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恳求

原来,早在比试前几天,霁月就已经派人给祁阳捎去消息,让他在比试当天,势必要小心提防,更不要喝长老拿来的□□。

所以,今天的一切,不过是他们师兄妹演的一场戏罢了。之前看到他什么毒发、吐血,也全是他们早就安排好了的。为的,就是要找出幕后的黑手。

倒地不起的卫之聪听了之后,指着他们狠狠地道:“你们,你们居然使诈!”

“对你这种阴险、卑鄙的小人,使诈已经很客气了。”祁阳笑得邪魅,吓得他不由倒吸一口气,脸色更加苍白。

笑过之后,他便让人将重伤的卫之聪绑了起来,等候发落。

到了下面的霁月也没闲着,她仔细地闻过香的味道,随手将火掐灭,对香里的□□成分,已经知晓的七七八八。

让白叔就地支起一口大锅,点燃柴火开始烧水。

“白术、半夏、生姜……”她有条不紊地报着药名,旁边立刻有人去将她要的东西找来。

将药材按照一定的顺序放进沸水里,她拿着一柄大勺子不停地搅动着。渐渐地,清水呈现出琥珀的颜色,而空气里也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香。

等大家都服下解药之后,霁月才回过身,朝不远处一直注视着她的祁阳,微微点了点头。

祁阳也对她点点头,恍惚中,好像又回到了多年之前,那时,他们也是这样默契,不需要言语,只要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小月,你也喝一点吧。”司空摘星端了一碗药过来,递到霁月的面前。

虽然知道她不怕这些毒,可是,刚才见她把香放在鼻子下闻了又闻,他怎么都不放心,想来想去,还是让她喝些解药保险。

毫不意外她哭丧着脸看着自己,司空只是温和的微笑着,药碗执着地摆在她面前。

“阿星……”某月不情不愿地接过他手中的碗,瘪着嘴看他:“很苦的。”

“还好,不是很苦。”司空一副过来人的语调,负手站在她面前。看样子,若是她不喝,他绝不会走。

皱着鼻子看着手里的药,霁月憋着气把它灌了下去,头也不抬地把空碗递了回去。白皙的脸蛋上,因为憋气而泛起了一层好看的红晕。

看着司空宠溺地揉着她的头发,然后把她牵走,祁阳默默地站在那里,拳头也越握越紧。连身边的人端药过来,喊了他好几声都没有反应。

你们等着,我不会让她跟你走的,一定不会!

接下来的日子,卫之聪因谋权篡躲掌门之位、残杀同门的罪名,按照祖训被处以极刑。

两派的人得知自己一直陷在别人的阴谋,还死了那么多人,都有些汗颜。多年的积怨,因罪魁祸首的死,也被人们抛诸脑后,不再提起。

但是,还有一件事却让大家惴惴不安,深怕因此将这难得的平静再次打破。那就是,这个掌门,到底应该由谁来当?

祁阳无论是在武功、还是对□□的研制上,都有很高的造诣。可是,他为人性格孤僻,脾气古怪,做事从来不留后路。说实话,谷中的人更多的是怕他,而不是心服口服。

再说说霁月,虽然是个女子,又不懂武功。可是,她从不把人往绝路上逼,就连制的□□,也不会让人当场毙命,往往留有余地。掌门一事,大家反而更倾向于她。

可是,魏风看得出她志不在此,无心掌门之位。也是,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她想要离开,也是人之常情。

权衡再三之后,魏风决定去找霁月好好谈一谈。

“长老,您多虑了。”霁月巧笑倩兮,回身将沏好的茶端到魏风的面前。

在他对面坐下来,正色道:“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要当这个掌门。再说,我怕麻烦,人又懒得很,哪能管得了这么多的人呢?”

“那……”见她态度明确,魏风顿时喜形于色。

霁月朝他点点头,肯定地说:“师兄比我更适合这个位置。”

“如此甚好!难得你能这么想。”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他这才笑着端起茶喝起来,“那我回去选个吉日,安排祁阳继任掌门之事。”

“这事儿您就看着办吧!我已经决定,过些日子就出谷。”霁月淡淡地说着,脸上却洋溢着幸福、快乐的神采。

难得看到她这种模样,魏风先是一怔,随即了然于心。

“也好,你去吧。不过,出门在外,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若是遇到难事,可要记得回来……”

讶然于魏长老的婆妈,可是,他的话却让霁月倍感温暖,就像家中的长辈关心晚辈,总有那么多的担忧、那么多的叮咛……

这是第一次,让霁月真正地感受到:这里,是她的家;这里,有她的家人。

听他絮絮叨叨地说完,她才低下头不让人看到眼里的泪光,不住地点头道:“我知道。”

从霁月这边出来之后,魏风急忙赶回去翻看黄历,一连挑选了好几个黄道吉日,才又匆匆朝祁阳那里赶去。

这些年来,他已经闲散惯了。如今,谷中的四位长老死了两个,还有一个疯疯癫癫,只剩下他这个岁数最大、平时最懒的人,独挑大梁。

毕竟岁数不饶人,他已经没了年轻时的精力。现在,不管大事小事,他都要亲力亲为,难免疲累。

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看着前面的宅子,顿时又松了口气:赶紧让祁阳坐上掌门之位,他也就可以辞去长老一职,过些清闲恬淡的日子了。

“什么,她要走?”

