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乾天通宝(十一)

宋陌竹有些愣在原地,没想到时以锦会是这种反应,他刚想开口解释什么,却发现两人已经站在了时家的马车边上。

时浩正扯着帘子,一脸好奇地看着两人,时浩胳膊下也钻出了一个圆圆的小脑瓜,正眨巴着眼睛朝两人看来。

时以锦也看到两个脑袋正一上一下地排在帘子外面。

宋陌竹这才?说:“是我未思虑周全,有人在等你,你先回去吧,有事?我们明日回司刑处再?说。”

时以锦点点头,看着身边人来人往,也觉得这里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那明日见。”

说完,时以锦上车,本在马车偷窥的两人这才?将头一下子缩了回去。

她上车就听到时浩拉着圆圆在说:“今天的宫宴可真热闹。”

圆圆也乖巧地点点头,眼神却有意无意地飘向时以锦。

时以锦一眼就看出这两人颇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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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当小秋叫时以锦起身时,时以锦还坐在床上发懵。

她想到昨晚和宋陌竹在后花园的拥抱也是一阵脸红,摸了摸脸颊,这才?磨蹭着起身。

到了司刑处,司刑处也不似往常那般冷清,大家各自都在忙自己的事?情,反倒是都聚在小院中有说有笑。

时以锦进门,看到这种状况,心下一紧:“大家这是怎么了??”

其他人也没想到时以锦这么早就来,其中一人立刻说道:“昨夜的事?情我们都听说了?,自然是要恭喜时大人和宋大人。到时一定要向两位大人讨杯喜酒喝。”

时以锦面对众人的热情有些不知所措,看了?一圈也没找到宋陌竹的身影。

正当时以锦面对众人有些招架不住的时候,宋陌竹适时地出现了?她的身后。

“都很闲,忙完了??”宋陌竹有些冷着脸,看向正团团围绕着时以锦的众人。

众人这才?一哄而散,脸上却都带着笑意:“这就走,这就去干活。”

时以锦这才?转头看向宋陌竹,站在他对面的人似乎经过一晚的休整,整个人看起来也没有昨日那般赶路的憔悴:“嗯,早?”

宋陌竹看着时以锦颇不自然地问早:“我有话?对你说。之前?是我没考虑你的感受,我希望你知道我是真心的。”

时以锦被宋陌竹直白的对话搞得不知所措,立刻慌张地望向四周,轻声说道:“我知道,不然你也不会?去求圣上。”

宋陌竹见状想要伸手去拉时以锦,但背后却突然起来了一阵轻咳,他刚要伸出的手又收了回来。

时以锦这才?注意到宋陌竹的身后站着的秦雪和高然,两人定是为了?私铸钱的事?来同他们进行商议。

时以锦也偏过头看了?看,收敛了?神色,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宋陌竹看到两人,则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来了?”

秦雪和高然两人也不想一而再?再?而三撞破这两人的事?情,但若是不出声也只能同昨晚一样,直接被宋陌竹识破,倒显得他们二人鬼鬼祟祟。

四人进了?屋子,昨日晚上见面的时候,秦雪和高然已经互相交流过了?务城所发生的的事?情。

根据他们的推测,若是按照孙其正正常赶路,不出意料,孙其正将在三天后会出现在都城。

但孙其正的行踪却引起了他们内部的分歧,宝铸局一方认为孙其正可能知道司刑处已经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一定会?改道他地又或者偷偷摸摸进城。

更何况,孙引也有可能为孙其正通风报信,这样孙其正未必会?回都城,更有可能等风头过了?,这才?会?躲回丞相府。

司刑处一方则认为就因为孙其正的身份,他不可能会潜逃,更有可能是被孙引亲自押到乾天帝面前去请罪。孙引作为丞相定当要保全自身,说不定自然会将孙其正推出去挡住乾天帝的怒火。

此次的事?情由司刑处主导,秦雪和高然也确实觉得时以锦和宋陌竹两人说得有些道理,也就决定按照司刑处的做法去做。

在孙其正回到都城之前?,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去丞相府找来管家,并且让毕六认人。

宋陌竹他们早有准备,若是直接到丞相府捉人,说不定会?被丞相府横加阻挠,因此特意他们在丞相府门口蹲点,蹲到了管家一人出门的时候,还没等管家反应过来,他就被司刑处的人请到了司刑处。

“你们司刑处又如何?天子脚下,竟也如此目无法纪,说捉人就捉人,再?怎么说我也是丞相府的人,无缘无故不见,你们就不担心丞相来找你们麻烦吗?”

