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朝前走着的时候，一边走一边打量前面聚拢的人在干些什么。
“来看看，来看看啊，新货新货，都是新货，二十两起价，价高者得。”
“你……这个丫头怎么出价？”
“都说了二十两起价，全部二十两起价，价高者得！”
“……”
走近人群之后，苏如微微侧目，朝人群中看了一眼。
人群最里面，是一群皮肤黝黑、衣着破烂的人靠着墙蹲着，每个人脚上带着镣铐蹲成了一排，一个个都垂着脑袋。
这些人的前面，站着一个手拿鞭子的男人，嘴里不停的在吆喝喊价。
苏如收回目光。
怪不得在这僻静无人的巷子里摆摊，是买卖奴仆的。
这些来路不明的奴仆，没有官府允许，是不允许私自买卖的。
收回目光之后，苏如加快了步子离开这里。
这个时候，人群里面的男人喊了一声：“都抬起头来给各位爷看看，爷们看好了，你们就脱离了苦海跟着各位爷去吃香的喝辣的去了。”
就是在这样时候，苏如眼角的余光忽然瞥到了人群之中抬起头的那些人中有一位小姑娘……
苏如顿住步子，扭头看向人群中。
蹲在地上的那个姑娘抬起来的小脸上满是泥巴，但泥泞掩盖不住她清秀灵气的脸庞。
年龄看着比苏如小不了多少的一个姑娘。
苏如看着这小姑娘的时候，小姑娘也看见了她。
小姑娘神情平静的和苏如对视着，眼中没有可怜兮兮、也没有乞求。
在苏如看来，她的眼神莫名有一种很硬气的感觉。
给人一种虽然处境不佳，但仍旧桀骜不驯的视觉感。
看了一会儿之后，苏如收回目光，接着往前走。
身后的叫卖声仍在继续，苏如的脚步也一下都没有停。
就在走到巷子口的时候，苏如面无表的停住步子。
然后，转身，折了回去。
……
一裁阁内。
孙叔在后面忙活，有人来低声提醒道：“元姑娘来了。”
孙叔：“知道了。”
应完，便拿着手里正在记的账本朝里间走去。
进了里间，孙叔的目光也一直停留在账本上：“这个月的帐我已……”
抬起头的瞬间，孙叔的声音顿住。
苏如坐在椅子上，身旁站着一个小姑娘，目光锐利如鹰隼。
见孙叔在看自己，小姑娘也看向孙叔，毫无惧色的跟孙叔对视。
孙叔打量完小姑娘之后，看向苏如。
苏如坐在桌前，一手端着茶杯喝茶，另一只手手里拿着一个牙牌在看。
“商晴。”苏如看着牙牌念出声。
名字跟人一样，都挺倔强。
孙叔看着苏如，又看看边上的小姑娘，眼里满是疑惑：“姑娘，这……”
苏如将牙牌放下，跟桌上的卖身契放在一起：“她叫商晴，我刚买来的，你带她下去干活吧，跟其他伙计一样，从打杂开始。”
孙叔看了苏如一眼，然后将账本放下，朝商晴招手：“走吧。”
商晴站在原地不动：“我不会给你干活的。”
口齿极其清晰。
苏如一口茶都喝到嘴里了，听到这话，呸的一声又吐回了茶杯：“什么？不干活？我买的你哎，你不打工还我买你的银子，你还想干嘛？还想我把你当祖宗供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