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师傅看见常岚,肯定又要生气了。
沈南香将人拉到屋里,原想将人藏在桌子底下,但是雷蒼岚那么高大,根本进不去,而且雷蒼岚纹丝不动,虽然没说话,但是潜意识显然是不愿意。
眼角余光看见那扇屏风,连忙将人藏在后面。
“你千万藏好了,不许出来!”
将人藏好了,沈南香慌慌张张去开门,云司空看她鬓角有汗水濡湿,伸手替她擦了擦,古怪蹙眉。
“你很热吗?为何流汗了。”最近夜里凉飕飕的,竟然出汗,真少见,还是心里有鬼?
沈南香慌张解释:“徒儿方才在屋里换衣服准备睡觉,没成想师傅来了,急急忙忙换衣服,这才会出汗……”
“是吗?”云司空从沈南香身侧钻进去,刚好院子,就看见石桌上放着两个食盒,里面有精致的点心,神情一凛,冷声问:“你说睡觉,为何这里却放着点心?”
“啊?点心?”沈南香心跳如鼓,随口胡揪:“哦,是,是紫曦郡主给我送了点心,说是云岭城非常有名的店铺买的,我就吃了一点,结果忘记收起来了。”
云司空半信半疑的冷哼,袖袍一甩,走入屋中。
他四处查看,仿佛在找什么。
沈南香急得满头大汗,完了,师傅好像发现了……
云司空在屋里转了一圈,什么都没有找到,想到什么,他看了看内室中的屏风,该不会沈南香把人给带到床边了吧?
想到这里,云司空就一阵火大,掀了屏风。
沈南香想阻止都来不及,紧张的咬了咬手,让人意外的是,这屏风倒下去之后,竟然是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沈南香愣了,怎么会,她分明让常岚藏在这里的,他是人不是鬼,又不会穿墙,怎么可能就这么消失了?还是他像潭村长他们一样其实是死了才来找她?沈南香值止不住的乱想,心里难受极了,她不想让那个人死……
“咳咳。”云司空尴尬的咳嗽两声,竟然没人,难道那糖真是紫曦郡主送的,他将屏风扶起来,厚脸皮的笑了笑:“这里有只蚊子,我帮你拍死了,晚上就可以睡个好觉了。”
“……”师傅,最近天气凉了,没有蚊子。
云司空注意到沈南香怀疑的目光,连忙转身,轻轻拍手:“其实我过来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把行李收拾好,毕竟你没怎么出过远门,怕你弄不好。”
其实是他认为沈南香这个马大哈,定会丢三落四,所以不放心的过来看看。
“师傅,已经收好了。”她指了指床上的包袱,撇嘴道:“我又没有多少东西,就算想忘记也玩不了呀。”
“也是,是为师太过操心了,好了,那你好好休息,其他事情明天再说。”
云司空离开,沈南香连忙将门关上,然后放上门栓。
她长舒一口气,还好没被师傅发现。
“常岚……”沈南香忍不住在屋中找了圈,轻轻喊着他的名字,希望他可以出现在面前,但不是以鬼魂的模样。
“我在这。”淡然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沈南香扭头,没想到会看见他站在院子里,月色下,一身银灰色的锦衣,如同缥缈的神祇,好看的不似活人。
沈南香连忙走向他,弱弱问道:“我可以碰一下你吗?”
“哦?可以。”雷蒼岚诧异,怎么突然,这么积极?
只见沈南香小心翼翼伸出一根食指,戳了戳雷蒼岚的胸口,硬的!活人!
“还好……你没死……”沈南香松口气,雷蒼岚听着,蹙眉,她怎么咒自己未婚夫死?沈南香继续嘀咕着:“好奇怪啊,你刚才去哪里了?神不知鬼不觉,我和师傅都没发现,就像是鬼魂一样……”
听到这里,雷蒼岚才明白她的意思。
“自然有我的办法。”
以云司空的实力,发现屏风后有人还不容易,虽然他挺希望云司空发现沈南星金屋藏娇,但是他还想和沈南香再独处会儿,还是不要被发现的好,所以不等云司空过来,就从窗户翻了出去,等云司空走了,便又绕到了院子里。
“屋里的包袱,你准备走了?”雷蒼岚沉声问她。
他注意到了,放在床上的物件。
沈南香点点头:“师傅说,德王妃的病已经治好了,没必要再呆在这里了。”
“是吗?可我,不想让你走。”雷蒼岚拉起沈南香的小手,在清冷的月色下轻轻磨砂:“不能留下来吗?”
他目光灼灼,她甚至忘了甩开。
沈南香心跳如鼓,脑子仿佛化为一团浆糊,有些为难的道:“不行,师傅要走了,我怎么可能留下来,而且师傅不让我和你见面,以后我们不要再见了……”
“你当真舍得不和我见面?”雷蒼岚垂眸,轻磕她的额头,透着暧昧。
沈南香瞬间觉得脸上火热,其实她一直有种怪怪的感觉,就是没法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总是忍不住关注他,想到他,说不舍的,是真的不舍得。
她抿唇,半天说不出话。
她只认识师傅,所以只能跟着师傅,她不了解这个男人,她害怕自己陷进去了,万一这个男人是个坏人,那她岂不是太对不起师傅了。
“师傅不让我和你见面,所以我们不能见面。”沈南香狠下心推他。
“你可以不听云司空的。”
“不行,他是我师傅……”
沈南香十分纠结,脑袋低的不能再低,她不想再看见他那张脸,那双眼睛,不然自己一定会情不自禁。
就在这时,她忽然看见自己身上是一件男装。
她目瞪口呆,这个男人不会是喜欢男人吧?
犹如一盆冷水浇下来,沈南香彻底清醒了,没好气睁开男人的手,怒声问他:“你喜欢男人?我可是男人啊!”
“不是男人,是你。”
可我现在就是男人!沈南香没好气将人往门口推:“你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了,你若是再靠近我,我就叫人了!”
砰一声,门重重关上。
雷蒼岚站在门口,有些愣怔,方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院子里,沈南香气呼呼在石凳坐下,双手抱在怀里,整个像是炸毛的兔子,这个该死的男人,竟是龙阳之癖!若是发现自己是女人,一定就对自己没兴趣了!
良久,沈南香才冷静下来,纳闷的捻起一块桂花糖放在嘴里。
好甜。
好甜啊。
可是为什么心里却觉得难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