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茴跟安成雪道别后,看到景苋和明如晴站在一边等着她。
她坦坦荡荡地走过去:“有事吗?”
“景茴你这个臭biao子!”景苋今天真是气疯了,怒骂道,“看看你跪舔顾青珩那样子,连他情人都能舔,你真恶心得我隔夜饭都能吐出来……”
“一个成年人,只会逞口舌之快,是不是觉得自己会骂几句脏话就特别有能耐?”景茴看明如晴完全没有要阻止的意思,便自己打断他,“像你这种不吸血便活不下去、有钱便是爹、只会摇着尾巴乞讨的可怜虫,竟然也有脸说恶心?也对,满嘴喷粪,是挺恶心……”
景苋不知道是被怼得无话可说,还是没想到景茴能说出这种话,整个人都懵了。
反而是明如晴皱眉道:“景茴!不可以这样说你大哥。”
“您还真是亲妈。”景茴嗤笑一声,连话都不想和她说。
“是你自己说的,有事上门找你。”明如晴看起来并不心虚,“好,我们上门了,你呢?把我们往警局送?”
“我可没说让你们带着记者上门算计我,收起你们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景茴冷冷道,“还是那句话,有事找我,欢迎上门。但如果你们还想套路我,那也别怪我不给面子。”
不再给两人说话的机会,景茴上了顾青珩停在旁边的车。
明如晴和景苋没敢再追过来,顾青珩也没有要跟他们打招呼的意思。
“顾总,戏看得可还满意?”景茴系上安全带,看了眼懒懒靠在椅背上的顾青珩。
从景家那帮人对顾青珩的畏惧来看,要想摆脱他们的纠缠,他只要出面就可以做到。
可顾青珩人都来了,偏偏并不和他们说话,却也不直接离开,留景茴单独面对。
如此暧昧的态度,无非是想让人捉摸不透,逼得每个人都亮出大招。
顾青珩对景茴的猜测不做评价,只是提醒道:“夫人别忘了,是你让我来的。”
景茴:“……”
沉默了一阵,还是景茴开口说:“顾总,何必呢,我们把婚离了吧?”
“为什么要离婚?”顾青珩修长手指搭在小桌板上,悠闲地打着节拍,“这样不挺好?”
景茴深呼吸一口气,忍着把顾青珩揍扁后从窗户扔出去的冲动:“那你可别怪我骚扰你的小情人了。”
“小情人?”顾青珩指尖微顿,突然笑了下——他终于明白,景茴对安成雪殷勤的原因了。
顾青珩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依然很随意的态度:“请便。”
声音里甚至还隐含一丝愉悦。
以景茴的敏锐,自然听出来了,很快便想明白那笑的含义:顾青珩不过是乐得看到两个女人为他争风吃醋。
虚荣的男人,景茴不想和他说话了:“行。”
第二天,景茴接到安成雪的电话,约她在今融广场见面。
那是东渝市最繁华的商业中心,顾家和景家的公司都在附近。
景茴到的时候,安成雪已经笑吟吟地等着了。
“抱歉,让你久等了。”景茴歉意地说。
“我也刚到。”安成雪热情地挽住景茴的手臂,“走,我们去逛街。”
景茴手臂僵了一下,她不喜欢这种亲密的肢体接触,不过到底忍住了没甩开:“你想买什么?”
“看到喜欢的就买呗,女人逛街还需要理由啊?”安成雪笑道。
景茴:“……也对。”
安成雪告诉景茴昨天那两个记者已经被吊销了记者证,顺势夸了她一波。
两人说着话,路过一家潮流男装店。
“进去看看?”安成雪眼睛亮闪闪的。
景茴微微皱了下眉。
安成雪想给谁买衣服,不言而喻。
不管原主跟顾青珩的婚姻有什么内幕,婚姻就是婚姻,真过不下去可以离婚,再多苦衷也不是出轨的理由。
景茴对安成雪印象还不错,总觉得她不该当小三,有点可惜。
不过,当警察久了,会比普通人更明白,世界不是非黑即白。她不关心顾青珩的感情生活,只想离婚。
两人进到店内,安成雪直奔目标——一件打着铆钉的皮外套。
“好看吗?”安成雪问景茴。
好看是好看,就是不太像顾青珩的风格。
转念一想,肯定是安成雪更了解他一些,景茴点点头,正要说话,眼神忽然一顿。
“怎么了?”安成雪察觉到不对,回头看了眼,什么都没有。
“没事。”景茴说,“我去下洗手间。”
她真的去了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却被人拦住了。
一个长相斯文清秀的男人。
“小茴……”男人只喊了声名字眼眶就红了,嘴唇微微张合,欲言又止。
景茴轻轻叹了口气:“任远?”
原主真的是个很胆小的姑娘,顾青珩明目张胆养情人,她的遗物里却连任远一张照片都看不到。
所以景茴只是猜测。
她猜对了,任远眼眶更红了:“你,你还好吗?”
