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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醇厚,又刻意压低了下来,听得人耳朵有点麻麻的。

杨娇娇刚才忙着追逐那颗桑葚,一开始没留意他在说什么,等折腾完这颗东西后,她才回想着刚才男人说的话。

他说“肯定给你摸的”是什么意思?

茫然一瞬,察觉掌心似乎有些发烫,很快,她垂下眼,发现自己正弯着腰,手则正搭在男人腹前。

掌心下的地方,结实坚硬,隔着薄衣,温度滚烫,那些分明的线条似乎也能摸得到,从现在这角度抬眼,还能看到男人修长的颈项上那微微滚动的喉结,坚硬高耸。

然后,杨娇娇便明白了他刚才说那话的意思。

她微微松了手,没再管他衣服里面那颗桑葚现在到哪里,看看男人,声音温吞:“你在说什么?”

她黝黑的眼看过来,眸底染了细碎又明亮的光,光里有他的影子。

贺云成身子有点僵,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出那一句浪荡的话,对着她赤.裸目光,他的唇像是被封印似的开不了口,过了好一会,他才道:“没什么,就……就是等我好了以后吧。”

他语速慢慢,像是在逃避什么,但又像是不甘心一样,选择把话说了一半。

杨娇娇沉默一瞬,嗯了一声,盯着他似乎慢慢泛红的脸,拉直的唇角也轻轻勾起,然后伸手去触碰他的上衣。

然后,她修长的手,开始解开他上衣的扣子。

突然的动作,让贺云成呼吸微顿,他下意识地转头去看隔壁床,隔壁那看护的人此时正起身出门,脚步也远去。

他转头,很快伸手按住女人的手,声音略带着点紧张:“你,你做什么?”

杨娇娇身子慢慢朝他弯下去,待凑到男人面前时,她眨着眼,那眼里带着笑,又提起前头被搁置的话,“不是肯定给摸吗?”

她含笑的语气,细长的眼眨了几下,贺云成脑子空白了片刻,然后蓦地清醒,语气十分严肃:“在这里不行。”

这里是什么地方?是病房,隔壁还有人呢!虽然那人没睁眼,可就有人!

他想着想着,只觉得脸越来越脸,甚至身子也跟着躁动。

杨娇娇顿了顿,下一秒她换了一只手,把那颗桑葚从他衣下拿出来,又将被他按住的手抽了出来,正身看着男人,轻笑一声:“美得你!”

“我刚才按破了桑葚,得拿出来,别一会染得你的衣服都是。”方才按着他的腹部,太过用力,杨娇娇感觉那颗东西好像破了,“然后顺便看一下你的伤,不要多想。”

贺云成看着她把那颗东西扔进了垃圾篓里,喉间噎住。

感觉自己被她调戏了!

他然后左右看了一眼,还好没有人进来,而刚才被她摸过的地方,很热,像是马上就要烧起来一样,熏得他的脸也跟着热起。

“哦。”他声音听得有点虚,有点尴尬,“我的伤口不用怎么看,现在也不是很痛了。”

他说着话,似乎因为心虚,所以根本没有低头去看自己的伤口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杨娇娇没回话,垂眼,微微蹙着眉,“你不痛,可是出血了,我还是帮你叫一下医生吧。”

说完,转到床头拉了一下铃绳。

贺云成低头松了手,白色的绷带隐隐已经渗出血来,而他的手也沾了点血,他一下没了话,然后安静等着医生来。

不过一分钟,医生就来了病房,然后叫护士准备给他换绷带。

杨娇娇默默退到一边,有点不太敢看医生的操作,生怕那血淋淋的伤口会让她睡不着觉。

“怎么突然就出这么多血了?”年老的医生剪开绷带后,声音诧异,然后问贺云成:“你今天做了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杨娇娇听到医生这话,突然有点紧张,因为她能感觉得到这伤口出血很可能是因为自己刚才那一个抱抱。

贺云成微微瞥了一眼杨娇娇一眼,“没做什么,就是中午走了一会儿的路。”

贺云成原本是想着早点出院然后去找杨娇娇的,所以医生说可以下地试着走路,活动筋骨的时候,他就开始下床了,可能今天走的时间长了点,再加上抱了两下撞到了,所以渗了点血。

老医生闻言皱了皱眉,语气严肃了起来:“你伤口还没好,走路时间不能太长,以后床边走几步就可以了。”

“这两天你也先别急着下床走路,再等几天吧。”

贺云成点点头,“好,谢谢。”

杨娇娇又忍不住往那边看了下,护士已经帮贺云成剪开了绷带,伤口很长,上面的缝合线密密麻麻的,像只蜈蚣,蜈蚣头处还流出了血。

她心一跳,又将眼睛别过一边,舒了一口气。

这么大一条伤口,像是刀伤,又好像是什么穿刺伤,杨娇娇分不清,只觉得,那伤口一定很疼。

“线断了吗?”她站在一边,弱弱地问。

“没有。”医生抬头看了杨娇娇一眼,眼神有点惊讶,然后问贺云成:“这是你媳妇啊?很俊啊,是今天才来的吗?”

