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然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才看了一眼就拒绝了:“这里绝对不行!”
许睿杰抱着球,有点疑惑的看向她:“干嘛?里面坐着你的前男友?”
“总之不行,”白然想到程立青,心里的火气还是不住往上窜,“换一个地方。”
“行吧听你的,”许睿杰也不打算在这个问题撒花姑娘纠结,“对面的奶茶店总可以了吧。”
白然把一杯奶茶放在许睿杰面前,就听见对面的人一本正经的问:“是经济学看不懂呢还是线性代数学不会,事先说明,我教学不是无偿的啊。”
白然摇摇头,把吸管扎进自己的奶茶里:“不是学习问题。”
“那就是借钱?”许睿杰一下子往前,双手放在桌上,压低声音,“遇到了什么危机?”
白然把问题在脑子里转了转,最后谨慎的问:“许睿杰,你家里会不会跟你们姐弟俩说以后要找怎样的另一半啊?”
许睿杰愣了愣,然后露出一副兴致缺缺的表情:“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套,要真按头要我依他们的规定找女朋友,大不了我就不找,看谁急。”
白然见他说得轻描淡写的,又问:“那你姐呢,有没有被你爸妈带去相亲过?”
“她啊?”许睿杰想了想,“那种聚会算吗?像她这样的——-”
他说着说着,忽然反应过来,皱起了眉头:“该不会是你被家里人逼着去相亲吧?”
“不是我,”白然连忙摆摆手,“是我的一个......朋友。”
“哦,”许睿杰又放松下来,“吓我一跳,我还想说你那个什么监护人看着也不老,该不会干这种不近人情的事吧。”
事实上这件事的主角正是他,白然默默的想。
“反正事情放我身上的话,我绝对不可能妥协,”许睿杰果断的说,“不管是威逼利诱还是什么,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种东西怎么能勉强?”
“你跟那朋友说,人就这一辈子,要是按别人的意思走,那算什么活着,”许睿杰晃了晃脑袋,银色的头发就像跳跃的焰火,“谁都不能把控我的生活。”
出门的时候,许睿杰又倒退回来,有些怀疑:“你说的那个朋友,真的不是你自己?”
“真不是!”白然哭笑不得,“你看我像吗?”
“要是遇到难题,记得来找哥哥,”把她送到宿舍楼下,许睿杰挑了挑眉,信心满满,“像这种逼婚啊什么的,找我也能解决。”
“你帮忙安排离家出走,让所有人都找不到我吗?”白然打趣。
许睿杰的笑忽然止住了,刚才还有点吊儿郎当的感觉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能,不过我应该算是个挺好的恋爱对象吧,”许睿杰勾了勾嘴角,微微弯下腰,“考虑一下?”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白然猝不及防,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拉开和对方的距离。
“看起来不太容易,”许睿杰啧了一声,重新直起腰,“不至于吧,我有这么让你恐慌吗?”
白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我只是......”
“相处得不够多,我懂,”许睿杰倒是豁达,“我就这么一说,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没关系,我可以等。”
说完,他笑着摆摆手,转身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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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咖啡厅里的台词虽然说得掷地有声,冷静下来后,白然觉得还是有点太冲动。
且不说程立青是不是真的觉得她和程淮就是在一起,下定决心要干扰,光是她的顶撞,就足够让程立青发怒了。
她在程家本来就没有什么存在感,程立青对白可玥说不上有多深的感情,更别说对她这个便宜侄女有什么可优待的了。
扫地出门这种事她是不怕,但程立青要是真动真格,把她从学校里赶出来,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当初也是靠着程立青,她才进了安大。
不过和程立青见面之后,依然是风平浪静,似乎这次的对话,只是一个单纯的口头警告。
临近期末,白然为了期末考,增加了学习的时间,周棠最近大概是进入了拍摄密集期,连微博都不发了,宋哥没有要求,白然也乐得清闲。
复习周已经不需要上课了,她回了家,家里的床还是要比学校舒服,而且位置也宽敞。
白然本想好好的睡个懒觉,然而这天早晨还在迷迷糊糊的时候,她的手机就响了。
白然在电话响了起码两次后,才睁开了眼睛。
闹钟指向8,连八点半都还不到,就有人给她打电话了。
白然半眯着眼睛,摸索着抓过床头的手机,仔细一看,是宋哥打来的。
“现在在哪?”宋哥的声音里有点明显的焦急。
白然的脑子转了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在家。”
宋哥舒了口气:“现在能来公司一趟吗?”
他没有过多解释,只是嘱托白然早点过来就挂掉了电话。
白然仰脸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有点儿不想起。
周棠在剧组中拍戏,Sky也在为演唱会做后期准备,公司最大的两棵摇钱树都在有条不紊的做着该做的事,爆点不需要了,至于其他人并不算非常受重视,宋哥往常也不太需要她给这些人画画。
什么事这么急着让她去公司?
会议室内,宋哥和几个看起来像是管理层的人坐在一起,白然推门进去时,只觉气氛极为压抑。
“那会议到这里结束,各自去做好今天的工作。”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合上文件夹,踩着高跟鞋离开,她黑着脸,连一眼都没有看白然。
等只剩下宋哥,白然才有点奇怪的开口:“宋哥,发生什么事要这么急着叫我过来?”
