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想起花月楼酸溜溜地喊欧阳情为“情儿姑娘”的样子,霁月都会笑上好一会儿,哥哥那副风/骚的模样,可是她上辈子从没见过的。
想来他是真的喜欢上她了吧。可是,为什么自己把他的心思讲出来,他会那么不高兴呢?
害羞?不像,反而像是在生她这个妹妹的气,印象中的哥哥可不是这么小气的呀。
做错了吗?错哪儿了?
就在霁月又委屈又不解的时候,花满楼悄悄拉了拉她的衣服,示意她跟着自己到外面去。
看了眼和花老夫人打哈哈的哥哥,她跟在花满楼身后,悄悄地溜了出去。
刚走到门外,她就想对着花满楼问出自己的疑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他转过身竖起食指放在嘴边,朝她做了个“嘘”的动作。
霁月只好把话又咽了回去,跟着他继续往前走。
湖心的凉亭里,一位着月牙白长衫的公子负手而立,宁静而安详地面向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暖洋洋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白皙的皮肤泛着健康的红晕。
旁边那个粉衣女子和他的安静恰恰相反,在亭子里不停地转着圈圈,偶尔还跳几下脚,嘴巴喋喋不休地絮叨着。
即使这样,白衣公子也丝毫不受她的影响,优哉游哉地望着远方。他嘴角微扬,眼角带笑,仿佛很享受身边的一切。
“小七啊,你倒是说句话呀!”霁月终于忍不住,上前拽了花满楼一把。再没人和她说话,真的能把她给憋死!
花满楼回头,无奈地笑笑:“小月啊,什么时候你能喊我一声‘七哥’呢?”
“哎呦,只要你告诉我,花小五在气什么,别说‘七哥’,就算是喊‘大哥’都没问题!”
被她的话弄得哭笑不得的花满楼,叹口气才缓缓说道:“奶奶和爹,是不会同意五哥娶欧阳情的。”
“为什么?”霁月一惊,随即猜到了答案:“因为她是烟花女子?”
花满楼没说话,却肯定地点点头。
“什么呀,太搞笑了吧!”把自己的想法吼出来之后,霁月才意识到:这是古代,封建守旧的古代。
他们不会管欧阳情是不是守身如玉,不会管她有没有和花小五两情相悦,当然,这个问题还有待考证……
他们只会说:她是个窑姐儿,出身不清不白,这样的女子,怎么可以嫁到花家当少奶奶呢?
开始后悔自己多嘴的霁月半天没说话,花满楼摇摇头,安慰道:“不用自责,这件事五哥迟早是要面对的。”
“那……”霁月犹豫了一下,才小声问道:“欧阳情喜欢我哥吗?”
花满楼愣住了,想了想才说:“应该不讨厌。不过,她更喜欢陆小凤。”
“那个花心萝卜,怎么可以跟我哥比?”不屑地瘪瘪嘴,霁月很是不满意这种情况。“小七哥,你说,我哥他还有机会吗?”
对于自己的新称呼,花满楼不禁失笑,这丫头改口地倒是快。
笑过之后,他又正色道:“就算她钟情于五哥,最多也只能是个侍妾。以欧阳的性格,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霁月的眉毛都皱到一块儿去了。
看着花满楼无奈地摇头,她握紧拳头大声说道:“我现在就去问她,若是她喜欢,就私奔好了!”
“私奔?跟谁?”一袭火红的披风飞到了她的面前,那人回头对后面的人调侃道:“猴精,我怎么没听你说啊?”
“我说的那个人不是他!”霁月先是被他们的突然出现给下一跳,接着又被他的话气得跳脚,连忙矢口否认。
没想到,这次不止是陆小凤,连司空摘星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旁边的花满楼则是低着头偷笑不已,看样子,他并不打算为他们解释、解释这个误会。
看到司空摘星吃惊的模样,陆小凤不禁问道:“那你要和谁私奔?”
“和……”霁月这才反应过来,急吼吼地朝他喊道:“滚!你才和人私奔呢!”
知道是误会一场,陆小凤不由失笑:“是你自己在那里喊‘若是他喜欢,就私奔好了’,现在又不承认了。”
一想到面前这个家伙是哥哥的情敌,霁月就没有了好脸色,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猛地扭过头去不理他。
跑到司空面前,拉着他的衣袖摇了摇:“你们到哪儿去了?”
“到处走走,不过,你们这里好像出了什么麻烦?”
可不,都要私奔了,不是麻烦是什么?
霁月撅了撅嘴,丧气地说道:“别提了,还不是小五哥。”
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看着她的眼睛问道:“出什么事了?”
又叹了口气,霁月瞟了陆小凤一眼,不知道该怎么说。低着头,翘着嘴巴,拉着司空的衣服不撒手,就是不说话。
花满楼知道她不想让陆小凤知道,于是打圆场道:“先不要问了。倒是你们遇到了什么事,好像赶了很久的路似的。”
赶路?有吗?
抬头看着脸不红、气不喘的司空摘星,又看了看笑得讨厌的陆小凤,这两人像是赶了路的样子吗?
唉……果然是高手啊!
