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啊！”
“哥！”
冷寒冰目呲欲裂。
孟瑾瑶丝毫不为所动，匕首是从她的袖子里滑出来的。
匕首很短，插入冷寒冽的心脏，根本不足以致命，孟瑾瑶抽出匕首，又是狠狠一刀，血溅出来，孟瑾瑶闪身避过。
冷寒冰想要扑过来阻止她，被赫连煜挡着，只能凄厉地喊着：“孟瑾瑶，你住手，住手啊！”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不要伤害他！不要伤害他，啊——”
“你不是想报仇吗？我就在这儿，你随时可以把我的命拿走，求求你，求求你，求你放过我哥！”
孟瑾瑶置若罔闻，抽出匕首又是一刀。
冷寒冽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青白起来，嘴角不住地渗着血，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一副颜色奇怪的图画。
他抬起手来想要触碰孟瑾瑶，却怎么也伸不直，终于无力地垂下去。
心上的蛊虫似乎也比孟瑾瑶一刀又一刀戳死，他的眼上有了神采，清晰地映着孟瑾瑶的身影。
他的嘴唇蠕动，“你可真够狠的。”
孟瑾瑶也看着他：“这是你欠我的，你再也不能伤害到我，也不能再利用我伤害到我爱的人。”
冷寒冽还是执意想要摸一下她的脸，孟瑾瑶放开握着匕首的手，后退两步，仿佛在躲避什么毒物一般。
冷寒冽的嘴角轻轻扯动，似乎是想要笑，又笑不出来，喟叹着说：“你赢了。”
轰然倒下。
“哥——”
冷寒冰猛然推开赫连煜，跪下来抱紧冷寒冽，将冷寒冽的头放在自己的臂弯里，擦着他嘴角的血，将匕首拔出来，捂着他的伤口。
这一幕何其相似？
孟瑾瑶扭过头去不再看，轩辕宸搂着她，给予她无声地安慰。
快意吗？不，怅然若失。
冷寒冽的眼神很快涣散，他盯着某一点，却问冷寒冰：“冰儿，咳咳，你满意吗？”
满意如今这个结果吗？
冷寒冰抱着他，喃喃着：“能嫁给你我就很满意啊，你看，我们还穿着喜袍呢，我一点都不后悔我对你做的。”
“我唯一后悔的，是没能直接斩草除根，将孟瑾瑶杀了，没有她，就没有这么多事了，你也不会受伤了。”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不该留着她的，我太嫉妒她了，她可以得到你的爱，你亲自设计的神宫。”
“我如此爱你，可我什么也没有，只能当你的妹妹，我不甘心啊，不甘心啊！”
太后倒在椅子上，看着这荒唐的一幕，怒极攻心，一口老血喷出来，两只手无意识地抓挠，口中还喊着：“来人哪！包围他们，不准让任何一个人出去。”
冷寒冽还想再说什么，一张口全是血，眼皮再也撑不住，终于是断气，死透了。
冷寒冰将自己的唇印在冷寒冽的唇上，脸上全是满足的笑意，她终于亲到哥哥了，终于做了她最想做的事。
“哥哥，你等着，冰儿马上就为你报仇，你在黄泉路上等等冰儿，冰儿很快就来陪你，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赫连煜时刻关注着冷寒冰的动向，哀莫大于心死，冷寒冰现在的状态无疑是很可怕的。
她随时可能出手。
轩辕宸早在冷寒冽问孟瑾瑶愿不愿意嫁他为妻的时候就发了信号，外面已经全被他们的人控制了。
北寒国彻底败了，是他们的了。
冷寒冰将冷寒冽放在地上，为他整理凌乱的头发和衣服，又为自己整理了一番，终于抬起头来看向孟瑾瑶。
怨恨。
赤果果的怨恨。
杀气。
孟瑾瑶毫不怀疑冷寒冰会杀过来。
可她不害怕，轩辕宸就在她身边，她什么也不怕。
“孟瑾瑶，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可以控制哥哥体内的情蛊？”
“初次听到你说冷寒冽给老皇帝下情蛊的时候，我的心里就有个粗略的想法，我早就看出你对他的爱不简单，就利用你的嫉妒心激起你的偏执，引导你让你对冷寒冽下手，给他下情蛊。”
孟瑾瑶顿了一下，显然想要略过一些什么东西：“我又恰好知道蛊虫虽然会认主人，但是沾染到饲养人的血，也会对宿主造成影响，可以两人同时控制宿主。”
“你养蛊的地方很是隐秘，这皇宫里处处都是你们的人，我不可能下手，情蛊本就是你的血养大的，你不用多此一举再让蛊虫认主。”
“我只需要找到机会让蛊虫沾到我的血就可以。”
“你把糕点送到我这儿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冷寒冽发病以后，我就明白了你的想法，你根本没想过要嫁祸于我，后来惊动了太后，你就顺便做了这件事，结果处处是破绽。”
“我在每一块糕点上都滴了我的血，在这之前，我还特意送了冷寒冽一个荷包，荷包里有药膏，里面也有我的血。”
“我让他睡前用药膏擦一擦身子，我喜欢那个药膏的味道，他就果真每日都途。”
“我不确定你的蛊虫会从哪里钻进去，只好提前做准备。”
“哈哈，孟瑾瑶啊孟瑾瑶，你真是和苍蝇一样烦人，什么机会都抓得住，不惜伤害你自己。”
“是我不如你，我没有你狠！”
冷寒冰的恨意越发浓烈，她不愿意承认，是她害死了哥哥，是她的偏执和自私的爱让孟瑾瑶有机可乘。
最傻的人是她啊，最可怜的人是冷寒冽。
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是怎么逃过笛声的控制的，又是怎么学会控制蛊虫的音律的？”
孟瑾瑶从舌头下推出一枚药丸，正是老翁给她的那枚：“第一次被控制，我毫无防备，第二次，第三次，我总要留个心眼儿的，那音律于我而言，太过熟悉了，我把音律写出来偷偷练习的。”
“至于不被控制，全靠了这枚药丸。”
轩辕宸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孟瑾瑶分明就是背着他和他师父达成共识，怕他不同意偷偷瞒着他，害他一直担心。
冷寒冰想笑笑不出来，“孟瑾瑶，我要杀了你！”
孟瑾瑶摇摇头：“没用的，你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