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峥机关算尽,自以为今天必能掌控大局,稳坐龙位。
却没想到南宫玠会重新回来,质询自己。
他安排好了朝堂上的每一件事,但是影奴的存在却不可轻易抹去。
他们大多已经混入了宫里,数量庞大,随便抓住一两个就能查出问题。
若是南宫玠回不来,这群人当然成不了什么威胁。
但他偏偏回来了!
琴峥的神情逐渐扭曲。一张秀气的脸因为他眼底的杀气开始变得可怖骇人。
当初就不该一时心软放过这个孩子,让他有逃走的机会。从自己掌控皇宫的第一次时间,他就该把南宫玠毒死!
和殷薄煊相关的人,能有哪个是好东西。
一碗毒药能解决的事情,却变成了今日的后患,他就不该心存良善!
琴峥用力地扯了下双襟,至少要维持住人前的体面。
他问道:“就算我软禁你又如何?本就该我继承的皇位,已经让你抢占了太久。就算我那时不软禁你,登基后,你也一样是被我囚禁至死的宿命!谁敢不服!”
琴峥张开双手看着朝堂众人,放肆问道:“我是将来的天子,谁敢不服!”
只要圣诏还在,就没人能改变的了他的身份。
这群鼠辈有谁敢对天子下手!
琴峥看着他道:“将你关着,不过是为免你像你那个手段龌蹉的父皇一样,看到有人与你争权就对我下黑手。”
琴峥问道:“谁不知道先下手为强的道理,比起你父皇当年的所作所为,当时留着你一条命在,已经算是我仁慈了!”
南宫玠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说起这件事,确实是他父皇对肃宁王府有愧。他也会因为良心不安而心虚。
顾权恩见琴峥似有失控的样子,伸手拉了他一下。
“你冷静一点,别发疯!”
就算有些事情大家公认不讳,也不能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吧。
不过是出来了一个南宫玠,小屁孩能坏他们什么事?但琴峥要是这样癫狂下去,坏事的就是他自己了!
顾权恩等这一天等了这么久,他可不想一切都毁在南宫琤的魔怔上!
琴峥的注意力本来全在南宫玠身上,现在顾权恩一开口,他又看向了顾权恩。
一把甩开顾权恩的手,琴峥道:“我发疯?御史大人,这一天你不是也等了很久了吗?现在为何又装冷静了?”
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要么功成名就登基为皇,要么彻底败落永不翻身!
他已经戴着面具活了一辈子。如今还不能放肆一次?
若是走到今日都不能再做自己一次,他要如今的权势富贵做什么!
况且他为何会变的如此疯魔,顾权恩心底难道不清楚?
他变成今天这样,全都是顾权恩逼的!
真以为他到如今还不知道当初那群抓走他的山匪是谁安排的人吗?
为何自己进了花楼以后,还会遭遇那般凌辱。
不都是顾权恩在背后做的手脚,好让自己看到无权无势之人的可悲下惨,最后跟他同盟。
他都记着呢……
不在拿到影奴的第一刻就杀了他,不过是因为暂时留着他还有用。是因为顾权恩能帮自己得到皇位。
顾权恩的脸色当即一变。
他和琴峥有联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但是如此当众留下话柄,于他日后而言却是大大的不利。
“你胡说什么呢,老夫,老夫也是为了匡正法制,扶持真正有资格的人上皇位罢了。怎么能说是在等这一天!”
若是说他在等这一天,就等于是叫到所有人都知道他也在背后筹谋此事了,是他想要把幼帝拉下来。
琴峥看着他哂笑了下。
孬种。
一辈子只敢在背后暗戳戳地使坏,得势了便得意洋洋。失势了就当缩头乌龟。
何其可笑!
琴峥回头对南宫玠说道:“如今你回来了正好。也将吾父与你父王之间的事情,做一个了结!”
南宫玠出逃在外尚有一线生机。
但他既然在自己这里,这一次,他就别想走了。
“来人!”
琴峥一声令下,宣政殿外霎时就冲进来了一群禁军装扮的影奴。
他们个个手持刀剑,一下就将朝臣给包围了起来。
朝臣脸色一变。
这阵势过分熟悉,当初南宫瑞要当皇帝的时候,也是叫人围住了西京城。这是要暴政夺权?
宫内外都已经被安排了影奴。
今日只要是违抗他命令的人,都走不出这个大殿。
琴峥活动了下脖子,走到宣政殿门口道:“今日诸位都走不了。事情了结之前,皇城的大门绝不会打开。”
他本就向着若是继位之路上还有人指指点点,那暴力夺权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没想到这群人还有这个用处。
他冷漠的视线朝着众人身上一剐:“谁若是轻举妄动,我第一个杀了他。”
顾权恩一愣,立即走到琴峥身后低声问道:“这是什么安排,你之前怎么都没有和我商量?”
在朝堂上暴政杀人,日后史官定然会载入史册。
就算是南宫琤之后再想要施压改掉历史,史官也不会因此而屈服。这就是他们的骨气。
琴峥难道想要成为一个被人千古唾弃的罪人?
琴峥睨了他一眼。
“滚!”
他抬手一推,顾权恩就摔到了地上。
现在局势尽在他的掌握之中,顾权恩还想要来掌控他?做梦!
朝臣们看着疯魔的琴峥,和被闭合起来的宣政殿大门,开始接连惊恐地一步一步地往后退去。
他们不明白,自己明明都已经没有和琴峥为敌了,为什么还会被一起关在大殿里,成为琴峥的人质把柄。
这疯子该不会一不痛快就下令把他们都杀了吧?
“皇上小心。”傅见寒跟着大家一起往后退,也把南宫玠护在了身后。
而就当群臣后退之时,人群中一个戴着狐狸面具的男子却逆着人群站了出来。
他背负一把错龙刀,望着琴峥道:“你的事,是该做一个了结了。”
琴峥愣了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段沿,你真以为自己一人就可以抵御我这么多影奴?”
虽然他没有主动提起,但之前他被影奴追的满大街跑的样子,他忘了?
段沿根本就不是自己这些手下的对手!
来陪葬的蠢货。
“段沿不行,但我可以。”
这时,他面前的人缓缓揭下脸上的面具,桀骜地对着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