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厚重的窗帘把刺眼的阳光挡在了外头，一缕阳光透过缝隙，打入房间内。
秦筠睡到了日上三竿，他醒来的时候，已经上午十点。
苏陵不在，他去学校上课了。
房间里开着空调，秦筠趴着睡，薄被盖在他的腰腹间，蜜色的肌肤上留下青紫的斑驳痕迹，昨晚他穿着的老头衫和花短裤被扔在地上，空气里萦绕的石楠花气息没有完全散去，床头的垃圾桶里扔着四五个用过的杜蕾斯以及一管用完的润滑液。
床头静音的手机屏幕亮起，是王助理打来的。
如此反复亮了好几次，秦筠翻了一个身，被腰间的疼痛弄醒，眉拧了拧，摸到床头的手机想看一下时间。
“喂……”
另外一头，在公司急得满头大汗的王助理喜极而泣，忙不迭说：“BOSS，你老终于接电话了。”
“嗯？”不耐。
“警、警察来公司，我们公司一直是正经营业的公司，各类营业执照俱全……”
“BOSS，还有一件小事——你上了热搜，和新晋流量小生聂修杰，不过公关部门已经联系相关人员，我自作主张，帮你处理好了这件事。”
秦筠清醒，翻身坐起来低低的抽了一口气，昨晚被折腾得太狠，这个例子告诉我们远离喝醉之人，千万不能跟醉汉讲道理。
要不是知道林钺不可能跟他一样，穿入这本书里，他都要怀疑，苏陵内核是不是换了一个人，昨夜的种种作风，没有半分像苏陵平常的行事风格，反而像……林钺。
老男人秦筠拿来打温莎结的领带不是这么用的，用来绑他的手腕，还真是糟蹋一条价格不菲的领带！
手腕上青紫痕迹没消，秦筠与王助理对话之际，不免看见，又走神，回想起昨晚种种。
如果说，第一次是直男思想，不情愿的抗拒，第二第三次，沦陷其中，被身体，被欲/望支配，直到被做得臣服，享受全部。
秦筠想，或者苏陵只是单纯的贪恋这种被欲/望支配的□□，他应该和郁凉在一起，好好的谈个恋爱，而不是和他玩什么豪门危险兄弟关系。
他不是来谈恋爱的，至少不是和他。
“重案组？”秦筠揉了揉太阳穴。
“……案发现场拍摄到了我的身影？”
“半个小时后，公司见，对了，警官姓什么？”
“姓沈，叫沈晟，自称是什么重案组组长，职位是高级督察。”
“好，我知道了。”
半小时后，秦筠在公司见到了重案组组长高级督察沈晟。
随着沈晟一块儿来的，还有两名警员。
秦筠有些不在状态，穿了一身铁灰色的休闲西装，没有系领带，眼下难掩青黑，昨夜好像是快四五点才睡下的，年轻人就是活力旺盛，苏陵居然还一大早去了学校上课。
在来的路上，秦筠简单的吃了老鬼老贾做的早餐三明治，来了公司，他让秘书去买了浓咖啡提神，有了早餐裹腹，不至于喝了浓咖啡胃中难受。
时间已临近中午，沈晟的一上午都耗在了这里。
秦筠拿到咖啡，喝了大半杯，才有心思打量对面自称是重案组高级督察的沈晟，他没有穿警服，要是青天白日警察大张旗鼓的光临秦氏集团，明天的社会新闻或许会报道秦氏集团的首席执行官是不是涉及了命案，财经新闻会谈论秦氏集团是不是要破产等话题。
沈晟剃着寸头，仪表堂堂长相不俗，一双眼似鹰般的锐利，穿着白色休闲款的POLO衫，戴着证明他是高级督察身份的工作牌，秦筠看他稚嫩的面庞，估摸他的岁数不过二十五六。
他散发而出的气质不是那种在职场摸爬滚打久后的沉稳，而是一种过于张扬乖戾的气质，见到秦筠时，他眼前一亮，嘴中嚼着口香糖。
秦筠礼貌性的问他喝不喝咖啡，沈晟嗤了一声，一脸桀骜的拒绝他的客套。
秦筠喝大半杯咖啡，续了命，看见沈晟，他产生一种两人身份置换的错觉，沈晟给人不沉稳桀骜不驯的感觉，更像是霸总，而不是一名见惯了重大刑事案件的高级督察。
