苍白起皮的嘴唇慢慢地,轻轻地吐出了这样一句话:“连川哥哥,婉儿不怕死,但是婉儿实在放心不下你啊,婉儿不想因为婉儿的离开,让连川哥哥伤心落泪……”
“哗啦——”
这诉衷情的话还没说完,婉儿就吐了一大滩血,这可把两个丫鬟和安王吓得不轻。
“小姐,小姐,您别再说话了,休息一下吧。”
两个丫鬟手忙脚乱的,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才好,与此同时,安王心急如焚地命令花木寒:“快去看看婉儿是怎么一回事!”
这人命关天的时刻,花木寒也懒得花费心思去计较这些小细节,上前给婉儿摸脉看诊。
这一摸,花木寒的眉心就开心控制不住地跳动起来。
婉儿的脉象怎么这么凌乱?一个生了重病的人,亦或是中了天下奇毒的人,脉象都不可能这么凌乱,从她为人看病至今,这么奇怪的脉象她还是第一次见!
这个婉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见花木寒神情严肃比以往更甚,安王这心就吊在嗓子眼里,“怎么样了?可还有救?”
“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你问。”
“以前大夫给她看过,是怎么说的?”
安王稍稍回忆了一下,脱口而出道:“婉儿还未足月就生下了,因而身子比较虚弱,加上她为了救本王,中了万毒蛊,先前的大夫只是开了续命的药方,对这万毒蛊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本王寻遍了天下名医,也都是束手无策。”
“万毒蛊?你确定是万毒蛊?”她不确定地再问了一次。
安王点头。
“绝对不可能是万毒蛊,中过万毒蛊的人我救过,但症状跟这婉儿姑娘简直是大相庭径!是谁告诉你,她中了万毒蛊的?”
“你是在怀疑婉儿骗本王?”安王皱眉看着她,眼神里都是冰冷和不悦。
不等花木寒回答,婉儿的两个丫鬟倒先为婉儿打抱不平。
“你是谁?怎么能怀疑我家小姐骗人呢?我家小姐为了救安王爷,一条命都差点没了!”
“就是,你怀疑我家小姐,莫不是想离间我家小姐跟安王爷之间的感情?那你可真卑鄙啊!”
花木寒:“……是我的表述能力存在有问题,还是你们的理解能力有问题,还是说你们很爱抬杠,无脑地栾乱杠一通?听清楚我问的问题了吗?我问的是,谁告诉安王,她中的是万毒蛊的,麻烦你们把你们耳道里的耳屎清理一下,顺便把阅读能力补一补!”
“谁告诉本王的,你先不要管,先救人吧!”安王急声道。
花木寒呵呵冷笑,“救人?他奶奶的本姑奶奶都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情况,你也不肯说清楚,救的哪门子人?”
“你不知道?”安王质疑道。
“我应该知道吗?这脉象这么紊乱,根本就不是中了万毒蛊的脉象,来,你告诉我,我要是不问她的情况,我该从哪里下手?”
花木寒气得双手叉腰,眼神冷冰冰地瞪着安王。
“好,具体的情况本王说给你听,但婉儿刚才吐了血,生命垂危,你至少也得出手先暂时延续她的性命吧。”
花木寒慢条斯理道:“放心,一时半会还死不了,若是摸不准情况就动手,恐怕这美人可就消香玉陨了!”
“那你之前救治本王的双腿,可不就是胡乱来的吗?”
“呵呵。”花木寒冷笑,“这能一样吗?她这情况可比你那严重多了,稍有不慎,那就一命呜呼,你那是稍有不慎,顶多就是站不起来而已!”
“你!”安王被他堵得一口气闷在心头,上不去也下不来的。
最后,为了婉儿的生命着想,安王还是将前因后果交代清楚了,但言简意赅。
“是在军营中,敌人派卧底在宴会上给本王下毒,本王深知其中有毒,但还不能揭穿那人的真实身份,为难之时,是婉儿出面替本王喝了那碗酒,因为这事,婉儿原本就羸弱的身子,情况更是每况日下了,甚至到了如今这地步。”
“这么说来,最后,你等时机成熟,揭穿了那人的真实身份,也是他告诉的你,那日下的毒是万毒蛊?”
“不错,据说练出此毒的方子早就失传了上千年了,鲜少有人知道,他也只是偶然得到这一颗,来历无从查起!”
