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非墨动作还挺快，在听说小太子找他有正事儿要商量就找了个时间飞到青岛，一身骚包的潮牌出现在练习室门口，活脱脱一个坐吃山空的二世祖形象，差点把里面的人给吓得一个趔趄。
庄向北瞅见他，眉梢一挑。他深呼一口气跟队员说自己有事儿，一会儿再回来接着练，摘麦后转身就黑了脸，直接一脚把人给踹了出去：“怎么不干脆骚死你？”
“疼疼疼，给我点面子！”宋非墨嘴上嚎，还是跟条哈巴狗儿一样撒着欢紧紧跟在小太子旁边，闪着一双星星眼在无声诉说自己的思念之情。
情到深处，他牵起小太子的手，深情款款摸了摸他的手背，然后在对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想抽手骂出口之前吐出一句话：“哇，我摸到大明星的手了！”
“……宋非墨你什么毛病？”庄向北被恶心得不行，一把把手抽出来也不管附近有没有人和摄像机了，直接把人摁在地上打了几拳。“贱嗖嗖的，找打啊？”
路过的几人看见这一幕倒吸一口凉气，加快步伐走了过去，心说小魔王真的是凶得不行……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不知道。
太子爷看着瘦实际上一身匀称漂亮的肌肉，力气不小，要换个其他人他估计就不分轻重的下手锤了。可宋非墨贱是贱了点，总归还是十几年的发小，他就没下重手。宋非墨被他压在身下打还在笑，也是瞅准了对方不会下狠手，现在就跟被奶猫挠似的，开心得不行。
庄向北真想直接一拳把人打死得了，贱兮兮的，就当为民除害，咬咬牙却只是骂了句脏话，起身懒得跟他闹了。
找了个没人的房间坐着，宋非墨的助理进来给他们送了两杯花草茶，又退了出去，留他们在里面单独谈话。
“怎么说？”庄向北抿了一口茶，抬眼看他。
“你想先听什么？”宋非墨把架在鼻梁上的墨镜拿下来，正色了几分。“公司的、还是你个人的？”
“公司的。”
“事儿不大，跟我们预想的差不多。鹅厂已经在思索找下家的可能性了，这几天在跟各个公司交涉，包括英庭、爱豆世纪、卧云……西城不清楚，可能在考虑吧。”他顿了顿，继续道，“说实话，限定团本质上就是来捞钱的，所属的运营公司最好就是跟里面练习生的公司完全没关系，不然很容易造成资源倾斜和置换，搞小动作太容易了，对别家的不公平，容易出事儿。”
这是很简单的道理，他们心下都清楚到时候成团后所得的利益是分三成的，鹅厂一份，成员一份，运营公司再一份。哇唧唧哇什么尿性众所周知，这次送了那么多练习生（或者说是已出道艺人）就是为了尽可能的占用资源。多出道多好啊，那样的话光是一个人她就能拿到三分之二的收入，赚大的买卖。
想到这儿，小太子嗤笑一声，眼神里十成十的嘲讽。
“你知道我的意思的，”宋非墨嘿嘿的笑了起来，“而且哇唧唧哇作死嘛，鹅忍她挺久了，各种杂七杂八原因加在一起，哦嚯，发现还是找下家划算。”
“要是有合适的公司来接手的话也轮不到哇唧唧哇。”他扯了扯嘴角，“可问题就是暂时还没有一家公司能像她那样一家独大，她跟鹅合作时间也最长。”
“一家没有，可要是几家联合起来呢？”宋非墨凑近了几分，冲他挑起眉笑得戏谑，“英庭不行，那加上西城呢？还有卧云？”
英庭是宋非墨家的公司，庄向北是西城的太子爷，卧云则是他们另一个叫关跃的哥们儿的公司。都算是名门之后，他们本身的家庭背景让他们的交际圈注定就不会太平凡，常厮混在一起的哥几个家世都是有权有势的，光家里有涉足娱乐业产业的就不少。
“哇唧唧哇有些急眼了，本来她是有把握继续把团签到手的，爱豆世纪都被她给逼回去了。”宋非墨摸摸下巴，装模作样叹了口气，“可谁能想到这次比赛混进来个西城的太子爷呢？”
