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姐姐叫什么?”
沈衣稚任凭和春摆弄着自己,只在最后即将被和春带出门时忽然转头问了一句。
就是这一句,震得和春刹那停在了原地。
“大小姐……大小姐闺名是沈衣乐……”
和春一瞬间恍惚,她看着自家小姐一本正经的脸。
恍惚间觉得,自己家小姐确实是有点傻。
“好的,沈衣乐!沈衣乐!”
沈衣稚在心底喊了两声,然后在和春的陪同下推开了门。
门外的阳光依旧耀眼,沈衣稚在阳光下朝偏厅里文静的沈衣乐邪气地眨了眨眼。
对面的沈衣乐愣了愣,对着沈衣稚轻蔑地笑了笑。
见沈衣稚出来,沈衣乐也随着从偏厅走了出来。
她走路袅袅婷婷,确实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既然妹妹准备好了,那就随我去吧。”
沈衣乐上下打量着沈衣稚,然后勾了勾唇角,带着沈衣稚走出了院子。
沈衣稚在后面随着,和春仍然在一旁小声地叨叨。
说着等下谈论沈衣稚的婚事,看沈衣乐怎么办。
随着沈衣乐在院子里兜兜转转,不一会儿辉煌的正厅出现在了前方,沈衣乐停下步子。
沿路来沈衣稚都在想等会谈论婚事会说些什么,一直没抬头。
此时见沈衣乐停下脚步,便抬起头来。
她的目光略略扫进了正厅,只一瞬间,她便愣住了。
正厅之上,一个穿着月白长袍的男人正闭目养息。
他手指修长,在桌上的白瓷杯上敲打,寂静的正厅中回荡着“叮叮”的声响。
男子被一白银面具覆面,却仍然看出面容俊秀。
只一瞬间,他原本紧闭的双眼忽然睁开,一双狭长凌厉的眸子忽然看向了沈衣稚。
呼吸之间,沈衣稚觉得自己仿佛被扼住了气息。
瞬息之间,沈衣稚忽然想到,如果这个男人就是三皇子,那确实有些难办。
还有就是,沈衣稚睁大眼睛,这个男人太好看了!
“既然两位小姐已经来了,又为何不进来?”
身着月白袍子的男子,锐利的目光盯着沈衣稚。
呼吸之间让沈衣稚觉得后背发凉,男子的眼让她不自觉地想起遇见猎物的饥饿的野狼。
沈衣稚不自觉地稍稍别过眼睛,在心中暗暗憋出一句国骂。
随着男子的声音响起,正厅之内的两个男子也随着看到沈衣稚和沈衣乐这里。
其中一个身穿暗红色大袍的中年男人,在看见沈衣稚两人时皱了皱眉头。
他朝座上的月白袍男子,作了一揖。
“国师大人勿怪,小女常年待在内院,未曾见过外人,得罪国师了。”
男子说完这话,一边的另一个身着紫袍,头上带着紫金高冠的男子冷哼了一声,似乎对这些话很不认同。
沈衣稚随着沈衣乐向着正厅中的三个人福了福身子,然后随着她走进去。
三个人中,那个刚刚向着座上男子赔罪的定然就是风郡郡王,她的父亲。
而座上那个既然是国师,那么旁边那个紫袍男子必定就是三皇子了,沈衣稚在心中暗想。沈衣稚想起刚刚三皇子那声冷哼,觉得他比那个国师好对付多了。
刚刚走进厅中,风郡郡王沈并易就开口。
“国师大人,三皇子殿下,这两位是小王的女儿,这位是长女沈衣乐,这是次女沈衣稚。”
沈并易指着两人,向国师以及三皇子介绍。
沈衣稚又向两人福了身子,抬头时她看了看座上的国师。
却见那个男人又自顾闭上了眼,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沈衣稚撇了撇嘴,心想可真会装。
“稚儿,这是三皇子殿下,这次来是与你谈论婚事的。”
沈并易略过沈衣乐,对着沈衣稚温声道。
沈衣稚冲着他温顺地点了点头,然后侧眼看到沈衣乐紧握的双手,心中无声笑了笑。
“郡王不必如此担心二小姐,这二小姐可比郡王想象中的更加活泼可爱啊……”
原本在一边坐着的三皇子萧既安,懒散地开口。
他不停地把玩手中的茶盏,却又懒散抬眼看着沈衣稚,声音之中透露着些许嘲弄。
“三殿下这话什么意思,小女向来安分守己……”
沈并易有些诧异,他听着萧既安这意思不像是来谈论婚事的。
还有,沈衣稚会做了什么?让三皇子这样说?
沈并易平时不太管顾家里的事,风郡里的事情太多了,沈并易实在顾不过来。
因而家中的事情都是沈衣乐的母亲在打理,他也不太管理儿女的事情。
“安分守己?”
萧既安抬眼笑了笑,唇齿之间玩味地咀嚼这两个字。
然后大笑出声,不由地站起来,走到沈衣稚的面前,开口道。
“安分守己?你觉得这个词适合你自己吗?”
萧既安高出沈衣稚一个半头,如今这样低头凝视着她,倒给了沈衣稚不小的压力。
沈衣稚趁机看了看在萧既安背后温柔笑着的沈衣乐,觉得自己真的很惨……
座上的国师师无珩仍然闭着眼睛,仿佛这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
“三皇子这又是什么意思?”
沈衣稚觉得自己现在就像在马戏团表演的小丑,还不收钱的那种!
“呵,我什么意思,二小姐不清楚吗?”
萧既安笑出了声,然后定定地看着沈衣稚。
沈衣稚在心底骂娘,这三皇子有病吗?
努力平静自己的内心,沈衣稚抬头对萧既安扯出一个微笑。
“如果三殿下哥哥是说上次与姐姐游湖的事情,稚儿实在不知道三殿下哥哥是什么意思?”
沈衣稚的声音中带着哽咽的哭腔,她声线温柔,极其容易就让人怜惜。
沈衣稚恰到好处的将头颅地下,在外人看来,就像是她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稚儿是三殿下哥哥的未婚妻,想与哥哥游湖又有什么错误?”
沈衣稚抬头看着萧既安,她眼眶都红了。
却就那么倔强的凝视着萧既安,像是委屈到了极点而又不想哭泣。
萧既安有一瞬间的怔愣,他有些怀疑地看着沈衣稚,像是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事物。
不该啊,沈衣稚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她现在不应该痛哭流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