宋哥讪讪,勉强扯了扯笑:“到办公室再说。”
关上办公室的门,宋哥坐在桌前沉默了一会,终于抬头看向白然:“这几天有看新闻吗?”
白然想了一会,摇摇头:“没有,最近在复习,准备期末考。”
宋哥叹了口气,好像是在庆幸,又好像在遗憾,他飞快的在电脑上打了点字,把屏幕一转:“你看。”
“Sky新歌涉嫌抄袭,原创音乐人王若齐已向亚当公司提出诉讼,要求赔款,”白然读了两遍,望着王若齐这个名字怔了怔,有点难以置信的看向宋哥,“抄袭?不会吧,Sky最近的新歌不都是陆文曜作词作曲的吗?”
她还记得从蝴蝶那首ep开始,Sky就开始标榜陆文曜成为原创音乐人,作词作曲编曲一手包办,甚至连Sky的mv导演一栏都署名陆文曜,他的粉丝调侃“不要妄想从Sky身上赚到一分钱,因为他们有陆文曜这个抠门鬼”。
这话她也听宋依彤说过好多次,从那时候起,凡是有什么心的偶像组合出现,她都笃定而遗憾的说:“新人只会唱跳,是很难在圈子里走远的呀,起码得会写歌,这样才不会随随便便就被后辈们取代。”
Sky有全能的陆文曜,逼格马上比其它爱豆组合要高出不知多少了!
虽然蝴蝶的那首歌发出时,白然也在网上看过一点抄袭的质疑,但那只是零星的一点声音,很快就消失无踪了,甚至因为提出质疑的人是个没什么名气的小歌手,还被粉丝讽刺是糊比在碰瓷巨星蹭热度。
那时候白然只觉得旋律朗朗上口,不太在意Sky的歌,也没有深究这种事,毕竟树大招风,遇到强行安个抄袭头衔的事也不是没发生过。
但王若齐是什么人?
虽然长期旅居国外,但他写过的曲子,基本上能上国际音乐排行榜,还拿过好几个重量级的国际奖项,他是实实在在的全能型歌手,年轻的时候,舞蹈也非常了得。
Sky在华国红,王思齐在国际上都很有名气。
如果说其他人还有可能是来碰瓷Sky,那王思齐的诉讼,简直是给Sky做反向宣传。
“陆文曜不可能抄袭王思齐吧?”白然怀疑的问。
她不是陆文曜的死忠粉,不存在非常相信他的人品,只是觉得如果真的抄袭王思齐,那就是陆文曜脑子纯粹的有病,原作者这么有名,这不是分明对着喇叭满世界大喊“我抄袭了”吗!
简直是弱智操作。
没想到宋哥轻咳一声,表情很是不自然:“这件事,一定得好好处理,王思齐那边我们已经在联系了,务必要大事化小。”
白然听着这话不对劲,如果陆文曜真的没有抄袭,那至于用“大事化小”来解决问题?
大概是她的目光过于锐利,宋哥有点忍不住了:“你瞪我也没用,我今天把你叫过来,就是想让你帮忙做点事。”
“所以他真的抄袭了?”白然有点不死心的确认。
“只是借鉴,”宋哥皱起了眉,“不要用抄袭这个词,文曜也说了,这件事都是误会,他是觉得王思齐的歌太好了,在写的时候,不自觉就加入了一点类似的因素,所以有了似曾相识的感觉。”
话都说到这儿了,白然不可能还不明白他的意思。
一时间,她不是为宋哥接下来交给自己的工作纠结,而是想到宋依彤如果知道了这件事得多伤心。
大概是因为家里做服装品牌生意,她一向对正版和原创有种格外的支持。
不管是看小说,还是用软件,虽然价格稍微贵点,她也不会使用盗版。
听到什么歌手或者作者抄袭了,她就会很生气的去抵制。
宋依彤很为陆文曜骄傲的一点就是他写的歌都是原创,虽然有些不太好听,歌词也有点儿中二,但她都很自豪的宣传是原创作品。
结果没想到陆文曜是剽窃回来的。
抄袭就是偷,偷了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还要摆出一副是我自己独有的样子。
白然一下子生起气来。
陆文曜抄袭的时候,有想过这么多为他骄傲的粉丝吗?
这种人,公司为什么还要维护!
白然的脸色不好,宋哥的语气放缓了许多:“今天喊你来,不是让你给Sky画画,我看了你前阵子给周棠画的那幅舞蹈室里的画,反响很好,想让你多画几幅发出来。”
白然还在想陆文曜抄袭的事,忽然又听到宋哥说起周棠,不由得心头涌起奇怪的感觉:“可是之前您不是说,周棠已经进剧组了,在杀青之前,不需要过度曝光,影响路人的好感度吗?”
她纯粹是好奇的发问,宋哥的表情却一下子变得尴尬。
作者有话要说:呵,小破公司,
不知道要整什么骚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