光靠影响力和人脉来说这些公司都比不过哇唧唧哇，其他公司会因为不想跟人抢蛋糕撕破脸，退了就退了，很正常。只是庄向北的出现让没有着落的双王剧本重新祭出，他背后以及身边的资本力量也逐渐显现。偏生这一个两个的都还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新生代血液，很容易就搅乱了对方的阵脚。
他们敢跟哇唧唧哇抢资源，有一个原因是即使对方是大公司，可也没法跟腾讯比。鹅才是最粗的那条大腿，比哇唧唧哇不知多了多少资本。鹅可以跟人撕合同，这个后果他也担得起，而在鹅真的认真考虑这个选项之后，哇唧唧哇就该意识到她再也不能只手遮天。
庄向北舔了舔犬齿，眉头往下一压后显现出了平日里被他刻意掩盖的攻击性来，野心□□裸的写在眼神里，满是猛兽进攻前的凶猛和势在必得。
“这才对嘛，这才是我们西城的太子爷。”宋非墨满意地打了个响指，“一天到晚装小白兔累不累呐？”
他嗤笑一声，没答话。
宋非墨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平常骚包又欠揍，实际上一肚子的坏水儿，除去玩乐的时候就是个人精，脑子转得贼快。骚里骚气穿得跟个土大款二世祖似的也就是骗骗外人了，扮猪吃老虎特别有一套，平常人哪儿能想到这个花花绿绿嘻嘻哈哈的壳子下藏着多深的心思？
“胜算几成？”他问。
“九成肯定是有了。”宋非墨一挑眉，“主要还是鹅的态度，他看我们可以的话不管对方再怎么闹也不会任着了，就算撕合同也会把团让签了。”
“大概什么能定？”
“四月底、五月初左右，快了。”他对此倒是很有自信，“如果不顾虑你是西城的人的话，其实西城是最有把握的。可要真想避嫌，英庭就是他最好的选择。”
说到这儿，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小太子一眼：“要是西城拿下了，那你到时候就是又做艺人又做老板了。”
“西城现在又不是我管着。”庄向北懒洋洋勾起嘴角，紧接着就被人吐槽道可实际上还是你在掌权啊，决定权在你手上，那个位置对方就只是挂名，等你一成年谁不得让位？
“得了，西城和英庭或者卧云，都可以，区别不大。”有些话他不想说太明了，“能争取就尽量争取，别到时候又给哇唧唧哇抢回去。”
“操，这不能，我和阿跃拼了老命也不会让她祸祸你。”宋非墨瞪大了眼睛骂骂咧咧，“丢人现眼。”
懒得去管这个丢人说的是他自己还是说龙丹妮，庄向北舔了舔嘴角，眯起眼睛看人。
“还有其他要说的么？”
“噢，公司的事差不多就这些，我觉得关于你个人的我也有必要跟你说一下。”宋非墨一拍脑袋，兴致勃勃的扯回来，“你知不知道你出圈了？”
庄向北一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西城的人够聪明，你前几天跟他们一说公关和营销各方面就开始运转了，团队非常成熟。”他笑嘻嘻的，“前几年没白歇着啊。”
西城娱乐并非是什么籍籍无名的小公司，背后的团队运转十分成熟，先前迟迟没有推出过偶像组合一方面是在磨练练习生的实力，另一方面就是给背后的团队足够的时间去学习和观察市场，养精蓄锐等着真正用得到他们的那一刻。
他们这些知情的内行人私底下都说西城最擅长放长线钓大鱼，耐心资金人才什么都不缺，表面看起来与世无争，可他们都知道他是在等真正的时机到来的那一刻，追求的是一击毙命，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不好惹。
而当下就是伏击出招的时刻，猛兽已经伸出了利爪。
“官方已经陆陆续续放出了一些你以前的物料，硬照和练习视频，包括且不限于钢琴架子鼓街舞现代舞各种。”宋非墨摊开手，“暴风吸粉。”
类似的东西拍了太多，说实话庄向北都不记得自己都拍过录过些什么了。
“之前《悟空》整组反响都不错，双rap双空翻加上美声的那一段cut和你的直拍都上过热搜。排名虽然不是很靠前，但好歹也带出一点知名度。”他挠了挠头，“之前你在日本拍的那一套闷青色发的照片不是早就出过圈嘛，你参加节目没多久就被扒出来了。后面西城放出的照片和视频让你的名字上了热搜前十……”
