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陵趴在桌子上睡了差不多一上午,他是被抽屉里不停震动的手机吵醒的。
正值下课,还有最后一节课放学,他干脆翘课,跑去了他的秘密基地待着。
摁下了接听键,沈青腾疲惫的声音透过声筒传来:“苏陵,我完了。”
苏陵心情不错,他耐心的问:“怎么,昨晚没尽兴”
电话里的沈青腾沉默了下,说:“这倒没有,昨晚我们挺合拍的。”
“不过……”
高墙上传来一声猫咪的嗲叫声,苏陵扭头,发现是一只大橘,大橘圆滚滚一坨,看着不轻,它毛发蓬松柔软,浑身干净,不像是流浪猫,它的脖颈处挂着铭牌。
校园的高墙不矮,苏陵盯着它看。
“呜喵~”
橘猫轻轻松松,纵身一跃,从高墙上跃下,踩着猫步,朝他走来。
“不过,我接下来要说的事,你听了别害怕。”
“害怕?”苏陵目睹橘猫朝他走来,他弯腰看了一眼橘猫脖颈处挂着的铭牌,原来它叫咕咕,咕咕喵了一声,看似很喜欢他,不住的蹭着他的小腿。
“我苏陵字典里就没有这个词语。”
“苏陵,我怀疑我要弯了。”
苏陵没忍住,笑了出声。
“你笑什么,严肃点。”
“你继续说,我想起一些高兴的事。”
“我没开玩笑,昨晚那个妞……就是那个身材很火辣,说的话对我胃口,奶凶奶凶的妞儿。”沈青腾平常不说脏话,他用英语骂了一句“damnit”,继续说:“他……他……他……居然是女装大佬,是个男的。”
苏陵毫不意外,那个身高,哪里有女生这么高挑。
“你又在笑什么?”
“没笑你,我又想起一些高兴的事,昨晚我和我哥用了五六个杜蕾斯。”
“喂——苏陵你知道他是男生你这个混蛋,不提点我……”
沈青腾郁闷的说:“从你和秦筠相处的暧昧气氛来谈,我早该知道你们这两个男人之间不是什么正经的兄弟。”
“你不知道,和个男的睡了就算了,我醒后,他在我床头留了五百块什么意思,我沈青腾一晚上就值这么点?”
“再让我遇见他……”
“遇见他你打算怎么办?”苏陵心情不错,他把咕咕抱入怀中,惬意的撸猫,一边撸猫一边问:“打他一顿?”
“……”电话里的沈青腾沉默,意外的没有回答他的调侃。
“我很好奇,昨晚上你们谁是top?”
“苏陵,我发现你一点都没变,你就是个小混蛋,大恶魔,我是失心疯了才打电话跟你说这件事。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谁是top。”
苏陵失笑。
沈青腾决定让苏陵不那么好过,于是他问:“他可是你继兄,这你都敢下手,不怕被秦三爷打死?”
苏陵敛了笑,正经道:“他早就喜欢我,为了我特地搬来住在我家对面,每天偷窥我,房间里贴我的相片,在我妈没看上秦家那老头,哦,不能这么说……就我继父前,我们早就做过,他们算什么。”
“虽然那晚上我有点断片,甚至想不起他是怎么出现在我的公寓里,为什么突然好喜欢他……可是,喜欢是没有原因的。”
喜欢是没有原因的。
沈青腾默默的想,看不出来秦筠这么重口味。
偷窥?
房间里贴相片?
要不是他拥有一副好皮囊,如今与苏陵处得不错,他光是想想有这么一个变态喜欢自己,都忍不住毛骨悚然。
“你们真变态……”他低声嘟囔。
后来,沈青腾同样光荣的步入这种病态的路途。
他又给苏陵打电话。
“苏陵,我接下来要说的事,你听了别害怕。”
“你昨晚难道约了五六个壮汉?”
“不是,”沈青腾笑骂:“你把我想要说的话都给逗没了,像我这种洁身自好的男人,怎么可能这么重口味。”
“你口味不就是挺重的吗?”
沈青腾沉默,想想也是,喜欢的人喜欢穿女装,这是事实,他没办法反驳。
“怎么不说话了?”
“被气着,不知道说什么。”
“沈哥,你肚量什么时候这么小了?”
“不是苏陵,你在秦筠跟前,也敢这么皮。”
“哈哈哈……”苏陵得意的笑着说:“他说我很乖的。”
“……”该死的秀恩爱的气息。
“你有事快点说,没事我要去复习,我要考和秦筠同一个大学,他的母校。”
“还记得上次跟你说那个在酒店床头放了五百块,把我当鸭子,睡我一晚上,就偷偷走掉的女装大佬吗?”
“嗯嗯。”苏陵敷衍的应答。
“我们两家是世交,裴济你记得吗?是他哥。”他们老宅在沈宅的旁边,平常抬头不见低头见,不过沈青腾回国不久,这是他回国后初次回老宅。
“我记得裴济有个长相精致,像是洋娃娃的妹妹,叫什么来着。”
“裴予。”
“哦,对。裴予,他小时候太漂亮了。”以至于苏陵现在回忆起,脑子里只剩下漂亮两字。
“没听说裴济有个弟啊?”苏陵疑惑的说:“难道……”
“裴予是他亲弟。”沈青腾语气无奈。
“哈哈哈哈……”太好笑了,苏陵直接笑出声,说:“沈青腾,这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
“嘟嘟嘟……”苏陵被沈青腾挂了电话,没生气,反而把这件好笑的事跟秦筠分享了。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在下对于捕捉到这件案子的真凶很感兴趣,不知道沈警官可以让我见见尸体吗?”
沈晟听秦筠提的要求,本能的想拒绝,话语到了嘴边,不知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说:“好。”
沈晟先是和秦筠一块儿去了案发现场,昨晚上秦筠待过的酒吧后巷。
白天与夜晚,在这一条街上呈现两个状态,特别是不久前才死过人的地方。
白日的荒凉与夜晚的奢靡,天差之别。
所有的酒吧没有到达营业时间,大门紧闭,命案现场拉着警示线,执勤的警员看见沈晟,行了礼。
沈晟把手中的矿泉水递过去,说了一句“辛苦了”,拍了拍对方的肩头。
他与秦筠走入巷子最里边实际的受害人遇害的地点。
秦筠站在画了白线的一步之遥处,闭上眼,回想昨晚上听见的声音,或许,昨晚上窥见的影子,不是来不及的两人就地在巷子里来上一次。
亲眼所见的不一定就是真的;
亲耳所听的不一定就是真的;
真相,往往被黑暗掩盖。
“有阴气……”秦筠笃定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