管家的话?语间也颇有狐假虎威的气势,也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孙引因为孙其正的事?情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直到将毕六从牢里带到了管家面前,这位管家这才?一灭刚才?的气焰:“不知道几位大人这是何意?”

毕六一看到丞相府的管家,仿佛抓住了一线生机,立刻大叫道:“就是他,没有错,就是他!他就是把那个盒子给我的人!”

管家也没想到会看到毕六,立刻怼了回去:“这是什么人,你胡说,我根本不认识你,也没给过你什么盒子。”

“就是你给我的盒子,盒子里全是珠宝,就是你要让我帮你办事?。”

“你胡说,明明盒子里都是私铸钱,怎么可能是珠宝。”等到管家意识到事情有不对的时候,他却已经将话?脱口而出,在场的几人对管家的不打?自招都显得很?是满意。

毕六的话?是从牢房里押到房间的路上,时以锦吩咐人教他的,若丞相府的管家真是给他盒子的人,就按照这么说,目的就是为了?诈一诈管家,不论对方是否上当,都不失为一个计策。

但却没想到堂堂丞相府的管家,轻易地就被激怒了?,还直接将私铸钱的事?情暴露了出来。

毕六被重新押回了?牢房,虽然是受人指使,终究也还是和私铸钱的事?脱不了?关系,虽然戴罪抵了一部分的过,但还是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管家再?想到刚才?的事?情,神情也显得十分懊恼,没想到自己会?说漏了?嘴。

“谁指使你的?”宋陌竹冷冷地看着面前的管家。

管家则向许多被抓的人一样,说出了同样的话?:“没人指使我,是我自己一时利欲熏心。”

听到这里,一直旁听的秦雪冷哼了一声:“若是没人指使你,你这一匣子的私铸钱哪里来的,你难道要说是凭空而降的。”

管家也被秦雪的咄咄逼人给噎住了?,半晌没有张嘴。

在秦雪和高然两人一唱一和地逼问下,管家听到昨晚中秋宫宴上的事?情,他犹豫再?三,只是婉转地说是孙其正让他帮个忙,把?盒子随便街上流浪的人,其他的事?情他就一概不知。

归根结底,私铸钱的事?情所有的症结还是在孙其正身上,只有将孙其正捉住了,事?情才?会?趋于明朗。

为了不让孙引起疑,他们决定将管家的供词先按上手印,便决定先回丞相府,并且将孙引的动态暗中汇报给司刑处。

高然看着这管家离开的背影:“在丞相府做了?那么多年的管家,说到底为了保住自身,说出卖就出卖。”

时以锦原本正站在宋陌竹身边看着供词,听到高然这么说,也抬头看了?一眼管家,不由喃喃:“覆巢之下无完卵。”

