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希一脸“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
“我怎么赢了？”
“让我分神，让我动摇，你已经成功了。”
“我哪有……”
姚司冷着脸打断她的话：“是不是你赢我，就会放过我？”
秦希气得发抖：“我都说那些是玩笑！”
“你想赢我不是一天两天了，”姚司再次用后脑勺对着她，“如果赢了我你就能痛快的话，请吧。”
“我！”秦希确实一直想过赢他，哪怕一场小测也好，可因为这种念头就要被这样误解，比输了更憋屈。
她也背过身去，只盯着窗外，给姚司看后脑勺。在小区前停下，也愤怒地推开门，甚至因为起得太急，脑袋还在车门边磕了一下。
秦希头也不回地走了，脑门虽然疼，但没破皮流血，她也没心思管。
冲到别墅前狂按门铃，曾妈给她开门，吓了一跳：“小希额头怎么肿了？”
她这才摁到脑门上的肿包，被匆忙拉回屋里敷药。
家里人外出工作不在，只有周瑞琪在等她考完试回来，见她顶着肿包，先是无情嘲笑一番。可秦希神情不爽快，闷闷不乐，周瑞琪马上收敛了。
“怎么磕着了？”
秦希一屁股坐下：“还不是……”
可她又突然顿住。
她这次完全是自己不注意，赖姚司身上似乎太无理取闹了。上车时他还特地护住车门，连公交上也在自己不知情的时候保护了自己，事后却一字不提。
“我自己不小心撞的。”
她改口道，说完就瘫在沙发上。
秦希想：算了，是我欠他的。
小区外，出租车停了片刻，司机师傅看不下去了，回头对姚司说：“帅哥，这这门撞不死人的。你看够了就走吧，再停就要开罚单了。”
姚司收回目光，抱歉道：“那走吧，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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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希的肿包到公布竞赛成绩时，已经消了。
周瑞琪那天正好在她家等她，看到她顶着肿包回来的样子，神情还很不爽快，以为她是因为考砸了，才出去发泄一下午。
数学课上公布竞赛成绩时，周瑞琪还悄声安慰秦希：“没事，考砸了我带你上辅导课。”
秦希又感动又好笑。
老师脸上有点不是滋味，考好了要表彰，但意外地有人考得有失水平。
秦希捂脸：完了，她果然做得太急了。
“全市第一就出在我们班，而且水平发挥非常稳定，老师我几乎没有任何怀疑和担心。”
秦希抬眼瞪着姚司的背影，无声地咬牙切齿。
还能是谁，姚司稳坐年级第一宝座，科科拔尖，老师们都把他当心尖宠。
老师朝他们这个方向递出一张成绩单，笑道：“秦希，恭喜你。”
周瑞琪惊喜地跳起来大喊：“真的吗！”
全班哄笑起来，傅贤无语地回头嘲笑：“周瑞琪，又不是你拿第一。”
她不好意思地坐下，挠挠脸：“我替她高兴。”
秦希也喜出望外，根本没有肖想过老师说的是自己，脚步虚浮地上台领回了成绩单，清清楚楚看到是自己的名字和全市第一的成绩并列。
她如获珍宝地和周瑞琪摩挲成绩单，老师继续发话。
“姚司这次也考得不错，和秦希只差五分，是二等奖。”
比起刚才欢欣的氛围，姚司考二等奖的消息如同平地惊雷，吓得众人一时不知怎么反应。
姚司在老师手里领回成绩单后，神情稀松平常：“谢谢老师。”
秦希不敢看着姚司回座，很是心虚地低头看自己的成绩。
可怎么回事，她明明问心无愧，却感觉他考这个成绩像是她真的做了什么手脚。
周瑞琪好一会才接受了这个劲爆的事实，捅捅秦希的腰，像蚊子一样在她耳边说：“你终于考赢他了，怎么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秦希更心虚了：“没啊，我这是高兴呆了。”
