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冲突

得到消息,大家风急火燎地朝胡家赶去。

越往前走,那些听到动静,跑来看热闹的人也就越多。

有的三五一群,在那里窃窃私语;有的亦步亦趋地朝胡家走;还有一些,已经站在胡家门外,伸长了脖子朝里面窥视。

胡家的宅子在村里算是大的了,进了大门,得绕过一面正中写有福字的照壁,才能看到里面的情形。

所以,那些站在门口的,也是什么都没看到,却不愿意离开。

远远地,就听到里面闹得是鸡飞狗跳。一个男人如受伤的困兽般,发出一阵阵嘶哑的吼叫。

另一个苍老的声音不断地喊道:“……制住他……莫要伤了他……把刀抢下来……”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阵仓促的跑动声,看样子人不少。期间,还夹杂着妇人撕心裂肺的哀求和孩子受惊吓后无助的哭声。

卫之聪走在最前面,身后是凌笑天。他们大声喊着“让开、让开”,用力扒拉开围在门外看热闹的人,挤了进去。

后面几个人本该也一起进去的,可是,一件谁也没有意料道的事情发生了。

霁月刚踏上两级台阶,猛地停下了脚步,回头朝身后一个着粗布衣服的妇人瞪了过去。其他人只顾着朝里面走,一时不察竟让她落了单。

司空摘星发现她没有跟上,心里一紧,马上回头找她:“小月……”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自己看到的情形震得呆在原地。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妇人脸上,霁月气势汹汹,甚至是高高在上地看着对方。

她眼里冷冷的目光,瞪得妇人不由往后缩了缩。原本站在她们身边的人,都朝后退去,和她们保持着距离。一下子,霁月和妇人的周围,空出一个小小的圈来。

后面的动静,让陆小凤、花家两兄弟和凌洛也都停了下来。联想到刚才的事情,他们以为又有人袭击霁月,连忙走了过来。

可是,愣在一旁的司空摘星,咄咄逼人的霁月,站在原地有些发抖的陌生妇人,让他们一时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大家只好站在司空旁边,讶然的看着这个有些陌生的霁月。

“拿来!”霁月干巴巴地说着,朝她伸出一只手。

妇人不屑地冷笑一声,把头别了过去。可她的脸上,明显带着小小的得意。

毫无预兆,又一记耳光狠狠地扇了过去。力量之大,打得妇人一个踉跄,被打的地方也跟着肿了起来。

摸着肿得高高的脸颊,妇人怨毒地瞪着她,一语不发,手却紧紧地捏着自己的腰带。

霁月伸出同样红肿的手,冷声道:“拿来!”

所有人都被她现在的样子给吓到了,怔怔地看着她们两个,有些不知所措。眼前这个怒气冲冲的女子,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爱笑爱闹,活泼可爱的霁月么?

“小月,你这是在干什么?”

花月楼有些看不下去了,说着就要过去拉开自己的妹妹。谁知还没有走两步,他就觉得头昏眼花,喉头一甜竟吐出血来。

看样子是中毒了!

陆小凤几人大吃一惊,连忙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花月楼。渐渐地,他们察觉到自己身体也开始有些不适。

是那名妇人下的毒吗?是的话,她是什么时候动的手?为什么他们一点都没有发现呢?他们闯荡江湖这么多年,居然会栽在一个普通的妇人手里,一个不懂武功的妇人手里。

回头瞄了瞄他们,霁月朝妇人身后指了指,说:“最后一次,你若不拿出解药,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妇人脸色一变,朝她指的地方看去。那里站着一个三、四岁大的男孩,他怯怯地,看了看霁月,又看了看被打了的母亲。

“伢子,快跑!”妇人朝孩子喊了起来,孩子抖了抖,后知后觉地准备跑开。结果,他一头撞到霁月的怀里,被她拎着衣服站到离妇人几步远的地方。

她拿出一个瓷瓶放在孩子的嘴边,盯着妇人面无表情地说:“他们若是出事,我要你们全家都陪葬!”

“娘……”孩子拉着霁月的手,弱弱地喊了一声。

妇人盯着他,颤抖着从腰带里摸出一些黑色的小药丸,转身交给离她最近的司空摘星。

见他把药丸分到了大家手里,妇人就想过来抱走孩子。霁月把孩子往后一拉,隔开了妇人伸过来的手。

“解药是真的!”她带着一丝哭音吼道,回应她的,只是霁月一双充满戒备,冰冷的眸子。

中毒的几个人立刻服下解药,呼吸渐渐趋于平稳,刚才的不适感也都消失了。

司空摘星朝她走过去,拉开她拿着毒药的手,轻声说道:“没事了,让他们走吧。”

那边,花月楼站直身子,也朝她摆摆手,表示自己也无大碍。瞅了那妇人一眼,郁闷地低声咕哝道:“这里真他娘的危险!”

