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寝殿静默了一阵。
轩辕烨倏然扭过头去，死死盯着莫云婉，咬牙切齿：“你说什么？”
莫云婉丝毫不害怕，轻笑一声，声线中含着溢出来的嘲讽：“我说你愚蠢，被人玩得团团转而不自知，还在这儿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是胜利者。”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你别以为当着父皇的面我不敢把你怎么样，你别忘了，父皇现在也在我的掌控之中。”
“掌控？你真以为你贿赂了禁卫军，就有了对抗整个朝廷的本领？要都和你有一样的想法，东越早就易主了，还轮得到你在这儿撒野！”
“朝堂上除了少部分的人拥护老大，还有一些顽固不化的中立者，其他早已站在我和老五这边，禁卫军只是为本王提供了方便，本王还有两百暗卫呢，不然也不能直接就闯进宫来。”
“所以，我说你愚蠢！”
“你有暗卫，你的父皇就没有吗？你是不是忘了，最先允许你们私自养暗卫的，就是你们的父皇。”
“他为了保证你们的安全如此用心良苦，甚至给了你造反的条件，你就是这样来回报他的？”
轩辕烨下意识地朝四周看去，他确实是忘了这一茬，逼宫的兴奋感一直缠绕着他，以致于让他遗忘了太多潜在的威胁。
见没什么动静，轩辕烨才放下心来：“你少诓我，若是暗卫在，父皇怎么会不召见他们，任由我将他逼到这种程度。”
“那是因为他还把你当儿子看，他想看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的心到底有多狠！”
“现在我该说的都说完了，怎么还是没见到你口中的暗卫呢？你是不是还想着威胁我，想着让你的宝贝儿子回来救你呢！”
“做梦吧，他和西沧，南凤的军队正胶着着呢，这一仗不知打到何年何月，你们怕是没有机会再相见了，认命吧！”
话音刚落，房梁下掉下四个黑衣人来，正是贴身保护天元帝的暗卫。
轩辕烨：“……”
“你以为自己做的真的天衣无缝？打你进京开始，你父皇就知道了，连你住在庆王府中他也知道。”
“他刚开始只是以为你不服他的安排，想要来找他讨个公道，没想到，你就在庆王府住下，什么动作也没有。”
“老五频繁地接触朝中臣子，大多还是以前讨好过你的，他做得很隐蔽，可还是有些人不喜他这种行为，偷偷到你父皇这儿来高发，他就顺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摸清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他其实给了你机会，你若是光明正大地来声讨他，他未必不会给你解释，可你选择了一条错误的道路，也选错了人。”
天元帝接过莫云婉的话：“那日，老五在朝堂上建议把卫家留守的父子派去战场的时候，朕就隐隐感觉到不对，时机选得太过精巧了，让朕不得不产生怀疑。”
“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哪怕老九打败了北寒国，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一举拿下联合的西沧和南凤，虽然朕留下卫家父子的名义是做人质，怕他们造反。”
“可聪明人都看得出来，这是朕留在京城的最后一张王牌，一旦有人攻破京城，不会出现无人可用的情况。”
“老大有上战场的想法朕是万万没想到的，可老五能顺势将自己的想法提出来，还如此不着痕迹也的确厉害，你说得对，朕也看走眼了。”
“其实不管是谁提出的要求，朕都会拒绝的，老九来了也一样，朕是有自己的考量的，对事不对人。”
“下朝后，朕曾派一名暗卫跟随老五进入他的府邸，见他一路走到小院处，与你对话一番，暗卫听得不清楚，回来向朕禀报。”
“朕起了疑，早就命卫贤忠接管禁卫军和御林军，让他时刻注意军中动向，果然，在两日前发现了端倪，禁卫军统领被你收买。”
“朕让他按兵不动，装作什么都没发现，并让他辞去职位，在家中待命，那统领自以为要升官，行事恣意，随便大胆了许多。”
“朕明白你的心思，你是想趁着老九回来夺得地位，可你如此一番动作，名不正言不顺，就算你登上帝位，又有几人真心服你？”
眼见天元帝竟从龙床上站起身，还伸了个懒腰，莫云婉在他背上打了一巴掌。
轩辕烨嘴角不住抽动，脸上却是怔愣着的，不明白为什么他忽然就能动了，明明穴道有两个时辰的效用。
“哼。”天元帝不明意味地冷哼一声。
“你当真以为是你靠本事进来的？是朕吩咐卫贤忠控制了禁卫军统领，一路放你进来的，并且没让你起疑。”
“在你向朕动手之时，暗卫已经有了行动，是朕让他们退下的，你那穴道刚刚已经被暗卫给解了。”
“朕这一把老腰，躺得可真难受。”
轩辕烨整个脸色都阴沉下来，眼中惊疑不定：“所以，这一切，是你们给我设好的局？从头至尾，都是在糊弄我？”
“我的两百暗卫就在外面，随时都可以攻进来，还有我在封地带来的私兵，他们早就包围了皇宫。”
“真以为你们说什么我都会信？不，我只信我自己，你们都是骗子，你们就是瞧不起我，觉得我不能够成事，我今日就要做给你们看。”
“来人，来人啊！来人！”
轩辕烨的喊声越来越大，外面却无人应答。
莫云婉怜爱地看着他：“傻孩子，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你外面的那些人早就被卫将军带着人包围了。”
“不仅是他们，就连你的母妃，你的外公也不能幸免，他们都要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你若让你母亲进来，或许还留有余地，可惜呀……”
他爱母心切，不愿让母妃面对皇帝，自作聪明地将母妃留在了外面。
“老五呢？他那么爱皇位，怎么舍得在最后一刻放弃，他不是说要为自己的孩子拼命一把吗？”
大殿的门从外面推开。
“二皇兄，你在找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