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衣稚用手一遍遍抚摸着沈熙清的头,一边说着。
“不怕不怕,他们都是坏人,都是坏人,坏人都已经走了。”
沈衣稚一边说着,一边把沈熙清的头摆到另一边,不想让他看见眼前的情景。
对于沈熙清来说,这一切的影响太大了。
和春缓缓地走过来,走近闵松月。
她想低头去探一探闵松月是不是已经死掉了,但是她又不敢这样做。
和春强忍着自己内心的起伏,大口呼吸着。
很快,沈衣稚弯下腰,去看闵松月的状态。
发现闵松月已经没有了气息,心中不禁感叹道。
只要一招,就可以做到这种效果吗?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消散了,只需要一指。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恐怖之处吗?
沈衣稚站起身,转过去对师无珩说道。
“国师大人,这个人已经毙命了,当初是我考虑不周,引狼入室,这件事情责任在我。”
师无珩刚要开口,突然眼中一阵惊恐。
“闪开!”
话音未落,闵松月猛地起身!用手指直直地刺向沈衣稚。
沈衣稚转过身,但是已经躲闪不及了。
忽然,闵松月的脸距离沈衣稚很近很近,但还是突然停下来了。
沈衣稚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一把匕首插在了闵松月的肚子上,血液顺着匕首流了出来。
闵松月看着自己肚子上的匕首,绝望之中用手捂着伤口,跪在了地上。
然后不可思议地抬头看着,这个给自己最后一击的那个人。
小姐……
他是多么想喊出来啊,可是他不能喊,只能淡淡地发出微弱的声音。
“和春……”
他的眼睛,不禁红润了起来。
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死在了自家小姐的手上。
就这么被自己人杀掉,真的不甘心啊。
可是,即便是承受了小姐的致命性背叛。
他还是不能暴露小姐的身份,这是他所能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和春的眼睛与闵松月对视着,不再躲闪。
和春终于流出了眼泪,也许是一种惊吓的表现,也许是出于一种惭愧,可能还有一丝丝不舍。
惭愧,应该是对沈衣稚还是应该对闵松月呢?
和春不知道了,她觉得自己已经骗了太多了的人。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坚守一些什么道理。
她只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的人了。
和春松开了刺向闵松月的手,站了起来,闭上了眼睛。
闵松月的嘴角淡淡微笑着,仿佛明白了什么。
是啊,白子洲说得对,我终究是个配角,现在配角,也该退场了。
闵松月死掉了,就这样死得不明不白。
他所坚守的就是对的嘛?难道就一定是错的吗?
没人会在乎,甚至没有人会去评说。
白子洲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和春,心里也不知道应该给她一个什么样子的定义。
一切,仿佛都落下了帷幕。
而现在大家的注意点,都已经集中在了眼前这个男人,白子洲的身上。
“你,到底是谁?”
面对大家投来的布满疑问的目光,白子洲并不慌张,他还是看了和春一眼。
和春的目光也不再躲闪,眼睛里的红润还没有褪去,只是凝视着白子洲。
“我吗?我的身份还不清楚吗诸位?我是茨郡王的儿子,最不重要的那一个,甘愿被当做质子的那一个。”
沈衣稚问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话里的意思是,闵松月是要来杀我的吗?你刚才所说的他身边的女人?是和春吗?”
和春听到这话,慌忙地摇头。
“小姐,你要相信我,我跟了你这么久,是不可能伤害你的,我,我不认识夏由检,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罢了。”
白子洲看着和春努力解释的样子,她的眼睛里又开始止不住的流泪。
这个女人,真的是捉摸不透啊。
不惜杀掉,努力维护自己的闵松月。
她到底是真的为了完成任务呢?还是真的想要保全沈衣稚的性命呢?
白子洲心里,也陷入了一阵纠结。
算了吧,再等等看,等到了京都,看这个女人还有没有什么花样。”
沈衣稚看着和春,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脑海里只是想起来了之前,与和春相处似姐妹的朝朝暮暮。
长久以来她早已经把和春当做自己的姐妹来看了,什么主仆只是虚影罢了。
和春抓着沈衣稚的衣袖,红着眼睛摇着头。
站在自己身旁的沈熙清也拽了拽沈衣稚的衣服,抬着头望着沈衣稚。
“姐姐姐姐,和春姐姐不是坏人,不是的。”
是啊,如果和春真的想要杀掉自己,她已经错失了无数次机会。
她随手就可以伤害自己和小熙,可是她从来没有动手。
师无珩看着眼前的情形,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
“白公子,和春的事情我们先放到一边,如果白公子有这么好的身手,又何必隐瞒我们呢?更没有必要,装病吧,我们只是奉命办事,白公子又何必提防我们呢,难道白公子,另有什么目的吗?”
白子洲笑了笑,回道。
“目的?我的目的从来就不是想要得到什么,我的目的只是想毁掉什么,我不会让他做的任何事情得逞的,我要让他的所作所为全部全部化成泡沫,不管他做的是好事还是坏事,我都要阻挠他。”
白子洲的身世,师无珩也是有所耳闻的。
“白公子所说的这个他,莫不是令尊?”
白公子转过身笑了笑,说道。
“他?配做一个父亲吗?自我母亲谢婉嫁入白家以来,所遭受的,所经历的,除了不公,除了欺辱,我不想用别的词汇来表达。数不清的人对我母亲另眼看待,在我们背后指指点点,无礼至极。茨郡王府的人,仿佛除了下人,都不会用正眼看待我的母亲。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白影岐!他对我们母子不仅是疏忽,不仅是看不到我们的处境,他甚至还变本加厉,让我母亲过的雪上加霜,还苛责她,侮辱她……这一切早就应该停止了,被我亲手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