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传说中的真相

“我在这里待了上千年,见过很多事,也见过……”折澈并不知道此时沈倾的震惊,他只是转头瞥了沈倾一眼,声音阴沉地道,“陆铭。”

沈倾吞了口口水,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然后呢?”

“然后……”折澈的声音里含着淡淡的笑意,可听起来却着实有些慎得慌。

沈倾又吞了口口水,看来自己现在需要做的只是耐心等待。

正当沈倾左顾右盼着,葬花池一侧的花丛突然向两边移开,中间留出一米宽的距离,像是一条小路,正当沈倾为此觉得神奇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慢慢现身了。

沈倾愣住了,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喊了一声:“陆铭……”

“这里是梦境,他根本听不到你的声音,”折澈的声音似乎愈发阴沉了,“确切地说,这里是我的回忆。”

沈倾先是一愣,接着才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但是纵然如此,她的心中还是升起了一丝古怪,因为就在刚刚,她似乎看到缓缓走过来的陆铭朝着自己这个防线看了一眼,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或许真的只是错觉吧,只因这里的陆铭和沈倾记忆中的并无不同,一样的一身白衣,一样的清浅笑意,虽然透着疏远,却让人情不自禁地沉溺其中。

“你猜他来这里做什么?”折澈又开了口。

沈倾忍不住侧头看了折澈一眼,她还不知道对方究竟要做什么,但是问出这句话的折澈就好像是在和自己讨论电视剧情,只是,他方才不是说这里是他的记忆吗?记忆中的东西,不是早已定格吗?

如此说来,这很显然只是一个毫无意义的问题,折澈已经知道答案,而她也即将知道答案。

折澈抿了抿唇,脸上突然流露出一丝阴霾:“我只是觉得,你在这个时候不该去想旁的,若是错过了什么便不好了。”

虽然他的语气是一如既往的不可理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沈倾却觉得他的神色中透出一股不自然,就像是在尽力掩饰什么。

难道他看出自己在想些什么?沈倾有些狐疑,却未作多想。

却说陆铭行至葬花池畔,便静默地立了一会儿,他的目光投向葬花池中,却不知在看些什么,抑或只是在发呆。

“葬花池分三层,虽然是连在一起的,却其实完全没有关联。”折澈适时地做出讲解。

这一点沈倾也知道,因为原著中曾提到过,葬花池的第一层,也就是旁人口中传统意义上的葬花池,看起来像是一个小池塘,只是跳进去后果会很可怕;而葬花池的第二层,则是一面镜子,据说这面镜子和天界的乾坤镜是一样的作用,可以看过去、探未来,但是似乎没人真正见过这面镜子,谁也不知道它长的什么样子,身子没人知道它究竟是不是真的存在;而葬花池的最底层,则是一片冰缘,因被设了结界,一般人是进不去的,只是也有特例,便例如此时站在身前身边的这位。

沈倾正回忆着原著中的介绍,就见面前的池水突然冒起了泡泡,像是慢慢沸腾了起来,而陆铭的周身也像是突然起了风,令他的衣袂飘飞起来。

“怎么还在这里?”陆铭低声嘟囔了一句,虽然声音不大,但是沈倾在这边却听得清晰。

是什么还在这里?沈倾忍不住好奇。

很快的,她就找到了答案,因为冒泡的池水中渐渐地出现了一个漩涡,这个漩涡开始的时候只有一个鸡蛋大小,接着却慢慢地变大,最后几乎跨过整个池子。

陆铭叹了口气,伸出右手,并伸平手臂,将右手摊开:“怎么如此淘气?”

“噗……”的一声响动,一颗银白色的珠子慢慢地浮出了水面,而那漩涡也渐渐消失。

散发着淡淡光晕的珠子在半空中跃动了两下,接着就乖乖地朝着陆铭移了过去,最后落在了他的掌心。

“非实非虚,非生非死,非真非假……果然连葬花池都奈何不了你啊,”陆铭又叹了口气,目光灼灼地看向那颗珠子,接着他又轻笑了一声,神色有些古怪,“怎么会是一颗珠子?”

沈倾眨了眨眼睛,不知为何,她竟觉得那珠子有些熟悉。

“命定之人……”陆铭哭笑不得地捏了捏珠子,终于无奈摇头道,“罢了,既如此,便将你送离这里吧。”

这么说着,陆铭的周身突然散发出一圈刺目的光晕,沈倾忍不住眯起眼睛,等眼前的光线减弱,她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看不到陆铭的身影了。

沈倾觉得十分古怪,就好像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但是却又理不清楚一般。

“你知道他方才握着的是什么?”折澈如此询问。

沈倾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她突然有些不想知道了。

“当初便是陆铭布下阵法,将我送入葬花池底,所以……”折澈的声音有些晦涩,就像是被强迫揭起某些记忆,“他见过那面镜子,那面本应无人见过的镜子。”

沈倾愕然,她知道折澈说的是葬花池的第二层。

折澈有些自嘲地笑了:“虽然我没有见过那面镜子,但我知晓陆铭是见过的,因为在那上面,他找到了自己的命定之人,你猜那是什么?”

沈倾喉头有些发紧,手也忍不住攥紧了衣袖。

“天界的露水,南冥的池水,北界的雪水,人世的雨水,还有……”折澈的目光移向沈倾,十分专注,并且缓慢地吐出最后几个字,“黄泉的奈何水。”

沈倾的呼吸突然间变得急促起来,她几乎是用尖锐的声音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沈倾,你真的不懂吗?你不觉得先前陆铭手中的珠子十分熟悉吗?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没了梦河,你一样可以活得好好的?就算南宫肆掐紧你的脖子,为什么你还是没有死?”折澈冷笑出声,字字如针,扎入沈倾的心中,“沈倾,你究竟是谁?”

“我……”沈倾的脸色异常苍白,一时间却似乎忘了该怎么说话,张口中只艰涩地吐出一个字来。

她突然记得那时候陆铭玩笑的话语,他说自己是他的命定之人。

质问过后,折澈突然仰天大笑,仿佛发泄一般:“当初我亲眼看到他从黄泉取走了奈何水,所以他才会将我压入葬花池底,你说这是不是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