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吃兔兔

李全的事,周景煦并不想跟唐白双提,他看着小姑娘欢脱又忙碌的身影,便觉阿双应该永远如此,她眼里可以只有她的菜,她的余生可以只琢磨着怎么做好下一道菜,其余的事,周景煦并不想让她染指。

阿双似乎对晚上的烧烤很是期待,周景煦过去帮忙支烧烤架,山上露重,尤其是夜里更甚,要找几块粗壮的湿木不算难事。

唐白双难得见这位少爷过来插手一起做饭,不免多看了景祥一眼,可看着看着,她似乎发现了一处奇怪的地方。

“景祥。”她走到景祥身边,用手指轻轻戳了下人胸口鼓鼓囊囊的位置,“你这儿是怎么了?”

周景煦愣了一下才突然想起他今晚过来找唐白双的本意,连忙从怀里把那个毛茸茸的东西掏了出来。

完了,他压根忘了这回事,小家伙不会被闷死了吧?

摊开在手心里一瞧,黄乎乎一团的小家伙气息绵长,竟是睡得正香。

“小猫崽!!”唐白双兴奋地叫了一声,看着景祥手里那只巴掌大的小黄猫一时间手足无措,“这、这还没断奶呢吧?哪里来的?”

“下午在林子里射中一只猞猁,猞猁捅了猫窝,大猫被咬死了,只剩下两只猫崽。”周景煦示意让唐白双把猫崽抱过去。

“另外一只呢?”唐白双小心翼翼接过,忍不住在猫崽的小脑袋上亲了一口。

“......”周景煦一脸不是滋味,说起这个他就来气,“被太子那厮强取豪夺了。”

唐白双忍不住笑出了声,“那这只我们一起养,好不好呀?”

“好。”周景煦眼神柔和了许多,“太子那儿什么都有,喂奶的事,你不必担心。我每天喂好了给你抱来。”

这下好了,猫崽是现成的,她只负责摸摸抱抱亲亲,其余连管都不用管了。

知她者莫过于景祥也!

这个时候前面皇营差不多已经开始吃饭了,伙房那边应该还有不少野味的余存,什么猞猁不猞猁的,唐白双不敢吃,但是来个山鸡野兔什么的那绝对很香。

她把猫崽重新塞回景祥怀里,“你先揣着!一会儿丢了。”

周景煦应了一声,一脸满足地摸了摸怀里猫崽的位置,殷勤道:“我给你帮忙!”

唐白双拎了两只兔子回来,景祥对兔肉的处理工作很是在行,迅速剥皮清洗,唐白双只负责弄香料。

一只抹孜然,一只加辣椒,想想就很快乐。

洗干净的兔子要用刀切开数个口子,在里面抹上充足的香料调味,静置片刻等调料充分腌制入味,就可以架着烤了!景祥搭的烧烤架足够大,可以两只兔子一起烤。

深秋山中气候寒凉,唐白双做完这一切,就和景祥坐在一起顺便烤火,期间又忍不住掏出景祥怀里的小猫崽亲了又亲,直到她感觉景祥脸上的表情开始莫名古怪起来,才强忍冲动停了手。

也是,古代人,正常的古代人谁会亲猫啊,景祥不会以为她是个变态吧?

倒是周景煦好几次暗中瞪了怀里的小猫一眼,总觉得自己很快地位不保。

烧烤的时候唐白双当了甩手掌柜,由景祥负责翻面,远处不时传来几声呼喊和高声谈话,朦朦胧胧听不真切,只觉得似有觥筹交错,十分热闹。

周景煦察觉到她探查的目光,温言解释:“那是太子宴请群臣,我听说今晚契戈还会跳舞。”

“跳舞?”唐白双有些好奇草原上的舞蹈是什么样子,这边条件简陋,肯定不会像宫宴上那样连敲带打。

兔肉很快烤好了,唐白双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接过麻辣的那只实实在在咬了一口,兔肉鲜嫩且有嚼劲,尤其是经过重量香料腌制之后,原有的腥膻味已经被去除干净,吃在嘴里实在是齿颊留香。

不过唐白双一开始并未多想就迫不及待咬了一口,两颊蹭上一层辣椒,她还浑然不觉。

倒是周景煦看着她笑了笑,伸手将她脸上的东西擦去了。

景祥的动作颇为轻柔,带着薄茧的拇指轻轻蹭过她细嫩的脸颊,火光中,两人的影子投在林间,紧紧挨在一起。

唐白双忽然觉得有些热,一旦她意识到这一点,浑身都开始躁动了起来,这种感觉从心口一直蔓延至脸颊,爬上她的耳尖,淬成通红色。

她下意识想躲开景祥的手,又怕这个动作会伤了人家的心。

“咳......”唐白双不自在地咳嗽一声,岔开话题道:“好吃吗?”

“好吃!”

火光本就映得二人红光满面,周景煦并未发现唐白双的异常,反从怀里摸出一把小刀来。

“拿过来。”

唐白双心领神会地把兔肉递了过去,然后就看见那把刀在景祥手里转了几圈,透亮的白刃快速穿透兔肉一一刺破,十分利落地将兔肉分割成块。

饶是唐白双早已领略过景祥的武功很高,可是看到一把水果刀大小的白刃能在他手里玩出这么漂亮的花样来,还是不免惊叹一声。

这样一来,吃起来就方便多了。

景祥真的很好很贴心,说句公道话,唐白双在现代认识的人中,都没有这么好的脾气。

“你明天还要给太子护驾吗?”唐白双忽然开始想念起两人在宫里几乎形影不离的日子,秋闱实在太无聊了,她又不能去现场参观。

话中不甚明显的那丝眷恋被周景煦听了出来,不动声色勾了勾唇,“我看明日能不能带你去附近转转。到时我来接你,不过你记得别再一个人睡着了,免不了又要病一回。”

一听明天或许有活动,唐白双马上兴奋地点点头,“好好好!那我等着你啊!”

唐白双还要在寅时起身给贵人们准备败火的清粥,晚上须早早歇下,她今天虽说是睡了一天,可还是浑身疲乏。

周景煦送人进了帐篷,让唐白双再三保证绝对会注意安全的时候,才放心离开。

他一直等帐中熄了灯,才走至一棵树下吹了声口哨,上面应声跳下两名暗卫。

“给我盯好了。”周景煦敛去眼中的笑意,面寒如霜,“除我之外的任何人接近她,都要来跟我禀报。”

两人齐声跪地,“是。”

周景煦眸色沉沉,转身离去。

看来,他似乎从一开始就想错了。

那个叫清铃的宫女,再三为难甚至加害阿双,如今李全继之,怕不单单是因为善妒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