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应我的还作数吗?”
“只要你活着回去,我们马上举办大婚,我答应过你的那些统统作数。”
凤桐泉从来没有这么惊慌过,她是只把濮阳离月当作大师兄的,可她没想过害他丢掉性命。
“你不要睡啊,睡了就醒不过来了,濮阳离月,你看着我,看着我啊!”
凤桐泉眼中无泪,话中却染上了哭腔。
“我支撑不住了,你……你快带着将士们冲出去,还有一线生机,快,听话,不用管我,我现在是你的累赘了!”
濮阳离月用尽力气一笑:“你终于可以摆脱我了,以后,没有人围着你转了,你再也不用烦躁,不用困扰了!”
“一直都没和你说过,真的好喜欢你,好好活着!”
“活——着!”
濮阳离月的手滑落下去,被凤桐泉握在手中:“不——!”
两国士兵紧紧将他们保护在中心,警惕地看着外围的东越军,生怕他们突然攻上来,败局已成。
赫连煜几乎是本能地看向他的父王,他的父王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此刻,他们依旧是敌人,站在对立的局面。
轩辕宸丝毫不见情绪波动:“小师妹,还战吗?”
“小师妹?”凤桐泉凄惶一笑:“不要叫我小师妹,你没有资格,你们害死了大师兄,师父不会饶了你们的!”
“师父!对,我要找师父,师父一定能够救大师兄,对,找师父,师父!”
她紧紧搂着濮阳离月,怕他们抢走一般:“停战,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拟成一份条约,在可接受范围内,我会签字的。”
“大师兄已经这样了,不要再把西沧牵扯进来,他本来就是为我而来的,你们的条约可以针对南凤。”
“现在,放我们走!”
轩辕宸挥挥手,东越的士兵自动分成两列,为他们让出一条道来。
濮阳离月的胸前还插着箭,凤桐泉不敢乱动,也不敢帮他拔箭,只能架着他,尽量不碰到他的伤口。
他们南凤的姑娘比一般男人都要大力,可架着一个比她高两个个头,身体强壮的男人还是有些吃力。
士兵们想要帮忙,都被她呵斥开,她不许任何一个人碰他。
看起来多少有些让人心酸。
“你不是不喜欢听我叫你大师兄吗?那我以后不叫了,就叫你离月怎么样,你喜欢吗?”
“你和我说说话呀,我都为你妥协了,你怎么不回应我呢?”
“你每天都精神焕发的,怎得今日就这么能睡呢?”
“你醒醒呀,你再睡我就把你扔这儿,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敢把你带回去,我记得你其实很害怕虫子。”
“是不是要我找条毛毛虫吓吓你你才会醒啊!”
“你不喜欢战争,现在停战了,你应该高兴才是,你应该高兴你终于可以娶到我了,我可以到西沧当你的皇后了。”
“离月,你答应我的已经做到了,我答应你的还没实现呢,你甘心就这样离开我吗?”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我吗,怎么舍得留我一个人在这人世间,你醒醒啊,醒醒啊!”
凤桐泉得不到任何回应,轩辕宸和赫连煜于心不忍,却也不敢将真相说出来。
赫连煜还是很担心:“真的不会有事吗?”
“你相信你的父王吗?”
赫连煜挠挠头:“以前还挺相信的,毕竟眼神比较好,现在,可说不准。”
镇北王一巴掌拍在他后背:“臭小子,当老子听不见吗?放心吧,老子的技术丝毫不输以前!”
不管如何,这场战事总算是停歇了,东越是最大赢家。
“皇上想要一统天下吗?”
“谁知道呢。”
反正要是父皇想把国家交到他手中,他是千万个不愿意,也许,可以让大皇兄代劳?
赫连煜伸个懒腰:“终于可以回去了,我都错过了陆如英的及笄礼,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她抓着小辫子,指不定怎么哄呢!”
语气中虽然是满满地嫌弃,可眼中却有些遗憾。
想来,也是很想参加她人生中比较重要的时刻吧。
“话说,你们家孟瑾瑶什么时候及笄?”
“还早着呢,在年后。不过,我们回去以后应该会先办一个宴会,她搬到县主府去住了,那里将是我们的新居。”
“啥?宸王府你就不住了?这不合规矩吧,你父皇母后能同意吗?”
“只要母后点头,父皇的意见根本不重要!”
赫连煜目瞪口呆,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没想到啊,天元帝在自己的宠妃面前很怂。
“父皇和母妃的相处模式有点像你和陆如英。”
轩辕宸说完后就收兵回城,只等天元帝的决策下来,他们和凤桐泉谈妥条约,达成共识,就可以班师回朝。
赫连煜的脑子不甚灵光,这话转了两圈才明白轩辕宸话中的意思,连忙追上去。
“谁说我怕陆如英了,我才是做主的那个人好嘛?”
轩辕宸的嘴角挂着一抹笑,事实怎么样,还需要他说明吗?
与其在这儿逗弄赫连煜,他还不如早点回去看自己心爱的姑娘呢。
就在胜利的捷报送出城的时候,轩辕宸也接到了来自孟瑾瑶的信,原本还有笑容的脸上阴云密布。
轩辕烨,他竟敢?
竟敢趁他不在,欺负他的父皇和母妃。
为了一个皇位,不顾亲情,不顾礼节,造反逼宫,囚禁,还要逼迫父皇在诏书上签字,简直是找死。
他恨不得现在就回去,把轩辕烨抓住痛打一顿,让他醒醒脑子。
父皇放过了他不要紧,不是还有个轩辕庆吗?他倒要看看,轩辕庆失去了一枚趁手的棋子,要怎么扳倒他和大皇兄,让皇位落入他的手中。
他不争不抢,可不代表他就纵容忍让,他既要帮父皇守住这大好江山,又要保护母妃不受欺负。
这皇位,贤者居之。
轩辕庆之前还觊觎过他的姑娘,新账旧账,他要一起清算!
正在收拾细软的轩辕烨打了个喷嚏,带着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钱财,侧妃和儿女离开了京城。
他没有脸面留在这儿,而齐地,是他唯一能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