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香很快就发现了,这个美人和自己长得极像。
“这是……”
“这是你从前的画像。”
雷蒼岚指了指画中的院子:“这是你从前的家,沈府邀月院。你是天辕国丞相的四千金,沈府四娘,沈南香,也是……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沈南香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这个人总是那样缱绻的看她。
“师傅为什么骗我?”她红了眼睛。
她分明那么相信云司空,现在却告诉她,脑海中的唯一记忆是虚假的。
雷蒼岚轻抚她的发,柔声安慰:“他说是为了救你,当初一场大战,我将你丢失,多得他救了你,生怕余孽追杀所以带你远走高飞。或许存了点私心,但他不是坏人,别伤心,你若是实在受不了,我便帮你把他杀了。”
“啊?”沈南香懵了下,快要掉下来的眼泪都收回去了,她惊恐道:“杀就免了吧,你不是说他是我恩人吗……”
雷蒼岚一脸不可置否,但只要惹了他的未婚妻,令她伤心难过,杀了又如何。
“你……好凶啊……”沈南香咽了口唾沫。
她忽然觉得自己被忽悠了,这个男人在自己面前分外温柔深情的样子,但是说起别的事,那是相当残暴,令她有点儿害怕。
“你怕我?”雷蒼岚好笑的凑近她,看她闪躲的眼神,伸手扳过她的小脸,认真道:“别害怕,我唯独不会伤害你,也不能。”
“不能?”沈南香对这两个字有了反应。
说起来奇怪,她就是对这两个字有着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些印象,但是又想不起来,通常都像他前面说的,我不会伤害你,但不能两个字,有很多的含义。
“嗯,等你恢复记忆,就能想起来了。”雷蒼岚在沈南香额头轻吻。
沈南香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恢复记忆就能想起来了?那她开始期待了,到底为何,不能……
德王府设宴,载歌载舞,夜色撩人,云司空被雷长德众人劝酒,喝的是面红耳赤,昏昏欲睡。
雷紫曦轻唤一声,云司空没有丝毫反应,这才松了口气,终于把他灌醉了。
雷紫曦拿起桌子上的酒瓶给自己倒了杯,小酌一口,当真辣喉,和她桌子上甜香的果酒完全不一样,这是雷长德特意准备的烈酒,用来灌醉云司空用的。
雷长德屏退乐手舞姬,长出一口气,再喝下去,自己都要不行了,云司空这个神医,酒量怎么这么好,那么烈的酒还能喝那么多,他示意成严带上下人,将云司空送回房间,随后出去寻雷蒼岚。
外面空空如也,人影都没见,没看见雷蒼岚倒是正常,但是那个小徒弟应星都没看见,这就奇怪了。
翌日,云司空醒来,头疼欲裂。
他顿觉古怪,自己平时就喜欢喝酒,那酒量不是一般好,从未试过喝的如此醉,但是昨晚在宴席,分明也没喝多少,怎么就醉了呢。
对了,应星。他没有回来的记忆,也不记得她如何了,便挣扎起身,去找沈南香。
到了沈南香落榻的院子,却发现门开着,进去之后也没看见人影,幽幽在一旁的凳子坐下,寻思人可能出去了,但是回过神来,连忙查看内室的衣柜和梳妆台,发现所有私人物品都不见了。
云司空连忙去找雷长德,说到沈南香不见了的事情,雷长德也是一头雾水。
“昨晚宴席散了,没看见你那小徒弟呀,我还以他自己回去了,要不我让下人去找找,说不定是喝了酒,在哪里醉倒睡到了现在呢。”雷长德唏嘘道。
“不可能。”云司空扶了扶疼痛的额头,沈南香自从上次喝完酒脑袋头疼欲裂,就一直不敢再喝酒,昨儿个也见她喝,怎么可能醉倒。
云司空思忖着,忽然发现雷长德看起来有些心虚的样子。
想起什么,逼问道:“王爷,你老实告诉我,蒼王还在府里吗?”
雷长德噤若寒蝉,没法回答。
他是真的不清楚,因为昨天晚上就发现雷蒼岚不见了,后来下人说,雷蒼岚坐了辆马车连夜走了,当时没细想,今天云司空来了,才知道雷蒼岚把人带走了却没有和云司空说一声。
“是他把应星掳走了!”云司空恼怒吼了声:“王爷,我留下来帮你们,你们就这么对我!”
这个时候,他才明白昨天的宴席上,酒有问题。
雷长德尴尬道:“云神医,我也是为了你好啊,应星她……不对,是沈府四小姐,原本就是我贤侄的未婚妻,你趁她失忆将人带走,如今我贤侄找来,说把人掳走未免难听了些,应该说,还君明珠,要真计较起来,我那贤侄还能以杀头之罪治你。”
云司空恼火看一眼雷长德,甩袖而去,他将早就收拾好的包袱带上,骑马回京。
雷蒼岚带走了沈南香,去的地方,肯定是京城。
马厩,一抹白影闪过,只见九尾白狐嘴里叼着封信落下,朝云司空拱了拱,分明是在说给你的。
云司空从它嘴里接过,它转了个身,跳上屋檐跑走了,一下没了影儿。
云司空沉色打开信封,只见里面是苍劲的笔记。
只有四个字:回家,勿念。
沈南香失忆了,不会写字,再加上这苍劲的笔迹,怎么看都是男人的字。云司空更加确定了,沈南香就是被云司空带走,还装成云司空给自己写信,昨天夜里沈南香还那么抗拒雷蒼岚,今天就能跟人走?他不信,除非亲眼所见!
云司空将马放出,正要跨上去,雷紫曦追了过来。
“云神医,你非走不可吗?”雷紫曦难过的问他。
他没说话,只是冷脸。
雷紫曦顿时有些恼羞成怒,自己屈尊来找你,你却每次都这番模样。
“云神医,那是我堂兄的未婚妻,你追上去又有什么用呢!劝你一句,我堂兄不是好惹的,你和谁抢女人都不要和他抢!否则小心你九族的命!”
“你们天辕国的皇族,都如此蛮不讲理?”云司空冷声喃喃一句,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质问,不等雷紫曦再说什么,便翻身上马,一声告别都没有,直接朝门口方向奔去。
雷紫曦气得直跺脚,可恶,气死人了,这个木头神医!
娘亲说,人都喜欢追逐自己得不到的东西,难道自己就像是云司空,越是得不到的,越想得到,这么说来,她和云司空都是可怜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