见大家都没事,霁月才慢慢放开那孩子,跟着整个人也松了一口气。

妇人冲过去把他抱在怀里,喃喃喊着他的名字,孩子乖乖地靠在母亲怀里,一双大眼睛不解地看着众人。

“我们进去吧。”司空摘星牵着她,朝已经安静下来的宅子走去。

“嗯。”在他们经过那对母子身边的时候,突然,霁月大声说道:“今天的事,最好不会有下次,否则……”

这话像是在警告那妇人,也像是对所有围观的人说的。

旁边围着的几十个人,没有一个人说话,他们只是静静地、静静地看着霁月等人走了进去。

还有两天,掌门的位置就有人坐了。到时候,成王败寇,肯定是会死人。只是,到底会死多少人,就不得而知了。

等他们踏进了胡家大门时,那妇人才恶狠狠地朝她喊道:“你不会活着回来的,死的那个一定是你!”

“那也轮不到你出手!”霁月头也不回地说道,语气里尽是鄙视。

这就是她在谷里的生活。想要她命的人,想保她命的人,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要是对对方仁慈,那就是对自己、对同伴的残忍。

在现代所受的教育和道德告诉她:不可以随便杀人;然而,生活的状况和现实又告诉她:你不杀人就会被人杀!

内心的矛盾和无奈,让她早已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她一心想要远远地躲开,却又怎么也躲不掉。最后,绕了一个大圈子,还是回到了这里,面对自己的命运。

她冷着脸走在前面,刚转过照壁,就听到陆小凤在她身后小声说:“其实,你不用为难那孩子……”

霁月猛地回身,似笑非笑地瞪着他:“呵!我倒是没有陆大侠这副慈悲心肠。而且,我也从未说过我是好人来着。所以,为难他了又如何?你要替他讨回公道吗?告诉你,在这里,没有公道,从来就没有!”

说完,她转身就走,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陆小凤被她一顿抢白,自然少不得尴尬。以前霁月也经常奚落他,却从未这样冷嘲热讽、夹枪带棒地和他说过话。

那气势、那语调,还……真有点吓人!

“她正在气头上,你少说一句不行啊?”司空摘星看着他有些责备,更多的却是无奈。摇摇头,快步追上那个已经走远的女子。

花满楼走上去,拍拍他的肩膀,说:“她心情不好,你别放在心上。”

“是啊,”花月楼也走过来,笑道:“你也看到这里的情况了,小月的情绪异常,也是情有可原的,你别跟她计较才是。”

看着眼前这两个说客,陆小凤突然笑了,问道:“在你们心里,我陆小凤是那种不近情理、斤斤计较的人吗?”

一阵沉默,接着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笑什么?”一直没说话的凌洛走到前面,回头瞪着他们,说:“你们以为月月愿意这样吗?还不是因为要救你们。还说自己是高手呢!被一个普通的妇人下了毒都不知道,你们就不后怕么?”

三个人的笑容还挂在脸上,却打心里笑不出来了。

凌洛接着说:“这里比她手段高明的人多得是。月月要是不给他们一点厉害,这样的事情会接二连三的发生,真出了事,谁也救不了你们!”

等他们找到凌笑天等人的时候,他们已经把胡良敲昏,送回了房间。他浑身是血,安静地躺在那里。谁能想到,刚才他还面目狰狞,如同一只嗜血的野兽?

院子里,胡家的下人正在清理地上的狼藉。陆小凤忍不住好奇,就上前打听。

下人告诉他,老爷吃过饭后就回了房,说是要睡一会儿。谁知,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他就拿着一把刀冲了出来。

有两个家丁想要上去阻拦,被他砍死了。而被他砍伤的,至少有七八个,其中,包括他的亲生儿子。

花月楼身为大夫,自然是要去替人疗伤看病的。

先将伤者的伤口清洗包扎,再去瞧那发疯的胡良。可是,在经过检查、把脉之后,他不禁皱起了眉头,疑惑地看着这个奇怪的病人。

“大夫,我家相公到底是怎么了?”胡夫人抱着手臂被砍伤的儿子,泪眼婆娑地望着花月楼。

“这……”花月楼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他什么毛病都没有检查出来。

这人一切正常,身上没有伤痕,脑部也没有受过伤,可是,他怎么就突然发了疯呢?难道是受了什么刺激?

他把情况说了一遍,大家都觉得很奇怪。

这时,凌笑天拍了拍大腿,猛然想到:“难道是……”

他走了过去,伸手在胡良的两边腋下摸了起来,突然,他脸色一变,慢慢地站起来。

“发现了什么?”陆小凤知道他找到了线索。

凌笑天黑着脸,说了一个大家怎么也猜不到的答案:“他不是生病,而是被人下了蛊。”

作者有话要说:争取在25W字以内完成这篇文。

为什么写到这里都没有人留言了?连提意见、捉虫的都木有……

真的那么没有可读性么?

TT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