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怒火灼穿周ting筠五脏六腑,他直接一拳挥了过去,将?贺邵压在床上打。

“你真是恶心透顶!他妈的去死!”周ting筠一拳又一拳毫无章法?落在贺邵头上,脸上。

主意竟然打到温千禾头上,本来因为顾森的事,理智差点被浇灭,这下彻彻底底失控。

贺邵今天挺开心,还喝了点小酒,手脚有些发软,他也并未料到周ting筠会动手,轻看了。

越打头越懵,被蛮力强行压倒,没有反抗的契机。

“你,疯了?周,ting,筠,”那一丝微小声音从他喉间溢出,起不了丝毫作用。

嘭,嘭,这样的力度打了大概十几拳。

整个床被震得?凹陷不平。

不?一会儿周ting筠手指感受到黏黏湿意,是血液粘在指间,流淌。

他是真的想就这么将?贺邵打死,十恶不赦的人渣。没有一点人性。

是顾森扯了扯他的衣服。

显然顾森也被红了眼的周ting筠吓坏了,以为他要?杀死贺邵。

他固然是恨,巴不得?贺邵下地狱,只是杀人这种事,还是万万不?行。

周ting筠松开,从他身上滑落在床上,大口喘着粗气,久久平静不?了。

“筠哥,筠哥,”顾森睁着惊恐的眼睛,完全没了醉意。他看?见?贺邵头还在流血,想伸手去探探还有没有气儿,手抖,又不?敢。

“死不了的。不?用怕。”周ting筠笃定。

哪有那么轻易就死了,何况贺邵这么大个人。想当初他被贺邵捆起来狠打,全身没一处好的,几乎拳拳往死里揍的,他不?也活下来了。

他闭上眼,同?样的三个人,同?样的境况。剪不断的孽缘,不?该发生,早就该结束。

“顾森,我给你钱,离开这里。”

顾森半天没回应,周ting筠睁眼艰难转动脖子看?向他。

“对不起,一开始就是我的错,让你无端卷入。顾森,现在你可以重新选择一次,离开这里,离开他,重新开启自己的生活。忘记这段不堪的日子,你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顾森,对不起,对不起。”

他不?知道贺邵如此禽兽,会对顾森下手,原本就对不住,这下他更加还不?清。他知道道歉顶不了什么用,可他必须说,哪怕让对方心里好受一丁点。

顾森双眼望着天花板,没有神?,泪水却汹涌,流满小巧红透的脸。

“顾森,对不起,是哥的错,对不起…”

“筠哥,我,我不?行,我走了,我父母怎么办,我户口还被他迁走了,呜呜呜,筠哥,我这辈子是不是完了,我是不是永远摆脱不了他了,呜呜呜,筠哥,我怎么办啊…”

顾森越说,泪流得?越多。

周ting筠一下哽住,呆滞。

贺邵!真!不?!做!人!事!

竟然!

又震惊他的三观。

现在来看,除非贺邵主动退让,放他自由,不?然顾森怎么摆脱得了。

可贺邵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大发善心。

他曾经试图忍着恶心去了解过贺邵。

姥爷提起他就叹气,说了一句,只要贺邵不做违法?的事,什么都由他。

母亲告诉他,舅舅现在变挺好的了,开始务正业了。

父亲让他别惹贺邵,发起疯来六亲不?认。

他伸手去擦掉少年的泪水,哽咽道:“我有一个学法?律的恋人,他叫温千禾,他一定可以帮我们的。”

“我报过警,警察说不管家事,呜呜呜,贺邵待会儿醒来我肯定死定了,筠哥,”顾森整个身体在发抖,那无数个噩梦般的日子,缠着他,挥不去。

求死不能。贺邵威胁只要他死了,他父母立马陪葬。

少年不禁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最可怕的是贺邵说喜欢他,爱他,所以乖乖做他身下的宠物。

他当时就想原地死去。

世上怎么会有这种恶魔存在。

“筠哥,我想死,帮我照顾父母好不好,这样我就摆脱了,自由了,我真的受够了,”

“不?要?乱想,顾森,”周ting筠双手扶住他抖动的身体,才发现顾森瘦得只剩两根肋骨。

“小森,”他上下安抚着顾森脊背。

他是个罪人。

自己不?管不顾,潇潇洒洒地风流度过了五年时间,而?顾森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的日子里。

“筠哥,呜呜呜,”顾森将?头埋在周ting筠,五年来第一次闻到除贺邵以外的气息,还是曾经一起并肩作战过的同?桌,他的心在颤抖,好像又燃起了希望,小小的火苗,一吹就可以熄灭的微茫火苗。

“只要还有一点希望,就不要?放弃好不好?我们还有梦想没有实现啊,我们说好要去全世界开演唱会的,要?让全世界知道我们的名字,要?让所有熟人以认识我们为荣。你忘了吗,顾森,还有好多事没做,一个小小的贺邵算什么,你看?他现在是不是被我打倒了,他既不是刀枪不入的神?,也不?是能只手摭天的魔。他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我们玩手段玩不?过他,那我们就不?要?以恶制恶。我相信正义,我相信千禾,他就是天使,一定可以帮我们战胜贺邵的。”

