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赵玉靥的尖叫声,国舅爷的嘴角勾了勾。
宋清璇的双臂被一圈圈的麻绳缠住,高悬在桅杆之上。
她身上的衣物都已经被人扒去,只剩下两件简单的亵衣遮住身上的隐秘的位置。
宋清璇苍白的尸体已经开始变的僵硬,脸色惨白的像是漂洗过的浆纸。
她脖子上狰狞的伤口告诉世人,她在活着的时候,曾经挨过多么厉害的一刀。
可偏偏她身上的血还没有流干,黏腻的血液顺着她的身体流下,凝聚在她的脚尖,一滴一滴,啪嗒啪嗒地滴落在地上。
已经汇成了小小的一滩。
殷薄煊不仅杀人曝尸,还要用最残忍的方法凌辱她,凌辱晋国。
为什么?
因为他们动了他心尖尖上的人。
楚星澜是他心头的一块儿肉,宋清璇一而再的伤她,等同于再三触碰了殷薄煊的逆鳞。
赵玉靥看着面前的一幕,脸色都已经被吓得比死人还难看。
殷薄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赵玉靥的身后,幽幽地说道:“公主,本国舅送你的这个礼物,喜欢吗?”
赵玉靥颤抖道:“国舅爷这是什么意思?为何要带玉靥看这种场面!”
殷薄煊笑了笑:“我知晓晋国使团已经离去了,可是昨儿个小鹿庄却突然遭遇围剿,那些人竟然还说是你们晋国的刺客。”
他负手走在她身边道:“可是爷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大可能。晋国的公主还在我大齐呢,他们怎么敢偷袭爷的人?难道是不想活了吗?”
赵玉靥脸色惨白,听着殷薄煊在那里自说自话,一句话都不敢接也不敢答。
殷薄煊笑笑:“公主金尊玉贵,晋国绝对不可能将您弃之不顾,所以爷很肯定,这些人就是假冒你们晋国使臣的卑劣刺客。公主说是不是?”
他抬手指着桅杆让赵玉靥看:“你看那上面吊着的人,为了污蔑你们晋国,竟然还易容成了清璇郡主的模样。可惜爷早就知道清璇郡主已经跟着使团离开了,这个人绝对不可能是宋清璇,对不对?”
赵玉靥的身体一僵。
如果她说那个人是宋清璇,那就意味着公开承认晋国有意谋害大齐的国舅夫人。
可如果她否认了那个人是宋清璇,就意味着宋清璇要一直被吊在桅杆上曝尸示众。
大齐的人不是傻子,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宋清璇,他们难道会不知道吗?
她不论说什么都不对。
殷国舅冷冷地笑了笑:“趁着晋国使团离京,装扮成刺客来污蔑贵国实在是令人恶心,所以爷特地将这个刺客头目挂在西城门,目送你们晋国使臣远去,让她在这里偿还她的恶果。”
国舅爷感叹了一声:“想必南康郡王知道以后,一定也会感激涕零,为本国舅爷处事周到而感到欣慰。”
赵玉靥终于忍不住问道:“国舅爷将她曝尸后要如何处置她的尸体?”
国舅爷笑道:“曝尸七天后,爷会把她的尸体挫骨扬灰,让她什么都不剩!”
“只是爷干这件事情怕晋国的人体会不到本国舅的良苦用心,所以本国舅特地让公主来看看,让公主明白本国舅的好意,和对贵国的重视。”
赵玉靥的双腿一软,如果不是她身后有宫女扶住,她早就摔到了地上。
她从未觉得面前的男人这么恐怖过。
他是魔鬼,杀了人还不够,还要将宋清璇的尸体这样百般折磨。
他们的计划最终还是在殷薄煊面前败露了。
他不是看不透,他只是故意装作看不透的样子,好拿这件事情当筹码继续折磨宋清璇的尸体,给晋国示威。
这个男人太过阴狠残忍,赵玉靥头一次觉得自己的那点小伎俩在殷薄煊面前是多么的可笑。
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在殷薄煊的面前讲。
她错了,她一开始就不应该招惹楚星澜。
她只以为那是个纨绔,不配和她争,却忘了站在楚星澜身后的男人有多么在乎她。
现如今宋清璇被曝尸街头,她又一个人身处敌营,她该怎么逃出这个困境。
殷薄煊看着赵玉靥瞬息间变了数次的脸色,嘴边的笑意更深:“公主觉得本国舅这件事情处理的可还妥当?”
赵玉靥现在听到他的声音都无比害怕,身体一阵哆嗦,道:“玉靥身体有些不适,想回去休息了。”
“不适?理解!”
看到之前一直跟她作伴的姐妹被人曝尸街头,她的心底能舒服才是真的怪。
殷薄煊招招手道:“送公主回去吧。”
赵玉靥脸色惨白的钻回了马车里,轿帘放下时她的双手都还在抖。
回到使馆以后,赵玉靥的脑海里便总是浮现出宋清璇的身影。
她被曝尸的场面就像是刻在赵玉靥的脑海里一样,怎么都甩不掉。
有过这一次特殊的观赏经历,赵玉靥之后一连做了两天噩梦,三四天都吃不下饭。
整个人霎时就憔悴了不少。
国舅府。
楚星澜昏迷了一天。
国舅爷带赵玉靥看了一份惊喜以后,回来就一直守在她的身边。
翌日清晨。
楚星澜感觉自己的眼前突然涌现出一抹猩红。
那些猩红渐渐漫过她的头顶,好似要将她淹没。
楚星澜挣扎着,忽然睁开了眼睛。
头顶是她熟悉的金丝幔帐,空气里隐约还可以闻到一丝安神香的余韵。
楚星澜的身体一颤,顿时就惊醒了守在她身边的殷薄煊。
国舅爷看着她道:“是做噩梦了吗?”
楚星澜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她的手上干干净净,好似从未沾过半丝血腥。
楚星澜抬头看着殷薄煊,一下就抱住了他。
她埋头在殷薄煊的颈间,拼命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只有他身上的味道能让她感觉到些许安心。
她低声哽咽道:“爷……”
殷薄煊轻轻拍着她的背脊,道:“都没事了。”
楚星澜红着眼睛道:“珍珠和武状元呢?你给他们安排好后事没有?”
殷薄煊:“?”
什么后事?
楚星澜吸了吸鼻子:“都是我害了他们。”
殷薄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