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禁地

“什么?没有人回来?”祁阳负手背对着前来回话的人,冷冷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回话的人恭敬地躬身抱拳,低着的额头上冷汗直冒:“是的,已经派人去找了,暂时还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这位新上任的掌门,性子琢磨不定,翻脸比翻书还快,不好伺候啊!今天也该自己倒霉,居然当值,只好硬着头皮来回话。

祁阳缓缓地转过来,声音不大却让听的人不寒而栗:“嗯。那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不用出去找人的吗?”

那人浑身一滞,立刻大声回道:“属下这就去!”

说完,他逃跑似地冲了出去。跑出大门,不由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总算出来了。在那里多待一会儿,指不定还能不能活着出来。

专注地看着自己的手指,把玩着手上的掌门指环,祁阳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哼哼!看来我还真的是小瞧你们了呀!不过没关系,既然有人中了刀,我就一定有把握找到你们,谁也跑不掉!

他若有所思地笑了,邪魅且阴狠: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来人啊!”他突然喊了起来:“叫上二十个弟兄,带上兵器,跟我出去一趟。”

手下的人不敢怠慢,应了一声后立刻下去召集人手。一行人手持利刃,有些茫然地跟在掌门身后,奇怪地看着他手里的东西,朝着村外疾步而行。

此一去,他们谁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而这时,经过一夜的折腾,陆小凤一行人早已疲惫不堪了。

司空摘星伤得并不重,但是流血过多,人虚弱得很。伤口上了药,包扎妥帖,已经不再流血了。吃了花月楼的药以后,也没有发烧,只是一直昏睡不醒。

花月楼现在很担心霁月,不知道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会突然出手伤了司空呢?按照陆小凤的叙述,她好像神志不清,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洛洛却十分肯定的说,小月应该是被人下了蛊,受人控制才会这样。而下蛊的人,除了祁阳不会有第二个人选。

他早就对这家伙气得牙痒痒的,恨不得将他暴打一顿,打得他生活不能自理。

这件事迟早都会有个了结,小月也一定要救出来。然而,现在大家早就自顾不暇,哪里还有精力去找她?

再说了,接下来还会有一场硬仗要打,大家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应付?已经倒下了一个,其他人不能再有事。

想到这里,他开口说道:“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咱们得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才行。”

大家都知道他说得有理,可是,前面是一大片充满瘴气的树林,后面又有一群要置他们于死地的人。他们,该往哪里走?

无奈之下,众人都一致地看向队伍里,唯一一个无忧谷的内部人士。

收到众人灼灼的目光,白叔也皱起了眉头。村子里是不能回去的,一进村就会被人发现。这里除了草就是树,连个山洞都没有,该把他们带到哪里才能安全呢?

突然,一个地方在他脑子里闪现,那里没人打扰,应该能够让大家好好休整。

清冷的早晨,太阳散发着并不暖的光,懒洋洋地从东方升起。一只浑身黑得发亮的小甲虫,在这样的清晨,执着地朝着某个方向振翅高飞。

它的翅膀有力地扇动着,却怎么也飞不快。因为,它的某条腿上系着根红色的丝线,线的另一头牢牢的系在祁阳的食指上。

二十几个持刀的汉子,个个面露凶光,他们的手上都是沾过鲜血的,人的血。

这样不可一世的恶人,此时却乖乖地跟在祁阳身后,不,准确地说,应该是跟在那只虫子身后。乖得就像听话的孩子,小虫往哪儿飞,他们就往哪儿走。

他们,要跟着这只小虫,去找那些人,那些掌门要杀的人。

祁阳的脸上尽是自信。不错,他也的确应该自信。这只黑脊背的甲虫,他已经养了很多年,它不仅仅是一只好看的虫子而已。

它的嗅觉很灵敏,不比狗的鼻子差,甚至更好。这些年来,祁阳只让它吃两种东西,一种是迷迭香,一种是带血的肉。

就连那迷迭香都是他特制的,芳香中带着些许血腥,因为,它们是由鲜血浇灌而长大的。经他调制之后,味道不是很浓,却能保持数月之久。

这只小虫最喜欢那种味道,就算像个十几里地,它也能轻而易举地找到。

最让祁阳得意的是,现在,这股味道恰好在中刀之人的伤口上。带有迷迭香的伤口,刚好是甲虫最喜欢、最可口的食物。

陆小凤等人轮换着背昏迷的司空,一行人快速地朝村外一处崖壁跑去。远远看到草丛中立着一面石碑,已经风化得失去了棱角,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

跑到跟前才看清上面写着一些字,正中是苍劲的两个大字“禁地”!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写的是写警告的话:掌门安息之地,擅入者死。

在石碑后面,隐约能看到一座宅子,坐落在绝壁之上。

大家停在石碑的这边,稍作休息。

白叔指着前面,略喘道:“就是这儿了。平时没有人来,不过,要是他们找到这里,我们可就连退路都没有了。”

说完,他看着众人,等待着他们的决定。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大家四处看看,除了这里,他们好像没有别的去处。