“……你们买的？”庄向北差点把茶给喷他脸上，好不容易才忍住。
“没有。”他很不屑，“这真的是自己上的，你得感谢你粉丝能打！”
庄向北没想到自己真有那么多粉丝，心下还是没有多少实感。宋非墨看出来了，顺势一拍桌子。
“我跟你讲，奶我现在买的越来越少了，你要相信你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是你真的配得上，粉丝也是实打实的。”
“啊……是吗。”想想也是，宋非墨不可能把钱全部投进去，买奶的数量是该慢慢减少的，毕竟以后花钱的主力军还是真粉丝。
这方面他们事先就做好了准备，如今后援会等组织的领头人都是西城的人，可以直接接触到公司不说，主要是对于管理粉丝组织活动很有经验，不存在骗票骗钱跑路或者其他作妖的可能性。
“是啊，北北你能不能对自己多点自信？”他叹了口气，“爸爸真是为你操碎了心。”
“……比赛结束后训练场见。”太子对他露出个人畜无害的微笑，眼神却蕴含着阴恻恻的杀气，他不自觉缩了一下身子。
在训练场里打可就不是平日里太子不敢下重手的玩闹了，戴上护具后没什么顾虑，每一次宋非墨都摆脱不了被人摁着打的命运。
“这个话题太沉重了我跟你讲点儿别的吧……”他苦着一张脸，“双王剧本还是有点作用的，虽然目前还没有完全发力，但随着你实力的逐步展现，粉丝数量和他们的战斗力也一直在涨，群众都很乐意看见强者相争的局面。你和周震南的CP很有人气，姚琛的关注度也一路水涨船高。”
那就好。庄向北这下子松了口气，要说营销捆绑，他还是选择把竹马放在第一位，能奶则奶，能带就带。若非要扯到利益关系和利用相关的话，那他希望由他来选择利用自己的人。
“不过，呃，你跟张颜齐的CP势头也挺猛的。”宋非墨偷眼看小太子的反应，果不其然对方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骂了一句脏话，他眯起眼睛看人的表情很不好，凶狠得像是要吃人，“不要脸，小爷是他想攀就能攀的？”
宋非墨心说反应那么大的吗，小太子都多少年没用过那个自称了。
庄向北气得想杀人，态度音乐这是走同人盘走上瘾了？周震南姚琛何洛洛之后，把算盘打到自己头上来不算意外，但他就是不爽。这他妈是顺杆爬啊，给脸不要脸，誓要捆绑吸干每一个能对他带来好处的人么？
果然不管怎么样不对付就是不对付，他黑着一张脸差点把手里的杯子捏爆。他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现在排名怎么样？”深吸一口气努力把心情平复下来一点，他盯着宋非墨。
他直接把手机递给他让人自己看，小太子看完后沉默了一下，开口道：“哇唧唧哇倒是挺稳定的。”
“没办法嘛，前期他们就想着捧自己人，这节目前期那么糊有百分之六十是她作出来的，也算是鹅想找下家的□□。”宋非墨慢条斯理喝了口茶，饶有兴趣看着对方的脸。
“要是不换运营公司那这节目有你都没用，一路糊到底救都没法救。那你最后出道了又怎么样呢，她有什么理由养着个两年后随时可能会反扑咬她一口的竞争对手？不雪藏、资源能正常给就算不错的了，不可能多给，能藏就藏。——扯回来，上次跟你说过，继续由她作下去哇唧唧哇六个起码能进五个，全自动选秀，营不大爆，其他选手的粉丝根本打不了。”
换句话说，现在鹅在找下家接手，那最后的出道位哇唧唧哇的就不可能进那么多。也许那只蝴蝶在太子爷决定参加节目时就挥动了翅膀，掀起酝酿的风暴已经盘旋在上空，随时都可能降临。
庄向北抬眼和他对视，给他看手机上的点赞页面时也指了指几个人的脸。没说话，可宋非墨知晓他的意思，笑了笑。
“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