“接下来，希望秦总能配合我方展开工作，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是，你对我所说的一切都将被记录下来，有可能在将来作为法庭的证据。如果秦总愿意配合回答问题，你在任何时间都可以终止谈话。”
圆形会议桌，两人分别坐在头和尾，沈晟离他很远，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只录音笔，放在桌上，同时向窗外的同事招手，让她入内陪同，见证。
气氛变得严肃，王助理站在秦筠身后，稍有不适，紧张得额上渗出热汗，听说BOSS涉及了一宗连续杀人碎尸案，要是处理不好，秦氏集团的股价会大幅度的被波及，价格降低，公司经济受损。
所以，这不是秦筠一个人的事，此事将涉及整个集团。
秦筠挑了挑眉，他大致听王助理说了，说是昨夜他站的小巷，巷子里发生了一起命案，摄像头没有拍摄到巷子最里边的具体情况，只拍摄到了他的身影，警察有权怀疑他，所以找上门来，盘问一番。
一上午的时间，王助理把能查到的都告诉了秦筠。
这是一起连环杀人碎尸案，杀人凶手很残忍，追踪此案的警员认定为凶手具有高智商反社会人格，杀人凶手每隔半个月作案一次，次数频繁，地点不限，但是，没有一次捕捉拍摄到他的行踪，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指纹，难以确定凶手系何人。
今早五点，环卫清洁工人在打扫卫生的时候，发现垃圾堆最上方扔了许多肉块，以为是猪肉的清洁工贪便宜想拿回家烹煮，不料，在拾取的过程中发现了手指头，遂报警。
警察到现场侦查一番，刑侦大队的队长打电话给处理此连环杀人案件的高级督察沈晟，沈晟赶赴现场，取证。
五点钟，环卫清洁工发现肉块；
五点半，报警；
二十分钟，警察赶赴现场，拉警戒线，取证。
八点钟，沈晟接到电话。
九点钟，沈晟在监控里发现了秦筠的身影。
九点二十分，沈晟率人抵达秦氏集团。
“秦先生，请你严肃一点。”沈晟敲了敲桌面，强忍不快。
“咖啡，烫。”沈晟说话时，秦筠喝咖啡，发出了轻微的呼哧声，会议室很空旷很安静，细微的声音被放大，让对面等了许久本就不耐烦的督察耐心耗尽。
“请问十点钟到十二点钟这个时间段，你在哪，可有证人可以证明……”沈晟一一询问。
秦筠回想了下，把昨晚大致多少点和苏陵抵达酒吧，进入酒吧，在酒吧待的时常，以及为什么会出现在小巷子外，后来又去了哪儿，有没有证明和证人，说了一遍。
对面的沈晟脸色稍缓，得益于秦筠的配合。
半个小时的时间，足够让沈晟从一个人的嘴中得知他想要知道的消息，身为一名人民警察，学习过犯罪心理学，从秦筠从容不迫的一举一动，以及他说出的时间、事件，能证明他话真实性的证人的仔细程度来谈，他不像是连环杀人凶手，如果他是的话，那么只能说，他隐藏的太完美了！
谈话结束，沈晟起身，关掉了录音笔，放入口袋，嘴上说着感谢秦筠配合的礼貌性话语。
而秦筠则是笑着提出要求：“在下对于捕捉到这件案子的真凶很感兴趣，不知道沈警官可以让我见见尸体吗？”
秦筠身为一个上市集团的首席执行官，日理万机，事务繁忙。
但是，这个连环杀人凶手可能不太聪明的亚子，搞谁不好，命案距离他不过二十米远，他突然想做一个热心的好市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