最后,他们还是决定进去。至少,在里面还有片瓦遮身,不用露宿在荒郊野地里。虽然,里面住的全是死人。

当他们来到宅子面前,都有些诧异。这里太过干净,干净地像是刚刚有人仔细地打扫过,连一点灰尘都没有。

看出了大家的疑惑,白叔才说:“里面住着个守灵的老太婆,她是个哑巴。半个月才到村子里去一次,大家会给她些吃的、用的,平时,她从不和人打交道。”

“你刚才怎么不说?”花满楼有些不满地问道。这种非常时期,还是小心为上。

白叔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径直过去敲响了门环。

过了很久,大家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白叔还是执着地敲着。

花满楼轻声说了句“来了”,接着,斑驳的大门被人打开,里面站着一个佝偻的老太婆。

她吃力地抬起满是皱纹的脸,浑浊的眼睛打量了他们半天,才指着白叔“啊啊”地叫了起来。

“阿婆,有人受了伤,我们想在这里待一段时间。”白叔大声说着,态度却是很恭敬的。

老太婆仔细看了看伏在陆小凤背上的司空摘星,又看了看其他几个人,才颤巍巍地往旁边退了两步,给他们让出一条路来。

“多谢阿婆!”大家见她同意,自然高兴,道谢之余全都进了这座华丽的义庄。

一股浓浓的檀香传来,抬眼看到许多牌位被高高地供奉着,上面记载着历代掌门的名讳。

想来他们在世的时候也是风光无限,到头来也就是个写着金字的木头牌子而已。

阿婆并未让他们在此停留,而是领着他们朝后面走去。

期间,他们路过一间很大的屋子,里面黑漆漆的,门上还落了锁。凌洛好奇地向里面张望,被阿婆怪叫着拉开了。她干瘪的手很是有力,捏得凌洛直喊痛。

“里面全是骨灰坛,还有一副棺材。小心晦气!”朝嘟着小嘴,委屈不已的凌洛摆摆手,白叔小声地跟她解释着。

凌洛听了以后,吓得脸色煞白。连忙跑到花满楼身边,拉着他的衣服朝前走。

他们穿过前厅,眼前豁然开朗,刚才有些阴霾的心情也一扫而空。谁能想到,这里面竟然会别有洞天?

前面有一排青瓦房,房前开垦了几块地,地里种了些萝卜、土豆之类的蔬菜。旁边还扎了道篱笆,几只鸡在里面闲散地走着,不时“咕咕”叫上几声。

阿婆把他们带过去,指了指里面的房间,意思是让他们住。里面堆了些杂物,大家伙儿收拾了一阵,也勉强能住人。凌洛也帮着阿婆在厨房里忙活起来。

司空摘星还是没有醒,大家把他放在刚铺好的床铺上,花月楼准备替他在换一次药。

当他将布条拆开,旁边的花满楼突然喊道:“等一等!”

说着,他凑了过去仔细闻了闻,眉头皱得老高。“他的伤口上,怎么有股迷迭香的味道?”

这时,阿婆走了进来,当她看到司空的伤口之后,惊恐地“啊啊”大叫起来。

大家以为她是被吓着了,连忙安抚。谁知,她叫得更大声,边叫边指手画脚的,好像要告诉他们什么重要的事。

陆小凤看着她的举动,让其他人先别说话,等阿婆比划了一阵之后,他猜测道:“阿婆是说有人,有人来了?”

“啊啊。”阿婆点点头,又指了指司空摘星。

“有人来找他?”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走到司空面前,指指他的伤口,又指指外面,最后看着陆小凤。

这下子把陆小凤难住了,他看着阿婆,摸着自己的胡子,喃喃道:“司空的伤,外面……”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还真是一时半会儿猜不出来。

旁边的花满楼倒是心中一动,问道:“您是说有人会顺着他伤口的味道,找到这里来?”

“啊啊!”这下子阿婆笑着点头了。

大家均是一怔,凌笑天忙吩咐道:“你们在这里守着,陆小凤和我出去看看。”

凌洛在厨房等了半天也不见阿婆回来,就自己跑出来瞧瞧,刚好看到老爹和陆小凤出去。

“他们去哪儿?”她看了看忙活着的其他人,问道。

花满楼知道她的性子,忙说:“你待在这里,他们去去就来。”

“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我就不去。”

可是,等花满楼把事情告诉她之后,她还是趁着大家不注意,悄悄地溜了出去。

祁阳,你这个卑鄙小人!姑奶奶我不教训教训你,就真对不起月月了!

她正想着怎样对付祁阳才能解恨,没发现自己已经走到刚才那间落锁的房间外了。突然,从里面传来一阵响动,吓得她立刻停下了脚步。

凌洛几乎僵在了那里,头皮发麻,背上的衣服也被冷汗浸湿了。她缓缓地回头,从门缝朝里面看了过去。

光线不是太好,可是,她刚好能看到里面的棺材。本该静静停放在那里的棺材,盖子居然动了,而且,是被一双手从里面推开的。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接下来,是一声足以冲破屋顶的惊声尖叫……

作者有话要说:JJ抽得好销魂~~~

瓦的收藏掉得也好销魂~~~

你能掉成负数么?能么?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