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沉沉的,黏腻的闷热因子漂浮在空气中。放学时天气预报强调了几天的特大暴雨终于露出端倪。
十三?岁的江羡年没带伞,跟随人群走在放学队伍中,抽条单薄的身形在同龄人撑伞的身影中格外扎眼。
雨点洇湿了铺满青石砖的路,也“噼里啪啦”砸在背上。
路过校门,听见身侧传来一道?有恃无恐的声音:
“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们会来接我。”
苍白瘦削的少年脚步微顿,随即继续向前,没回头也没有张望。
却在拐角撞进?另一人怀里。
雨下的太大,江羡年看不清那个人的长相,只能听见他在不停道?歉。
一开始他以为对方是因为撞到自己抱歉,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想离开,却又被硬生生带回去:
“对不起,是我来得太晚。”
温热泪滴带来的触感似曾相识,江羡年蓦然睁开眼,就看到了手搭在他腰上牢牢箍着不肯松手的季柏岑。
不知道是不是背对着他偷偷淌了一晚上泪,季柏岑枕头还有点湿,没睁开的眼角氤氲着雾气,江羡年叹了口气,又凑过去亲了亲季柏岑。
刚认识的时候,他还没办法拥有正常人的情绪感知能力,对季柏岑嘴里的冷嘲热讽并不在意,感知不到痛苦自然也不会被伤害。
至于那个误会,也不算完全的误会,对于当时的他来说,在泥淖中不断挣扎的生活让五感和情绪都仿佛被遮上了一层似是而非的薄雾,痛苦和耻辱心趋于麻木。
被包养在他这里是一种和代练同性质的、谋生的职业。
是谁都可以。
只是他庆幸是季柏岑。
没有迟到或晚来,他很庆幸季柏岑在那个时间点找上门来。
大概被吵醒了,季柏岑眼皮动了动,随即睁开眼睛。
见江羡年在看他,躺在床上黑白分明的眼珠转了几圈,抿了抿唇,猛地伸手抓住了江羡年,一副耍无赖死活赖上了的模样:
“我知道我之?前做错了,我会一直记着自己做的混账事?,好好改正。旧账随便翻,现在翻,以后翻,心情不好了就跟我翻都可以,但你不能拿这个事跟我分手。没这个道理。”
饶是迟钝如他,也看出了季柏岑虚张声势下的不安和愧疚自责。
江羡年又叹了口气,重复着昨晚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的话:
“过去的真的没关系。”
从昨天开始,他一说“没关系,”季柏岑表情就变得更伤心,这次也没例外,江羡年眉梢轻蹙,心口萦绕着些?暖流涌动的酸胀。
如果两人位置对换,他以为季柏岑受了委屈却听他总说没关系也会更心疼,便话锋一转,有些?颐指气使:
“我饿了。”
季柏岑眼里一亮,瞬间起身:“我去做饭。”
江羡年点点头:“不要弄混了醋和酱油。”
季柏岑边应边往外走,明明是被打?发去做饭的,浑身却洋溢着溢于言表的开心:“好!”
目送季柏岑到楼下,江羡年看着在厨房手忙脚乱的身影微微弯起唇角。
无人像季柏岑。
也不会有第二个季柏岑。
遇到季柏岑之?前,他或许连“满足”这种情绪都体会不到,现在却是真的已经很满足了。
找到了喜欢的事?业,有那么一个人。
苦他所苦,喜他所喜,跟他一起面对这个没那么完美的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赶在3月的最后一天,正文完…完结?
好像也没别的要写的了,就羡年会一直从事他喜欢的工作,似乎也不需要写他获得不获得影帝,因为是他热爱的事业,无论成果如何风评如何。
而季柏岑更是会一直陪着他身边,好或者不好,小情侣都会一起面对。
想起别的再放到番外吧。
这本真的超级卡,连载期间三次元还总是出各种状况,感谢你们陪我从11月走到3月,太不容易了,啵啵
Ps:最近有点想写固氮,摸了个文案,不知道老婆们感不感兴趣,《为出生我付出好多[穿书]》
文案如下:
许芽,古早狗血虐恋情深带球跑文中的npc——那个没来得及出生的、被带着跑的“球”。
作为一个早早准备好上场却连脸都没来得及露的炮灰,许芽极其意难平。
机缘巧合下他重生回书中,成了两位父亲年轻时的同门。
为了让自己顺利出生,许芽兢兢业业撮合两位老父亲,以一己之力抵抗父父爱情里最大的绊脚石——疯批百里昧!
百里昧将许芽生父视若天神,他不敢触碰的皎洁月光,也绝不容其他人染指。不仅多次离间夫夫二人,更设计他们兵戎相见。
为此许芽详细制定作战计划,将百里昧看作超级危险份子,严防死守不准他接近自家老爹。
落魄小可怜百里昧被欺负,许芽提前在老爹经过的路上,挖了个坑;
刷好感的秘境崩塌剧情,许芽将老父亲身边的百里昧一脚踢了出去;
百里昧半妖身份暴露即将被声讨,许芽在他爹声援的戏份前给所有人施了禁言;
从源头阻断防患于未然,许芽一直为自己让百里昧没机会和老父亲单独接触沾沾自喜。
直到某天,百里昧用三万结魂灯照亮整个乌黝谷向他示爱,许芽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