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什么人?”雷蒼岚盯着沈南香。
“嗯?沈南香啊。”
信你个鬼。
雷蒼岚伸手掐住沈南香的脸颊,捏了捏,软软的,暖暖的,要不是有体温,他真的会怀疑这女人就是魑魅魍魉,妖魔鬼怪。
“老夫人身体不好也是你计划的?”
她笑笑,并不否认。
吃完点心,沈南香拍拍手,去清净斋。
清净斋正乱着,都是搬东西的下人,老夫人在屋檐下看着东西进进出出,生怕自己心爱的家具摆件被弄坏了。
“祖母。”
长孙琴听见声音,扭头看去,发现是沈南香,脸色瞬间垮了下去。
“什么事?”长孙琴不耐烦道。
“祖母,孙女准备去道观斋戒一个月,为您祈福。”
闻言,长孙琴这才正眼看沈南香,神色有些复杂,没想到自己最讨厌的一个孙女,竟然为了她去斋戒祈福。
要知道这个孙女贪吃的很,一顿不吃像是要了她的命,可想而知,她这是在牺牲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长孙琴感动的摸了摸沈南香的脸蛋:“四丫头有心了。”
等沈南香走了,长孙琴瞬间垮下脸吩咐一旁伺候的嬷嬷:“让账房把四丫头月银扣了,既然要为我斋戒祈福就好好做,不把后路断了,以那个废物的性子定忍不住偷吃,如何有诚意。”
“是。”
沈南香去了京城一个叫山海观的道观,捐了香火钱,观主便安排了后山的竹屋让她住。
后山蚊虫多,道观给了艾草做的香,琴子点了放在小巧的熏炉里,一股雅致的香味飘出,沈南香轻嗅,味道不错,看来这香不仅能驱赶蚊虫,还能静心养神。
雷蒼岚坐在窗台上,望着外面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沈南香凑过去,只见外面挂着一个又圆又大的月亮,夜风习习,满院子的竹叶飒飒作响。
“在想什么?”沈南香问他。
他懒懒瞥她一眼:“今天的月亮很圆,很像某个人。”
“谁?”沈南香狐疑问,他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怎么会记得一个白月光?还是他已经想起什么了?
雷蒼岚取下面具,微微勾唇,夜色中,那张妖孽的脸庞令天地失色。
“你。又圆又大。”
沈南香瞬间气炸了,这不是说她胖吗!
“哼!反正我很丑就是了!”沈南香气呼呼回屋里坐下,穿越之后天天听见别人说她丑。
“不丑,很可爱。”雷蒼岚淡然道。
沈南香震惊了,这是在夸她?不可思议的看雷蒼岚,只见他又在看窗外,棱角分明的侧脸毫无波澜。
雷蒼岚一直跟着她,她已经习惯了有他在身边,可现在他去下了面具,总让人感觉非常遥远,等那天他恢复记忆,就不会再跟着她了吧。人的一生很长,总有许多的变故。
沈南香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喝着。
翌日,云司空来了。
沈南香哪有闲心为老夫人斋戒祈福,不过是个离开沈府的借口,好方便云司空常常来为她诊治。
云司空说她身上的蛊十分棘手,一个处理不好,蛊虫察觉到威胁,便会在身体内将她开膛破肚逃出来。他调查了很多,据说这种蛊虫是苗疆极其难寻的一种嗜灵蛊,十分的贪婪,寄住在宿主身上,会吃掉宿主的灵根,令其变为废物,日夜为了获取其所需要的养分而拼命吃东西,变成一个大肥猪,因为身体过度耗损,宿主通常活不长。
“对你下蛊的人,目的就是让你变成废人,足够恶毒。”云司空悠悠道。
但是他特别好奇,面前的少女并没有变成废人,虽然没有灵根,但是她却能施展灵术,那个活灵活现的小纸人,他至今还记得。
“可知道是谁害的你?”云司空又问。
沈南香颔首:“猜到了。”
云司空看她神色淡定,颇佩服,这蛊虫自幼在她身上,很容易就能猜到加害者在沈府,也就是她的家人,这种被至亲背叛的感觉,换作普通人定难以接受。
“茶凉了,该走了。”一道冷漠的声音打断二人。
雷蒼岚看见云司空一直盯着沈南香,心中莫名不爽,更不爽的是云司空借着看病天天往竹屋跑,一来就和沈南香说上半天。
云司空早就注意到这个昆仑奴对自己的敌意,沈南香说这人是昆仑奴,但这人身形和口音分明更像是天辕国人,更让他觉得有趣的是,这个昆仑奴的眼神,还有声音,都让人觉得十分熟悉,令他想到了一个人。
“既然如此,我便告辞了。”云司空笑笑离去。
若真是那位,这个沈南香还真是不简单,日后定派的上大用场。
房间里顿时只剩下沈南香和雷蒼岚,一片静谧。
“你讨厌云司空?”沈南香奇怪问雷蒼岚。
雷蒼岚的态度那么明显,换谁都看得出。
雷蒼岚冷哼一声:“嬉皮笑脸,天天往这跑,却没能将你体内的蛊虫驱逐出身体,你当真相信他能帮你?”
“不是神医么?自然行。”她倚着桌子,神色淡然。
她的眼神莫名有些空虚。
“你别死。”雷蒼岚总有种感觉,她像是抓不住的风,对生没有强烈的欲望,若是云司空失败,她可能也会平静的接受。
沈南香愣了下,有点儿小感动。
虽然明白雷蒼岚说这话只是因为和她是命运共同体,但所有人都想让她死,不想她死的反而难能可贵。
“好痒……”沈南香抓抓手臂,这才发现忘了点香,被蚊子咬了。
雷蒼岚去拿香点上,扔进桌子的熏炉。
屋里嗡嗡叫的蚊子这才销声匿迹,沈南香吐槽:“怎么你身上没有蚊子咬,我却是到处是蚊子包。”
她简直是蚊子的移动血库,晚上去院子走一圈,回来就肿了一圈,因为蚊子把她浑身上下啃了一遍。
闻言,雷蒼岚捏捏她软软的脸颊。
“因为你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而他,浑身硬邦邦,估计蚊子觉得嘴疼。
沈南香无语拍下他的手,这家伙似乎很喜欢捏她的脸,她明白自己软乎乎的,但男女授受不亲!再捏要负责的!
“嘶……”沈南香倒吸一口凉气,腹中一阵绞痛。
好似有什么东西要挣破肚皮。
她栽在桌面,捂着小腹,冷汗淋漓。
“怎么了?”雷蒼岚扶起她,只见她脸色煞白,而他也开始感觉到一股肠子仿佛绞起来的剧痛。
这是怎么回事?
“香!”沈南香大呼。
香?雷蒼岚想到什么,迅速打开熏炉浇了一杯茶进去,熏香熄灭,那股令人窒息的剧痛才开始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