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分别

慕星和乔琅回到?医院,医院门口站了几个黑衣服,站在门后阴影里,鹰一般的眼神,直直盯着两人。

“咦。”乔琅摸了摸手臂,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家沈沉这怎么和黑帮老大一样,搞得这么......”

她艰难地吐出两个字,“.......邪魅。”

就算是真?的黑帮老大江逾,也没她这么夸张。

“羊羊说是安全起?见。”慕星低头仔细看着脚下的台阶,这个月份就怕摔上一跤,“羊羊说最近很不安全的。”

羊羊羊羊,小妹妹声音脆脆地叫着,真?让人心碎,软软的化成一汪春水,浮着些生命繁茂的绿萍,抢先一步走在春风前面。

“是,你的羊羊,和江逾一样,成天忙来忙去,不知道图个啥。”

慕星安慰地伸出手牵住她,勾勾小手指,柔柔的力度。

“是为了更好的生活。”慕星把?沈沉对她说过的话重复说给?乔琅听,“是为了将?来不用忍冻挨骂,还有很多很多的轻视。”

乔琅抬头看她,她怯怯笑道:“羊羊说的。”

乔琅不满地皱眉,“这沈沉一天天和你说些什么。”

慕星扁着嘴嘟哝,“就,就,就说些,说些.......很温柔的话呀。”

大概就是一些又甜又软的话,宝贝宝贝地喊着,动不动就把?人揽怀里,仗着力气大,最近她老是腰酸,站起?来走两步就受不了,沈沉一把?把?人抱怀里,贴着淡淡香味的白色棉衣,慕星说不出来当时?的感受。

“嚯,我们星星好害羞诶。”乔琅酸溜溜的,好像嫁女儿泼水收不回来的老母亲,扭头掬一把?辛酸泪,转回来露出一个涩涩的笑容,“星星一会儿想吃什么?姐姐下楼给?你买。”

她和沈沉一致认为,外卖绝对不安全,这是俩人难得一次达成共识。

半个月前星星吃了份外卖,是晚上被饿醒,沈沉趁她睡着去了公司加班没在,零食又正?好全吃完了,饿得受不了,用手机点了份外卖。

酸奶/水果捞,开门拿东西的时?候那穿着黄色制服的外卖员就有点不对劲,鬼鬼祟祟的,一对小眼睛偷偷摸摸往屋里瞟,时?不时?看两眼慕星,盯着她肚子看。

慕星睡得迷糊,又饿得难受,倒也没多想,道了谢关上门,后知后觉发觉不对劲,那时?候吃了一半,肚子好疼。

额头上渗出汗水,冷汗也跟着一阵一阵往外冒,后背发凉,痛觉集中在肚子上,小腹靠上一点的位置。

一路扶着墙按了铃,很幸运的是,医生那天晚上就睡隔壁,守着她就怕有点什么特殊情况,加上发觉有问题后恶心得吐了很久,还是饿,饿得想哭,也疼得想哭。

医生来的时?候小姑娘缩在床脚,弓着背哭得稀里哗啦,一副梨花带雨景象,手里攥着手机,正?和匆忙赶回来的沈沉通着话。

医生一边给?她处理,一边听到?沈沉那声音,又慌又忙,比慕星本人还要着急,裹在汽车疾驰的风声里,飙车似的十?分钟到?了医院。

听说第二天交了罚款,是一笔可?怕的大数目。

还好只是虚惊一场,被吓了一大跳,养了几天什么事都没有,但最后分析下来依旧是恶意?投毒,再晚一点大人小孩都得出事。

那段时?间?沈沉整个人都是冷冰冰的,除了对着星星,其余时?间?一整张脸漆黑,看谁都是一副杀人模样。

揪出了嫌疑人,是个老实一辈子的打工小伙,家里老婆得了乳腺癌,差二十?几万治病,没钱,死了。

他和老婆从?小青梅竹马相依为命,一时?间?怒气上头,报复社会,一选选到?慕星,和老婆同医院。

只不过他老婆住一楼走廊,慕星住第十?楼豪华病房,是个有钱人,和他们仿佛不在同一个世界。

说不清楚嫉妒还是愤恨,事情这样的走向,乍一听起?来合理,但仔细想想又觉得有问题。

放在慕星身上就更有问题,沈沉仇家众多,每一个都心狠手辣值得怀疑。

这之后慕星再没点过外卖,病房里零食水果常备,沈沉架了张小床天天守着,蘑菇似的长在了屋子里。

至于工作还有合同什么的,爱签不签,要签得自己拿医院来等在门口,叫保镖送进来,视频着,签了赶紧走。

乔琅想起?沈沉这段时?间?的表现,其实偷偷的还是有一点满意?。

星星被她当成宝贝捧在手心,虽然是应该的,但是还是很让人满意?。

第一次和羊羊分别较远,慕星有一点失落,深深藏在心里,强自笑着和乔琅说:“吃什么都可?以的。”