医生知道贺云成是什么人,人刚送来的时候,部队那边让医院好好照顾他,而这些天,除了穿着军衣的一些人来医院,他也没见其他人来医院探病,所以下意识地这么问。

杨娇娇本来没敢看着伤口,听着医生这话,又把头转向床上,解释道:“还不是媳妇。”

医生哦了声,“是对象吗?”

贺云成神色微顿,深沉的眼一转看着杨娇娇,突然笑了笑,“对,是我对象,今天才来的。”

医生又好像想起贺云成的年龄,看着他声音带点疑惑:“我看你年纪不小了,怎么不结婚呢?”

如果他没记错,贺云成好像快三十了吧?还是个团长呢。

“我看你这媳……”他说到一半,又改了口:“我看你这对象也应该到十八了吧?怎么还不给人家一个名分?”

贺云成没忍住,直接回话:“我们很快就结的,孙医生,到时候请你吃喜酒啊。”

孙医生也笑了笑,知道他这是客套话,“行,那你可得早点啊,别到时候我走不动了你还没给人家一个名分。”

贺云成直点头:“肯定的。”

孙医生处理完伤口后就离开了病房。

等那人一走,房间又安静了下来,隔壁床的病人似乎没完没了的在睡,安静的病房内,还听得到他有些响动的呼吸声。

贺云成看着站在床尾的女人,目光有些沉了下来,刚才孙医生的话,勾起他的一些想法。

而这些想法,似乎被对面的女人看透似的,他还没说话,她就开了口:“我还在上学,暂时没有结婚的想法。”

贺云成做的这些事,只有通知书这事是马春容知道的,杨娇娇也还没想好剩下的事怎么说出口,再说杨家贺家如果知道他们两个在一起之后有什么反应她也不知道,结婚这事八字都没一撇。

贺云成提到喉间的话,又慢慢压了下去,“那,什么时候有想法?”

“等过完今年再说。”杨娇娇道。

贺云成想了想,要结婚确实也太快了些,最少也得等到过完今年,“好,我知道。”

杨娇娇嗯了一声,瞥见他重新处理过的绷带的肌肤周围沾了血丝,而且刚才被她按着腹肌处,也沾了点黑黑的东西,应该是那颗被按破的桑葚透了汁。

现在王明礼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她犹豫了一会,转眸改了话题:“要不要我打点水给你?”

贺云成低头,也意识到了什么,点了点头。

贺云成前几天住院,东西早就备齐,杨娇娇从床下拿了盆子就去外面打水,等她回来的时候,隔壁床陪护的人好像又换了一个人。

她把水放在一边,给男人拧干了毛巾,侧头看着他,慢吞吞道:“你能自己来吗?”

想到刚才女人那只手搭在自己腹上的燥热,贺云成微微一咽,朝她伸手,语气肯定:“能。”

他的左手虽然不好动,但右手没什么问题,慢慢地擦应该没什么。

想是这么想,只是做起来倒不如想象的那么简单。

他后背有点疼,伤口又在左侧,右手一伸,拉扯着后背也跟着疼,所以动作很慢很慢。

过了一会,一只手伸到他面前,声音娇软:“我来吧。”

她说完也没等他回应,直接将毛巾从他手里拿起,跟着就上手了。

她靠得很近,动作很轻,也很仔细,甚至小手像蜻蜓点水一样慢慢划过他伤口周边,擦得他肌肤有点儿痒痒的,心口也麻麻的。

贺云成心头微紧,呼吸顿住。

他十七岁参军,十几年了,还是头一回让女人这么帮忙照顾,原来被女人照顾,是这种感觉。

而后,那温热的毛巾又往上,像是故意一样,慢慢磨蹭着,勾着他。

“杨娇娇。”贺云成舔着唇叫她一声,带着微喘的呼吸。

“嗯?”杨娇娇抬眼,视线与他的眸光在空气中相撞,“怎么?”

贺云成低头,目光微微下滑。

她的眼很长,睫毛微微翘起,像两把小扇子,眼底清澈明亮,看起来干净纯粹。

微微弯腰的姿势,领口一抹春色悄然泄出。

“也不是什么大事。”他的眼,欲望微染,声音沙哑得让人有点听不清,“就是,亲一个行吗?”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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