景茴心里微酸,说:“你放心,我很好。”
任远顿了顿,怆然一笑:“怎么可能?”
景茴:“……”
“顾青珩那种人渣,又冷漠又残暴,强取豪夺,他都没有心,怎么可能对你好?”任远忽然很激动,扑过来抱景茴,“小茴,我们私奔吧……”
景茴完全是条件反射,在任远碰到她之前,先扣住了他的手腕。
她用了大力气,任远皮肤又白又嫩,没忍住痛呼了一声。
“……”景茴急忙松开手,尴尬地道歉,“抱歉。”
任远低头揉着手腕,半晌抬起头来,神色更加悲伤:“不怪你,我看出来了,你只是条件反射。你以前最是柔弱,现在竟然练成这样的反应……顾青珩那个禽兽,是不是对你,对你……”
他说不下去,声音哽咽。
原书并没有提到任远这号人,只说原主本来有个男朋友,因为要跟顾青珩联姻,被迫分手了。连任远这个名字,都是井苋透露的。这些日子,也没有任远任何消息。
所以,景茴以为,原主跟任远,可能感情也没多深。
现在看任远这反应,她就有点懵。
“你误会了。”景茴安抚道,“顾青珩其实很绅士,没有为难过我。”
再聪明的人都有短板,景茴到底是没有恋爱经验,不知道这种时候,她为顾青珩说任何话都起不到安抚的作用,哪怕是实话。
“你竟然为他说话!”任远更激动了,再次去抓景茴。
景茴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有点无措,被任远捉住了手臂。
强忍住想来个过肩摔的冲动,景茴认真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另外,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后悔了。”任远忽然用力抱住景茴,“小茴,我不想分手了,我们走吧,离开这破地方,离开这些恶心的人……”
“你松开。”景茴有点恼了,她毕竟占了原主的身体,所以不忍伤害她喜欢的人。但她毕竟不是原主,哪怕离婚也不可能和任远在一起,这样实在不合适。
但任远似乎有点走火入魔了,抱得很紧,景茴挣了下居然没挣脱。
正想用上真功夫,忽然听到一声怒喝:“你干什么!”
安成雪冲过来,拉开了任远。
景茴呼出一口气,刚想说话,眼角被光闪了下,她迅速侧头,脸色沉了沉。
“你是谁?我抱我女朋友,关你什么事?”任远揉着手腕,不满地冲安成雪吼回去。
“这位是顾青珩明媒正娶的顾夫人。”安成雪嗤笑一声,“顾总您今天整容了?怎么不挑一家好医院,这简直就是毁容啊。”
任远瞬间涨红了脸:“顾青珩仗势欺人,强行拆散我们……”
“强行拆散你们?你可真好意思,是谁收了景苋的钱,主动提出分手的?”安成雪是真看不上这种男人,一气之下没考虑太多,说完才想起景茴,不安地看过去。
景茴不是原主,倒不会多伤心,但生气是肯定的。
“小茴你别听她胡说,她跟顾青珩关系匪浅,故意挑拨我们关系。”任远急急解释,“你连我都不信了吗?”
安成雪也有点急:“你别被他骗了,我有证据。”
“你们都别说了。”景茴揉揉眉心,“让我一个人静静,好吗?”
撇下两人,景茴独自走出商场。
她当然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纠结。
今天这事,她信安成雪说的。任远演技不错,开始也把她骗了过去,但跟安成雪争执的时候,景茴看出了他的心虚。
只是对于安成雪,景茴还看不透。
她一个小三,理直气壮凑到原配面前示好是什么意思?
今天有人偷拍,景茴不确定是谁的人,所以想等等。
信步走了一段,景茴无意中一抬头,发现还真是巧——她面前大楼透亮的玻璃墙面挂着“顾氏集团”几个硕大的字。
略一思索,景茴踏进了顾氏的大门。
“您找谁?”保安看到她一惊,但还是拦住了她。
景茴轻咳两声,微微扬起下巴:“我找顾青珩。”
“您……”保安面无表情,“有预约吗?”
景茴现在终于有点理解原主为什么会抑郁了。
“没有。”景茴摇摇头。
保安:“对不起,那您现在不能上去。”
前台妹子拿起电话:“您到旁边坐一下,喝点东西,我问问顾总在不在。”
景茴看了她一眼,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你跟顾青珩说,让他亲自下来接我。”
前台妹子拿电话的手僵住了。
景茴:“怎么,这要求过分吗?”
“不过分。”醇厚的男低声在身后响起。
景茴猛地回头。
顾青珩穿了身烟灰色高定套装,单手插在裤兜里,身后还跟着十来位高官模样的人,可能是刚开完会。
“夫人看这迎接场面够了吗?”顾青珩淡声问。
他身后那一群人精,跟排练好似的,齐声道:“夫人好!”
景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