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去拿酒,这位房客闲闲无事四处张望,没想到会看见有人半夜的时候吃饭,仔细看,那个清瘦俊美的少年,正是自己傍晚的时候见到的美人,心头一紧,连忙整理了一下衣衫和头发,缓步上前。
“两位,打扰你们吃饭了,傍晚的时候我捡到了这位小兄弟的头带,现在归还。”公子哥将袖袋里的带子取出,放到桌面,又对脸色深沉的云司空道:“那个,我不是坏人,这位兄台不必如此警惕。”
“坏人会说自己是坏人?”云司空冷哼。
“这倒是不会,但是我当真不是坏人,我能自报名号,我是京城周家的三公子。”公子哥自信满满的自报家门。
周家,那可是京城五大家族之一,说出来倍有面儿,谁人敢不给面子。
偏偏,云司空冷脸,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泼了这位周家公子满脸:“周家公子是吗?我们在这里吃饭,你在瞎扯什么东西?真是倒胃口,应星,走了。”
沈南香咬着筷子,一脸懵:“可是,可是我还没吃饱……”
“走了!”
沈南香纳闷放下筷子,有些幽怨的看一眼那周家公子,为什么看见云司空都不高兴了还不走,害她饭都吃不了。
当云司空经过客栈的柜台,吩咐小二将饭菜送到沈南香房间。
沈南香这才笑了,高兴的扯着云司空的袖子。
“果然师傅对我最好。”
“自然。”云司空挑眉。
饭桌旁,周家公子面色涨红,他还是第一次遭遇到这种对待,好说歹说,他的姑姑也是当今瑶妃,怎么还有人敢这么对他,若是找了当地的官府,这两人吃不着兜着走,可是他并不想对那人这么做,如此纠缠,还不就是因为傍晚在客栈院子的抬头,惊鸿一瞥,从此心心念念,无法忘怀。
周家公子叹气,抹了抹脸上的茶水,低头,看见桌子上的头带,偷偷瞧了下四处,确定没人,便将头带收入袖袋,既然无法接近那姑娘,这头带怕是唯一念想了。
楼上,云司空跟着沈南香回到房间,还叫小二送来一坛桂花酒。
沈南香吃饭,云司空喝酒。
桂花酒的香气在房间里四溢,沈南香舔舔唇,看了看床沿上坐着饮酒的男人:“师傅,这酒好香啊……”
“你想喝?”云司空挑眉,曾经想和她喝一杯,难道是这个时候?
“有一点……”
想了想,云司空给她倒了一杯:“那我们师徒俩,便饮上一壶酒,秉烛夜谈。”
“啊?可是我想睡觉。”沈南香不给面子的道,眼睛盯着那香气四溢从酒壶落下的桂花酒,连眼神都没给云司空一个。
“……”云司空拧眉,这丫头,要不要这么不给面子。
“师傅,我能喝了吗?”沈南香兴致勃勃的拿起酒杯闻了闻,果然很香,一股桂花的香味,可是和树上的桂花的香味不一样,而是一种经过了发酵的味道,显得更浓烈些,更有侵略性。
“喝吧。”云司空放下酒壶,慵懒的用手撑住脑袋,一边手捏酒杯,自己也喝了口,真是伤心,自己的爱徒竟然对他这个师傅如此绝情。
沈南香拿起酒杯,脑海里突然响起一句话,不要在别的男人面前喝酒。
一闪而过,她甚至没听清。
摇摇头,沈南香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喉咙瞬间有种灼热的感觉。
“嘶……师傅……喉咙……”
“是不是热乎乎的?”
“嗯……”
沈南香感觉喉咙有种烧起来的感觉,但是很快,身体也跟着热了起来,口齿间还残留着一股桂花酒的香气,是一种十分微妙的感觉,好像……让人有点儿上瘾……
“酒就是这样,还要喝吗?”云司空好玩的打量她的反应。
“要。”沈南香点点头,虽然觉得很微妙,但是意外的不讨厌,甚至觉得好好喝。
云司空便给沈南香又倒了一杯,沈南香一饮而尽,意犹未尽的舔舔唇看他,显然是又想要一杯,云司空又给她倒一杯,看她拿起酒杯又想一饮而尽,连忙出声提醒她:“不要喝这么急,小酌怡情,这酒是用来品的,你这样叫牛饮,喝什么都浪费。”
“牛饮……好吧,那我喝慢点……”沈南香弱弱放下酒杯,方才自己看起来像头牛吗?
“徒儿乖。”云司空满意的点点头,拿了酒杯,去拿窗户看月色,一边喝酒一边赏月,实在快哉。
“师傅,桂花酒那么好喝,那李子酒呢?”沈南香吃着糖醋鱼,好奇的问云司空。
谭家村盛产李子酒,谭苗苗还说自家制作的李子酒被抢着要,令她十分好奇此酒的味道,是不是如同桂花酒一般迷人。
“李子酒和桂花酒不一样,桂花香,李子酸甜爽口,用来酿酒,不能说哪个更好喝,还是要看看你自己喜欢哪种味道。为师就喜欢这桂花酒,喝起来香醇怡人,夜里赏月来一杯,实在快活。”云司空悠悠道,笑着回头。
然而这回头一看,竟是发现沈南香捧着酒壶倒在桌子上,脸色绯红。
云司空连忙上去查看酒壶,已经空了, 再看旁边放置的酒坛,也被她打开喝完了。
“你怎么全喝了?”云司空出了一身冷汗,她脑袋受伤,可不能喝这么多酒,原本想着让她小盈几杯罢了。
难道这就是她不愿意喝酒的原因?因为贪杯?
“师傅……我好热啊……”沈南香眼神迷离,热的开始拽身上的衣服。
云司空连忙摁住她的手,然后给她扇风。
“忍忍,待会就不热了。”
“唔……”沈南香难受的哼哼唧唧:“我现在又觉得头疼了,为什么会这样,呜呜呜……师傅给我揉揉……”
沈南香扑向云司空,云司空措手不及,被扑倒在地。
她爬到他身上坐着,拉起他的手放到自己脑袋,一脸可怜兮兮:“师傅,应星头疼,快,给应星揉揉……”
“好,这就给你揉揉。”
云司空叹口气,只得翻身起来,将她抱到床上,轻轻替她揉捏脑袋。这是怨他,若是再注意点,就不会让她把一坛酒都喝了。
“师傅……头疼……好疼……”沈南香小脸绯红,将整个脑袋埋进云司空怀里。
她此时,觉得头疼欲裂。
这酒,以后再也不沾了,呜呜呜,虽然好喝,但是这和毒药有什么区别。
沈南香头疼了一晚上,云司空一边给她治疗,一边给她灌水,只要这酒意散了,脑袋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