听他说了一大堆,祁阳最关心的只是霁月要走这件事。他回过身看着魏风,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是啊,说是就这两天。”魏风心不在焉地答道,把手里的黄历递到他面前,指着自己选的几个日子说道:“我看了一下,这几个日子都不错,你选一选。”

祁阳淡淡地瞟了一眼,兴致缺缺地说:“您做决定就好。”

“唉,这怎么行呢?”他只当是祁阳客气,便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看了一下,再过五天就是吉日,只是时间太过仓促,怕是准备不周。要不就等到下月初三,时间充裕……”

“不用了,”祁阳打断他的话,决定道:“就五天后吧。”

“啊?就怕来不及啊。”

“不碍的,只是继任罢了,走走过场而已,不必铺张,简单些就好。”

魏风见他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接下来和他商量了一些继位当天的细节,也就回去了。祁阳能早一天继任,他也好早一天休息。何乐不为呢?

等他前脚刚刚离开,祁阳就狠狠地将一只茶杯给砸碎了。

月儿啊月儿,你就这么狠心,这么想要离开我么?那我偏偏就不让你如愿。

别忘了,你本来就应该是属于我的。这一次,我绝不会放手,谁也别想把你带走!我要你永远留在我身边,永远!

这些日子,凌笑天一直在想办法,为胡长老拔除蛊毒。可是,胡良身体太弱,就免不了花月楼帮忙诊治。

于是,为了方便,也为了让他们能安心救人,胡夫人让花家兄弟、陆小凤、司空等人统统住进了胡家。只有凌洛不愿意,非要和霁月住在一起。

因为可以和霁月作伴,所以也就没人反对,两个小姑娘更是落得安逸。

“你真的决定要跟他们走啊?”在回小屋的路上,洛洛的嘴巴就没停过,“我以后要是想你了怎么办啊?上哪儿找你去?”

“我就在杭州,要找我还不容易?就怕你找不到路,把自己给丢了!”

伸手拧了洛洛的脸蛋一把,疼得她哇哇直叫:“哼!我就知道,你被那个家伙给迷住了,没得救了!”

“哪又怎样?我愿意!”知道她小孩心性,霁月昂起下巴,故意气她。

洛洛瘪嘴道:“切,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见她一副包子样,霁月不得不憋住笑,调侃她道:“哦,那花小七呢?他也是个坏东西咯?”

“他才不是呢!”洛洛立刻大声反驳,根本没注意到霁月脸上得意的笑。“他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了?明明就是你偏心!”用肩膀撞了她一下,霁月笑起来:“你偏心啊,洛洛!问题严重了,你喜欢上小七了吧?”

“胡……胡说!”被她说得脸蛋通红,洛洛矢口否认:“谁喜欢他了?我才不喜欢呢!”

霁月在她的脸蛋上戳了几下,咂咂嘴:“咦……脸都红了还不承认。”

“什么?明明是被你拧的。”

洛洛的样子逗得霁月哈哈大笑,笑得她更不好意思。一跺脚,洛洛就朝她扑了过去:“你还笑!看我不打你!”

两个人只顾着嬉闹,根本没发现前面有人一直在看她们。

她们在路上笑闹追逐着,霁月边躲边回头看她。一个不小心,就撞到别人的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尴尬的霁月连忙道歉,却在看清对方的模样后,立刻愣住了,“师、师兄?”

祁阳不眨眼地看着她,嘴角微翘,轻声道:“我有话想和你单独说。”

“啊?那……好的。”霁月点点头,静静地站在那里。

自从比试前一天早上,两人密谈之后,她也已经再次喊他“师兄”,而不是直呼其名了。

现在,既然已经消除了误会,若是再拒人于千里之外,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洛洛见这幅情形,也自觉地往旁边走去,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对霁月说:“我就在那里等你,快些过来啊,我困了。”

“嗯,我一会儿就过来。”知道她对祁阳心存芥蒂,霁月连忙应道,也顺便宽她的心。

“快点啊。”洛洛边走边回头,一脸的不放心。

霁月本来想笑,可是,抬头看到旁边的人,她又笑不出来了。今天,他把脑后的长发用素色的发带绑了起来,只剩了一缕头发遮住脸上的伤疤。

被他看得不自在,霁月故意侧过身去,低眉顺眼地说道:“师兄,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月儿,你可是还在记恨我?”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霁月抬头看着他,微微一笑:“早就过去了,还提它做什么。”

“那你为何急着要走?”他朝前挪了挪,几乎贴着她。

“我……”下意识的,霁月往后退了退。说实话,还是有些怕他的,两人突然这么亲近,她真的不适应。

祁阳又朝她身边挪了挪,语带恳求,道:“等我继任之后再走,好么?”

看着他期望的模样,霁月不忍拒绝,只得点头:“嗯。”

“那我们可说定了。”祁阳笑了起来,眼中划过一丝狡黠,转瞬即逝。

作者有话要说:我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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