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说皇长孙是宫里的贵人，自是喜欢有书卷气的女子，我不跟你说了，我得回去读书习字去了，过两天我来取香。”顾惜梅说完，也不管顾染云同不同意，一扭头，带着丫头青柳走了。
清风苑，钟采芷看着站在下首的钱妈妈，用绢帕轻轻的拭了拭唇角：“她真这样说的？”
“是，老奴听得真真切切，说是赵氏那贱人花了大钱买回来的消息。”
“那赵氏早些年在花楼，自是识得些耳聪目明之人，大娘子，想来这消息是错不了的了。”罗妈妈这声‘大娘子’，叫得钟氏好不高兴。
“这小公爷位份再高，自是高不出皇长孙的，既然是这样，那咱家二姑娘的机会可是来了呀。”钱妈妈搓了搓手，面色兴奋。
“是啊，是啊，沈国公家就是臣子，可皇长孙就不一样了，那可是将来的天子啊。大娘子，咱们也是做些打算才是。”罗妈妈也附合。
这俩婆子一唱一合的高兴劲，俨然一副皇家亲戚的模样。
“是该打算。不过，这消息还是要去再查查。罗妈妈，你且去置办上最好的布料和头面，给二姑娘好好打扮、打扮。记住，办得隐秘些。”钟氏又抿了一口茶水，才道。
“是，是，老奴这就去。”罗妈妈兴冲冲的走了。
果然，才过了两日，顾惜梅又冲进了顾染云的院子。
“香调好了没？给我瞧瞧。”前脚才踏进院门，嘴里就嚷开了，甚至一把推开了迎上前的刘妈妈。
顾染云正坐在里屋，托着腮看着院里的花草树木发呆，顾惜梅就直直的撞了进去。
“成了没？”
“诺，你闻闻。”顾染云递给顾惜梅一只翠玉小瓶。
“这什么呀？真好闻。”顾惜梅接了过来，一把拔掉了瓶塞，顿时，一股子淡雅的香味就从瓶口窜了出来，好闻极了。
“这是香水。”
“香水？是喝下去的吗？是不是喝了以后就会全身都香喷喷的？我且试试。”不等顾染云答话，顾惜梅拿着瓶子就往嘴边递。
“我的三姐姐，这不是喝的，是撒身上用的。”顾染云忙拉住了她的手：“你这样喝下去，会闹肚子的。”
“不是喝的？”
“嗯，这叫费罗蒙，可以帮你吸引异性的青睐。”
“真的？可以让皇长孙爱上我？”顾惜梅捧着瓶子，两眼放光。
“这是一种信息素，不光会吸引皇长孙，也会吸引其它的男性，但至于其它的，就要靠三姐姐你自己了。”
其实顾染云想说的是：香水又不是致幻剂，哪有那么神奇的效果？但喷了香水的人，倒是能获得心理上自信。
“只要皇长孙敢看我一眼，我就保证将他迷得团团转，非我不娶了。”顾惜梅小心的塞上瓶口，宝贝似的将瓶子收了来。
“既然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说吧，你想要什么？”顾惜梅大方的拍了拍胸口：“只要你保证不偷偷使用这……这什么蒙，我什么都答应你。”
“费罗蒙。”
“对，费罗蒙。你不能用，也不许给旁人用。”
“这东西不易得，哪能人人都有？我配了好久，不也才得这小半瓶吗？全都给你了呀。”顾染云说得是实话，这费罗蒙本身是来自生物的信息素，可在这什么科技手段都没有的古代，要提取它，比登天还难，于是，只寻了气息相似的植物，反复淬取。
“那就成。那回头，我让阿娘给你做两身衣裳，以做谢礼。不过，五妹妹，你好似长高了不少。”顾惜梅一边说，一边比划了下顾染云。
“谢谢三姐姐。”顾染云也发现了，近日自己的衣服好像在变小变短，穿着确实有些不太舒适。
“瞧瞧这大眼睛小鼻子，居然有些姑娘的样子了。你再这样长下去，只怕要盖过我的风头了。”顾惜梅在顾染云的脸上轻轻的拧了一下。
“三姐姐的美，我可比不上。”顾染云有自知之明的摇了摇头。
“行，我回去了，你好好呆着，调了好香，可不许给了旁人去！”
“知道了。”顾染云无奈的答。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就入了秋，天到是渐渐凉了下来，可那恼人的蝉，却依然日日嘶吼。
离乞巧节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顾染云伤好后，每日都去清风苑向钟氏请安，眼见着那边的变化，往日朴素的院子，也稍有了些改观，至少，屋顶是重新整修一新了。
“染云啊，乞巧节就要到了，你的蜘蛛可备下了？”钟氏坐在花厅的上首，手里端着茶碗，不紧不慢的开口。
“谢谢小娘记挂，三姐姐说她帮我养着了。”顾染云笑笑。
“你真是个傻孩子，乞巧节的蜘蛛要姑娘们自己养，才能显出诚意。唉，罢了，这也是怪我，宅子里杂事多，竟忘了给你说明白了。”钟氏放下茶盏，冲罗妈妈挥了挥手：“去，把给二姑娘的蜘蛛拿来五姑娘。”
“这怎么行？染云参不参加那乞巧节都成，可不能误了二姐姐的前程。”顾染云一听，连忙推脱。
也许，顾惜荷在乞巧节上遇到了别的男子，就不必嫁入国公府了呢。她是真不希望书里的悲剧重现。
“官家在城里贴了告示，凡临安城年满十五岁未出阁的姑娘，都要参加此次乞巧节呢，染云也是快十六岁的人了，怎能说不去不去，那不是有负皇恩么？”钟氏笑咪咪的站了起来，向顾染云走近：“我家五丫头，可是眼瞧着就长大了呢。”
“是啊，五姑娘回来不过三月，身子可是长高了不少。”旁边的丫头也附和。
正说着，罗妈妈捧着一只檀木盒子走了进来：“大……小娘，这便是二姑娘的那只蜘蛛了，说是要给五姑娘，二姑娘立即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她是姐姐，凡事自然是要让着妹妹的。再说了，染云自小就没有阿娘，她照拂，也是应该的。”钟氏接过盒子，又往顾染云手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