秦希没有对任何人说起和姚司那天的事。姚司大概也没有。
想到姚司当时说“你已经成功了”，他早就料到自己这次发挥失常了吗？那也不能把事情赖在她头上吧。
老师讲完竞赛卷的题后，秦希戳戳姚司后背，问：“你错了哪道题？”
姚司没有说话，把他的错题本举起给她看了一眼。
正好是秦希收卷前改对的那道选择题。
可是照姚司的水平，他应该能第一遍就做对的。
秦希“哦”了一声，心里却不由得被姚司那天说的话影响了，很不是滋味。
明明只是玩笑，为什么真的像她做了坏事才拿到了第一。
这次赢得十分不痛快。
学校就这次竞赛成绩表彰了获奖者，秦希作为全市第一，更是享有一周的光荣榜头条荣耀，这可比小测月考第一要醒目得多。
周瑞琪本来以为秦希赢了姚司后，肯定又要搞一次大聚餐，叫上姚司到场得瑟一番。连傅贤都来打探什么时候去，可秦希却迟迟没有这个打算。
过了几天，午饭时周瑞琪忍不住问了，秦希这样说道：“没心情搞。”
“这不像你！你还是我认识的秦希吗？”
秦希白她一眼：“你就想找借口出来玩而已吧。”
被戳穿的周瑞琪脸上不好意思，嘿嘿笑道：“我妈信你多过信我，没你当挡箭牌，我这花季少女就得闷死在房间里了。”
“暑假再出吧，到时去海边开学习小组。”
“哦耶！”
这个消息不知怎么传到傅贤耳中，第二天走廊上傅贤一见秦希，就上来勾肩搭背，问：“我好些朋友听说你暑假学习小组的事，也想参加。”
秦希踩他脚：“要交份子钱。”
傅贤跳开一步躲过：“没问题，人多热闹。你这边都是班上的？”
“都是班上熟人。你别带外校的来。”
“不会，他们就别的班，本来也打算出来玩，但家里看得严。”
秦希啧啧几声，感慨道：“看来我是成了超大挡箭牌。”
两人聊着回了教室，姚司不在位子上。他们聊得差不多了，姚司回来，秦希当即断了话头，开始拿出课本笔记装忙碌。
傅贤抓着姚司坐下，低声问他：“暑假去海边开学习小组，你必须来。”
“又给你当挡箭牌？”
姚司语气无奈，像是习以为常：“你出钱我就去。”
“行行行，就你这样还首富的儿子。”
傅贤刚吐槽完，就被姚司用课本怼了腰子。
秦希依稀听到点，中途就想打断傅贤的话。可是两人很快聊完，她贸贸然说不让姚司去，似乎太有针对性了。
要是他知道这个学习小组是她组织的，大概在一开始就会拒绝了吧。
虽然两人并没有像先前那样，互相无视不叫名字，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的交流少了很多。明明是前后桌，有时一天都说不上一句话。
暑假虽看着还远，但高考一过，时间骤然变快。
天气热了，穿短袖的也嫌热，大家越发懒得走出教室。食堂里也推出了消暑菜品，更开了个冰淇淋甜点窗口。
秦希买了冰淇淋回来，但周瑞琪去副楼的宿舍午睡，回到教室时，多余的一支冰淇凌快化了。
她扫了一眼，发现只有姚司在座位上。
空调吹出微凉的风，因为只有他一个，似乎特地把温度调高了。首富的儿子在这些地方倒是异常实在节俭。他身上也没有特别奢侈的装饰，连腕表都没有，却把灰蓝色校服穿出贵公子的感觉，大抵还是天生气质加成。
秦希本也想着冰淇淋也买了，她吃不下两根，丢了浪费。
她经过姚司桌前，把尖角甜筒扣在他本子上，漫不经心道：“给你。”
说完她就绕回后座，对着窗外风景吸溜她的冰淇淋。
姚司从本子上捻起尖角。他的本子被冰淇淋外层的水珠浸了一圈水印，湿了好几页纸。
姚司：“……”
秦希压根没想到这点，还觉得自己示好到位，很普通的同学相处。
听到姚司撕开包装，秦希也把甜筒脆吃完。
“秦希。”
貌似好几天没听到他喊自己名字，秦希心里一怔，才慢慢转过头去。
“干嘛……”
她薄唇微张，冰凉甜腻的冰淇淋抵在唇上，还被往里送了送。
姚司眼底似有似无的笑意，在她桌上撑着下巴。
“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