想吃小蛋糕,想吃巧克力的小蛋糕。

上次散步路过蛋糕店,透过橱窗看到?好多小蛋糕,奶油的草莓的,巧克力的是个黑色的卷毛小羊羊,慕星好喜欢小羊羊。

羊羊说过要去学来做给?她吃,都已经在甜品店报了名?,投了好大一笔钱,这个大龄学徒他们不收也得收,结果会议忽然提前,所?有的甜蜜计划都不得不往后推。

慕星一直安慰她说没关系,可?是自己心里也很难过。

乔琅听不到?她的心声,没办法满足她隐秘的渴望,晚上吃的是家常菜,鱼香肉/丝还是宫保鸡丁,不辣,和小蛋糕比起?来一点诱惑力都没有。

情绪低落,慕星蔫蔫地扒了两口吃不下,捂着嘴跑洗手间?里吐了大半天,最后菜也凉了,还被正?好过来看望她的水萦鱼嘲笑是相思病。

“别瞎说什么病不病的。”乔琅把?扶着慕星的水萦鱼推开,换成自己,小心翼翼地抚小姑娘坐回床上,“星星休息一会儿,吃不下就别吃了,大不了晚上再加餐,不用强迫自己。”

慕星脸色惨败,薄得像纸一样,见不着一点血色,胸口压着一股难受的气,连带着脑袋一起?疼起?来,想哭又哭不出来。

但就是好想哭,好想羊羊,如?果这个时?候羊羊抱住她,一定就能哭出来,一定就能好受很多。

可?是羊羊在外地,半个小时?前下了飞机,给?她打来会议结束前最后一通电话,最后一句话是“我看到?他们了,宝贝,得上交手机了,宝贝宝贝宝贝。”

她一连叫了许多声宝贝,轻轻地就怕声音大了一点把?星星震碎。

“宝贝再见,照顾好自己。”她顿了一会儿,轻吸一口气,“阿星,我爱你。”

沈沉很少叫慕星“阿星”,一般都是在比较正?式的场合。

比如?说上星期两人的婚宴,办在城郊人烟稀少的地方,叫了几个亲人朋友,怕累着慕星,一切从?简,只有两人站在台上的时?候,互相望着对方,所?有浓郁情绪含在其中,一点也不简单随便。

那时?候沈沉喊她的是“阿星”,很温柔也很认真?,说的是要对她一辈子认真?。

慕星什么也说不出来,扑她怀里哭得像只小鹌鹑,台下的人笑得酸甜,那天的天空很蓝很蓝,将?近初春的草地很青很嫩,冒出一点小尖尖,在微风中摇摇晃晃。

重新回到?孤身一人,慕星陷在回忆里恍惚望着天花板,其他两人司空见惯,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一直到?了九点半。

该睡了,乔琅走过去把?她唤回神,“星星。”

慕星傻愣愣地仰头望着她。

“该睡觉了,别想你家羊羊了,过段时?间?就会来陪星星。”

水萦鱼正?在玩她刚做好的美甲,花花绿绿的,“对,星星妹妹,别想那大猪蹄子,两个周嘛,一会儿就过去了。”

“你知道?”

乔琅忽然扭头奇怪地看着她。

水萦鱼吹吹指甲上的灰,莫名?其妙道:“知道什么?”

“你怎么知道开会开两个周?”

这可?是绝密,就连她也是沈沉私底下找了个绝对没人的地方告知的,特地嘱咐了不能说出去,说出去了就不只是她能控制的,更往上的也会派人收拾局面。

“啊,这,就许她沈沉能去,我家就不能有人去?”水萦鱼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凝固,但立马就换上了刻意?的理直气壮。

“呵。”乔琅和她很不对付,也不管是不是星星姐姐什么的,就看她不舒服也不知道为什么,出自女人的第六感。

女人的第六感穿得神乎其神,但有时?候也确实很准。

慕星听她们两人说话头更疼,有气无力抬手拉拉乔琅衣角,眼眶红红的,好可?怜好委屈的模样。

“姐姐,我想休息一会儿。”

乔琅急忙噤声,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另一只手压在水萦鱼嘴唇上,软软的,但心无波澜,甚至还想到?了自家江逾的滋味。

果然要比这人好到?不知道哪里去。

“星星休息,我们两个出去,出去。”水萦鱼也反应迅速,只让碰了一下就躲开,闪到?门口溜出去,空气中还飘着句,“好好休息,下次姐姐再来找星星玩。”

送走两人,颓然躺在床上,现在的状况好好休息时?不太?可?能的,躺了一会儿饿了起?来,满脑子都是那天晚上透过灯火通明的橱窗看到?的巧克力小蛋糕。

卷卷毛的小羊羊,她好想羊羊。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520快乐,发红包庆祝。

又换封面了大家有没有看到,还是我自己做的,相当勤俭节约,就连字也是手写扫描上去的ヾ(≧∪≦*)ノ〃感谢在2021-05-1923:56:38~2021-05-2023:58: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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