“小森,我马上就回去告诉千禾这件事,你一定要?坚持住,不?要?放弃,不?可以说死,答应我,”

“恩恩,筠哥,我现在只信任你,你不?要?不?管我。”顾森咬住自己的手指,啜泣道。

“不?会的,我拿性命担保。”

大不了最后他与贺邵同归于尽,也会杀了这个人。

周ting筠打电话叫了救护车,从顾森哪儿找到他助理的电话让助理去医院陪着。

助理知道自己贺总五年了都还没驯服顾森这挠人的猫咪,时常会受点伤,所以一听到这个没多惊讶,只是这次闹到医院,有一点意外。

当他在医院看见?贺邵被打成那副样子时,整个人傻掉了,顾森那小身板,是怎么做到将人打得?头破血流的,还有他大老板究竟又干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将?人逼成这样。

令人头大。

周ting筠安抚好顾森直到他睡去才回自己的房间。

脚步越发沉重,脸上掩不住的疲惫。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刷卡进了屋。

床上温千禾像只听话的猫咪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恬淡安然的睡容,给他岁月静好的美感。

他此刻内心好想好想这辈子就与温千禾平平淡淡过日子,不?要?什么狗屁梦想,不?想成为什么大明星。

好累。

但他没有办法?放弃,即使放弃也要?将?顾森解救出来。否则他这辈子内心都得不?到安宁。

他小心翼翼地溜进厕所,洗去手上残留的血迹。

有点干涸了,指甲缝里不?太好洗。洗手液一遍一遍的搓洗,好像洗不?干净了。

干脆剪了算了,沾过贺邵血迹,留着也恶心。

他大脑又处于慌乱状态,乱糟糟的,忽然理不?清头绪。

手背蓦然覆盖一只白嫩温热的手。

周ting筠还僵愣了一下,才抬头。

温千禾站在浴室门口,雾蒙蒙的眸子望着他。

“你没事吧?”

自己站这儿少说也有三分钟了,周ting筠竟然丝毫没有发觉,水任由哗啦啦地流,他伸手关了水,周ting筠还是没有察觉。

魔怔了吗。

他有点害怕。

“千禾,你怎么醒了?”

温千禾凝视那双迷茫又灼热的眼睛,其实他早就醒了,在周ting筠离开的时候。他没有跟过去,只是躺床上,背刑法?。

背完刑法?背民法?。

好在周ting筠最终还记得回来,不?管怎样回来了。

然后一定要?问清楚。

他需要?尊重,信任。

“你这动静很大。”

“对不起,”

温千禾挤进浴室,“能告诉我吗?发生什么事了?”

“当然能,千禾,只是,”周ting筠注视着自己温柔清纯的恋人,“你可以不?答应,可以拒绝。”

“嗯,说说看?。”温千禾浅浅地笑了一下。

“我高中有一个玩得?好的朋友,我们还是同桌,一样喜欢音乐舞蹈,热爱表演,但家里同?样不允许,我们倆商量偷偷去学…哎,算了,不?从那么远的扯起,《天纵其声》有一个叫南易修你知道的吧,”

温千禾点点头。

“他是我那个同?桌,他现在被贺邵控制着,我们必须打败贺邵,将?他解救出来。”

“他怎么了?”

温千禾听到贺邵两个字就头皮发麻。

“贺邵五年前因为发现我和他在酒吧跳舞,将?他送出国了,我当时以为仅仅只是送出国了,毕竟出国留学对于他来说是件好事。可是现在发现,贺邵是同性恋我相信你清楚,他将?南易修,也就是我同?桌顾森捆在身边五年,当,玩,物。整整五年多。”

周ting筠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这几个字,他觉得?自己是在玷污顾森。

温千禾听到这,瞳孔骤然放大,不?可置信那样一个在舞台上闪闪发光,万人呐喊的男孩子,怎么会被贺邵糟蹋。

这家人做事匪夷所思。

都不是人啊!

仗着有钱为所欲为,眼里毫无法?律,道德。没有原则。

“所以呢,我们该怎么做?”他舌头打结,嘴唇有点颤。

“所以,千禾,”周ting筠目光示意,“只能拜托你了,贺邵太有手段,来硬的我们斗不?过。”

“我明白了。”温千禾点点头。

他愿意,他当然愿意。但他还是个毛头小子,根本没有替人打过官司,一切只在纸上谈过兵,没有实践过。

况且对方还是经验丰富老道的贺邵,想必身后高级资深律师成群。

他又怎么撼得动。

“可是,庭筠,为什么不?请个更好的律师呢。”

“别的律师要?的只是钱,而?贺邵有钱有权,我无法?相信他们能公正,不?会中途见?钱眼开。我只相信你,千禾,当然,你可以不?答应。我不?强迫你的,千禾,我尊重你。”

周ting筠断断续续地说,神?智有点不清。

温千禾握住他的手,给他力量,“我当然愿意,只是万一我没能,”

“不?会怪你的,我怎么会舍得?怪你,千禾,”周ting筠感激地亲吻他。

千禾怎么可以那么好亲,好软,好嫩。

“千禾,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