这时,就听陆小凤说道:“是遇到一件怪事。近来,莫名有人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些人失踪前,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像是被人抓走的。”
“哦?失踪的都是些什么人?”花满楼听着,不由皱起了眉头,看来,这事确实很怪。
“都是些平民百姓,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男女都有。”司空摘星接着说:“不过,他们之间没什么联系。而抓他们的人,又不像是为财。”
“不是为财,抓的又是普通百姓……那人的目的是什么呢?”花满楼轻声说道,像是在问他们,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司空和陆小凤都摇摇头,看样子,他们也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啊。
“年轻人?”霁月的脑子里,不断地闪现过以前看的狗血剧,吐口而出道:“难道是人口贩子?要不,就是抓他们去做苦力,像开采黑矿啊什么的。还可能是什么变态,把他们抓去练长生不老的丹药……”
三个人都静静地听着她说,虽然有些离谱,却又好像还有那么些道理。
陆小凤摸着胡子,饶有兴趣地看着她,问道:“丫头,你哪儿来的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不过,听上去好像也不无可能。”
霁月得意地挑挑眉,得瑟道:“我聪明呗!”
刚说完,就听到远处有人在大喊她的名字,那语气,恨不得咬她几口似的。
“完了、完了……花小五发飙了,怎么办、怎么办啊?”
边说边跳脚的某月,东张西望地找可以躲的地方,千万不能被他逮到,不然真的死定了!
她抓住司空摘星,可怜巴巴地说道:“拜托把我藏起来,别让花小五发现了。”
“你怎么惹他的?”司空摘星皱了皱眉头,托着她的腰,飞身而起。在湖面上轻点了几下,两人就已经到了湖对面。
“到底怎么了?”好奇心特别浓的陆小凤急忙开始打听。
花满楼却没有要告诉他的打算,只是笑着摇摇头:“别提了。”
花月楼已经到了湖心的凉亭,看着剩下的两个人,大声问道:“人呢?那个死丫头跑哪儿去了?刚刚还看见她来着。”
“早和司空摘星走了,你还指望她在这里等着你吗?”花满楼不急不缓地说着,打开扇子轻轻地摇了起来。
“哼!别让我看到她!”花月楼得知找不着人,跳脚道:“否则,看我不掐死她!”
放完狠话,他转身就要走。身后是一脸错愕的陆小凤,和哑然失笑的花满楼。
唉,能把平日里温文有礼的花月楼气成这幅德行的,也只有她了吧?
这时,一阵隐约的哭泣声随风传来,被耳力极好的花满楼听到。他“嗯”了一声,示意其他两人不要说话,果然是有人在哭,还低声地念叨着什么。
三人脸色均是一凛,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转过园子里的假山,一个仆役打扮的人正跪在地上,躲在假山后面给什么人烧钱纸。
陆小凤见他哭天抹泪的,哭得凄凄怨怨,没忍住便开口问道:“你这是给谁烧纸呢?”
那人回头一看,自家的两位少爷,加上府上的贵客陆公子,都站在自己身后。他吓得坐在地上,张着嘴巴,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这还得了?
一个下人,偷偷地在东家家里给人烧纸钱,这不是给东家找晦气吗?就算不被打死,也会被赶出府去的。
“唉,我问你呢,这是给谁烧的……”陆小凤见他愣在那里,不得不又喊了他一声。
这一声总算是把他的魂儿给招了回来,他立刻跪倒在地,不住的磕头道:“少爷、公子,小的不敢了,不敢了……”
陆小凤和花月楼都皱起了眉头,无奈地对视一眼。
还是花满楼上前将他住,温和的说道:“你先别磕头,只要你说出合理的缘由来,我们是不会把今天的事说出去的。”
那人看着面带微笑的花满楼,心想:难怪大家都说花家七公子是最好相处的,果不其然,瞧他这轻声细语的,哪里像是把自己当做下人来着?
于是,就在花满楼的笑容下,他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他们听。
原来,这人是临安人氏,来花家已经有七年多了,老爷赐名叫“花旭”。
前些日子,家里人带信来说,他家的三弟莫名失了踪,一家人急得不得了,老娘因此还病倒了。他还向老爷告了两天的假,回去看了一次。
可是,昨天家里人又带信来,说是在郊外发现了三弟的尸体。和他一起被发现的,还有其他几个失踪的人。
“全都死了,据说,他们死后的样子好吓人,都只剩皮包骨头了,全身漆黑……”花旭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哽咽着说不下去了,只是一边抹泪一边嘤嘤哭着。
终于找到线索了……
第二天,花旭带着众人去了他家。家里正在办丧事,一片愁云惨雾。
众人上了香,霁月说要看看死者的样子,家中的老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只是不断地告诫这位,看上去随时都能被风吹走的表小姐:“小心被吓着。”
揭开死者身上的白布,早已做好心理准备的几人,还是吓得倒吸一口冷气。
其死状和花旭的描述差不多,骨瘦如柴、浑身漆黑,脸上的表情扭曲,双手成爪状,死前肯定很痛苦。
霁月仔细检查着,还用银针刺探了几次,最后,她回过头严肃地看着他们。
理了理思绪,才说出自己的结论:“他是被人毒死的,而且,中的不止一种毒。很可能……他是被人抓去试毒了。”
作者有话要说:剧情开始转折了……
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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