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他们经过羽山和瞿父山皆没有做停留,而是在句余山停了下来,稍作歇息。
“句余山?”华狰站在山中,望着西方大片大片的火烧云,双手叉腰点了点头:“好地方!”
“上无草木,光秃秃的,有什么好的?”祝余不喜欢没有生机的地方,这里就算随处可见金玉,她也喜欢不起来。
“它叫句余山,不就是好地方吗?”华狰回身笑看着坐在一块石头上休息的祝余,满眼笑意道:“句余山,幼小的祝余,多可爱。”
祝余闻言就是捡石头丢他,还想看她小时候的样子,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喂!祝余,你小时候是不是长得不好看啊?”华狰一边闪躲,一边笑着问祝余,他觉得祝余恼羞成怒,一定是因为她小时候很不好看。
“是啊!我小时候不好看,这张脸丑的吓死你!”祝余丢着石头丢着石头,忽然觉得很好玩,她垫了垫手里的石头,当暗器丢起华狰来。
华狰这下子可是惨了,闪躲的速度越来越快,他都觉着自己要变成随意曲折的藤蔓了。
祝余在考华狰的灵敏度,当华狰后折腰又扭身空翻时,她笑着拍拍手:“好腰!再来一个!”
华狰一手撑地,单膝跪地望着她,真是气的哭笑不得,还再来一个?呵!他起身拍了拍手,一挑眉勾唇笑说:“来一个也行,可却要点奖赏。”
祝余对于这个满脑子什么人类繁衍大计的部族首领大人,她起身抱臂,微微一笑:“我看够了,不用了,谢谢。”
华狰幽怨的看她一眼,也就气呼呼下山去找木柴了。
祝余在后笑着转身向一条小溪边走去,她褪下小皮靴,坐在溪边赤脚玩起水来。
晚霞似火,句余山却是荒芜的没有一点生机,连书中也没有生物存在。
一头长的像虎又是牛尾的兽踩着轻盈的步伐醒来,它的兽瞳中,映着溪水边女子娇小玲珑的身影,它吐了吐舌头,对这样一个猎物很满意。
祝余闭着眼睛,双足濯在戏水中,整个人看起来很放松的样子,没有半点的警惕心。
这头巨兽奔跑飞扑向祝余的后背,张开了血盆大口,露出尖锐的獠牙,面目狰狞的要一口咬死这个猎物。
祝余纤细而有力的手指间出现一把一指长的无柄飞刀,她睁眼回头的刹那间,手中的飞刀掷了出去。
一声凄厉的吼叫声响彻句余山,一头巨大的彘兽被祝余一把抓了摔在戏水里,鲜血溅了一身血,白皙的脸颊上也是流淌而下的鲜血。
“别杀我!”彘兽变成了一名年轻男子,他被按在溪水里很狼狈,腹部还在流血,溪水都被染红了。
祝余一手持刀架在他脖颈上,丝毫不去在乎他的脖颈是否会被利刃割伤,她只是眼神冰冷的望着对方问:“你是何人?”
华狰跑了回来,他之前根本没有发现山上有兽人的气息,这才放心丢下祝余去找木柴,没想到还有兽人能把自己的气味掩藏的这样好,连他的鼻子也能瞒过去。
“我、我……我一直住在这里!”男子也是怕极了这种奇怪的东西,他腹部还扎着一个,疼死他了。
“彘,怎么会住在无主的句余山上?”祝余手里的弯刀已经划破了对方脖颈上的肌肤,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杀彘,如今,她何不就活扒了这个彘族的皮呢!
“你……你……你要做什么?”南风可是太害怕这个凶悍的女人了,不过一个人族女子,怎么出手比猾褢部族的花槐还心狠手辣啊?
“你先去洗一洗身上的血,把衣物换了。”华狰伸手扶了她上岸,知道她不喜欢血腥气,便哄她先去洗掉血迹,换身干净的衣裳。
祝余收回了刀,被华狰扶上岸,也就拎着一个藤箱走了。
华狰在目送祝余离开后,就把这个彘族按水里揍了一顿,差点把人打死。
这名彘族被打的鼻青脸肿拖上岸边,还被生挖出腹部中的飞刀,他流泪看着那个男人在溪边洗飞刀,那样温柔细心,根本就难以相信这是个暴力的兽人。
祝余去了上游洗干净身上的血迹,换上干净的兽皮裙,洗了脏掉的兽皮裙,这才一手拎着藤箱,一手拿着洗好的湿衣物回来。
“问清楚了,他是彘族的人,也是犯错的族人。”华狰已经生了火,让祝余坐下来烤一下肉,他去把她的衣物搭石头上晾晒一下。
祝余坐下来一边烤肉,随口一问:“犯了什么错?”
南风也是真皮糙肉厚,这么重的伤,华狰就给他上点止血药,也没有给他包扎,他躺在地上,身上搭块兽皮,歪头看向祝余,不答反问:“你真的是人族女子吗?”
“你鼻子瞎了,闻不出她身上没有兽人的气息吗?”华狰搭好衣裳就回来了。
南风生无可恋的躺在地上,望着蓝天白云叹气:“唉!我犯的错不太大,可首领却想让我死。是族里的祭司偷偷放了我,更用蓍草帮我卜筮到,我只要躲在句余山中等候,就一定能等到那个改变我命运的人。”
“卜筮?”祝余转头看向南风,能用蓍草卜筮到一个人未来命运的巫师,好比后世真能用《周易》卜算到人之命运的高人。
这是罕见有本事的人,似乎要比桃婆婆还厉害,彘族竟然有如此厉害的祭司大人吗?
“是啊!祭司大人说我曾行一善,便会因这份善缘而得到好报。”南风也不是个多强悍的兽人,也不是太聪明的样子。
“善缘?”祝余一边烤肉,一边又好奇的问:“你行过什么善?”
“救了猾褢部族的首领花槐啊!”南风还记得当年他还很小,亲眼目睹了首领和首领的儿女们对花槐父母做了什么,又是怎样差点折磨死的花槐。
他实在不忍心在花槐死后,首领他们还要去抓花槐的妹妹青风,便偷偷救出花槐,送花槐回到了猾褢部族。
“你救了花槐?”祝余眉头紧皱,怎么总有种冥冥之中自有安排的感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