“关于如何提炼万毒蛊的方子,的确是在上千年前就失传了不错,可是,婉儿姑娘中的也不是万毒蛊啊!这可就有意思了,也许那名卧底也是被人当成了傻子耍也说不定啊!”
安王一听这话,更为焦急了,“那现在,要如何是好?你有多少把握救婉儿?”
花木寒睨了他一眼,并不答话,而是转身走向刚才婉儿吐出血的那块地方,蹲下仔细嗅了嗅。
接着,在场的人又看她从自己的斜挎布包里拿出了一个袋子,听着她自言自语地说道:“来,用你那灵敏的鼻子帮我闻闻看,这血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乾坤袋里的黄皮子可不乐意了,“凭什么你要命令本大仙啊?本大仙又凭什么要听你的啊?”
“叫花鸡你吃不吃?”
“你休想拿叫花鸡收买本大仙,本大仙不吃你这一套!”黄皮子傲娇道。
“一百只叫花鸡,糖醋的,麻辣的,香辣的,各式口味齐全,你是要还是不要,想清楚了!”
黄鼠狼最爱吃的就是鸡了,即便是修炼了上万年的黄皮子也不例外,一听到这么多口味的叫花鸡,他口水都流下三千尺了。
“要要要!说话算话啊,你要是敢骗本大仙,下次还有让本大仙帮忙的,本大仙一定,绝对不会理你!”黄皮子自以为发出了恶狠狠的警告。
“行了,我花木寒就不是缺银子,会少了你这一百只叫花鸡吗?赶紧的,办事!”
“等一下,催什么催,本大仙就一个鼻子!”
花木寒跟黄皮子的对话,从一开始就被黄皮子试了点小手段,所以他们是听不见这一段谈话的,只看得见花木寒拿着一个袋子,嘴巴张张合合的,就是没发出一丁点儿声音,像是在念咒语似的。
而在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花木寒身上,根本没注意到床榻上躺着的“病弱西施”婉儿,她的幽深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对花木寒的杀意。
等了一盏茶的时间,花木寒还是没等到黄皮子的反馈,她催促道:“黄皮子,你到底好了没?”
“催个什么劲儿,赶着投胎吗?”
花木寒汗颜,“我说,你一个修炼了上万年的妖了,这点小小的麻烦,你都解决不了吗?”
她一边说,还一边比出了“小小的麻烦”的手势。
“别催了大姐,有结果了,这根本就是妖毒啊,你一个除妖师怎么看不出来啊?真失败!”
反被数落的花木寒也不生气,而是十分谦虚地问道:“这是什么妖毒?”
“听过五毒蜘蛛吗?从这五毒蜘蛛身上提炼出来的,能有此毒性,让我这个修炼了上万年的老妖怪都花了这么久的时间才看出来,所以说,这五毒蜘蛛的修为在我之上,可比司马家出现的那些触手怪,还要难对付,它只要一吐丝,你只要粘上一点点,就算你是除妖师,也会在瞬间粉身碎骨,魂飞魄散的!”
“这么厉害?”花木寒惊讶的同时,更是疑惑了,“那就奇怪了,这样的五毒蜘蛛,是怎么样被人杀死,有又被提炼出毒素的?”
“本大仙怎么知道?反正事情是办完了,别忘了那一百只叫花鸡!”
“等一下,你知不知道这解毒的办法?”
黄皮子惊愕到无语的程度,“你是除妖师,你不知道这妖毒要怎么解吗?”
说实话,她是真的不知道,宝箱里的那本妖怪图解,她都倒背如流了,也没听过这五毒蜘蛛啊!
见她答话的速度没有刚才快了,黄皮子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他一脸无奈地说道:“你不知道,那本大仙就更不可能知道了,毕竟上万年来,本大仙还从未见到有人真的能从五毒蜘蛛的体内提炼出毒素,也没见过有人中了这毒,还能活这么长时间没死的!”
“……行了你退下吧,一会儿回去我就给你准备叫花鸡!”
花木寒将乾坤袋收回布包里,站了起来,腿有些发麻了,她便锤了锤,一边说道:“这毒,我也没办法,不过,你要是敢铤而走险,我倒是可以试一试。”
“铤而走险?这是……”安王试探性的问道。
“成了就活命,不成就当场毙命,你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