她对管家所谓的“投诚”仍心存怀疑,管家说的话?更有可能是真假参半。

果然,两天之后的夜里,在司刑处的宋陌竹收到了来自管家的一封书信,说是他偷听到丞相和夫人的对话,明日孙其正会?从目前守卫最弱的西城门进来。

宋陌竹看过书信,带着满目的寒意,将书信就着蜡烛点燃,火舌一寸寸吞噬着信上的字迹。

翌日,他让杨昼和画眉去了西城门,而他最?去了离丞相府最?近的南城门。其余两边的城门也都由司刑处的人加强了戒备。

时以锦问宋陌竹需不需要她同去,但宋陌竹想到传言中他还没到中秋宫宴之前?,发生的事?情立刻就黑了?脸,说他自行前?往即可。

时以锦听到宋陌竹的答案也觉得甚是和她的心意,她只嘱咐了?宋陌竹一句一切当心,这才?目送宋陌竹出了门。

过了?一个时辰左右,杨昼和画眉先回了?司刑处,向时以锦带回了?一个消息,说是他们收到宋陌竹派人传的消息,在南城门截住了?孙其正。

宋陌竹截住孙其正的时候,丞相府的管家也带着护院等在南城门。两相对峙之下,管家自从见到宋陌竹出现在此处,就带着人离开了?。

宋陌竹等到有着丞相府徽记的马车出现城门的时候,他立刻上前?拦下了?马车,掀开了?马车见到了传闻中不学无术的孙其正,就立刻放下了?帘子。

由司刑处的人接过了?车夫的位置,将马车往司刑处驶去。

孙其正刚要掀开帘子,质问这是什么情况的时候,驾车的人一催动马车,没站稳的孙其正立刻摔回了?马车内,不绝于耳的脏话从马车内传了?出来。

宋陌竹看着马车离去,这才?翻身上马,想着他这一次多少有些赌的成分在里面,但好在赌对了。

他就知道那个管家的话?并不可信,当初所有的话?也有可能只是为了?脱身,等回到丞相府再?同孙引商量对策。

来到司刑处门口,孙其正口中还在脏话连篇,任谁都难以相信面前这锦衣华服的人竟会?是丞相府的公子。

孙其正看到门口挂着的匾额:“你们小小一个司刑处就敢抓本公子,你们不担心我去告诉我爹让你们一个一个都吃不了?兜着走。”

边说着,他还边趾高气昂地往石砖地上吐了?一口痰。

时以锦被外面的喧闹惊动,出了门就见到孙其正的唾沫星子在本空中飞溅,立刻皱了皱眉。

宋陌竹见到时以锦出了门,立刻移了?步子,站到了时以锦面前,将时以锦挡得严严实实。等到孙其正看过来,只看到宋陌竹背后藏着的衣角。

孙其正看到那抹衣角,这才?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出言调戏道:“哟,宋大人背后就是时姑娘了?吧,也不知道我娘可跟你娘说了,不久我们就要成为夫妻了。”

宋陌竹拳头在身侧握紧,浑身散发着戾气,似乎下一秒就要上前?将孙其正千刀万剐。时以锦虽然没见到孙其正的样子,但从那令人作呕的声音,都可以知道孙其正有多么令人恶心。

时以锦伸出手,悄悄握住了?宋陌竹的拳头,希望他不要被孙其正一时的言语激怒,而做出一些冲动的事?情。

宋陌竹感受到身侧的手上攀上了?一只柔弱无骨的手,便松了松拳头,伸出手回握住了?对方的手,将时以锦的手包了?个严实。

时以锦是防住了?宋陌竹的冲动,却没想到秦雪也已经来了,秦雪一脚飞踢在孙其正的臀部,跟孙其正对骂道:“放你娘的狗屁,你自己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你看你配不配。”

高然见事?出突然,马后炮般的上前?拉住自家的头儿,杜绝秦雪进一步的行动。

孙其正也被秦雪踹得一个趔趄,没想到有人敢这么对他,低骂了?一句,转头看向秦雪:“你一个娘们也敢对老子动手,看我今天不收拾你。”

秦雪冲上去就要跟孙其正干架,还是高然死死地架住了?秦雪。

宋陌竹对一旁的衙役使了?个眼神,两人将孙其正扭押在地上,孙其正还一脸不满地冲着秦雪不断挑衅。

高然见状只能将秦雪架着拉远了?些,时以锦见状,冲着宋陌竹轻声说她去看看秦雪。

宋陌竹这才?放开了?一直牵着的时以锦的手,他摸了摸手,手上还残留着时以锦手上的余温。面前的孙其正还在叫唤个不停,宋陌竹看了?眼手,命人将他押了下去。

时以锦去找秦雪的时候,就看到高然在微有凉意的天,拿着折扇在为秦雪扇风,还边劝着:“不要生气,和那种人生气不值得。”

秦雪则叉着腰,指着孙其正刚才?在的方向:“他也不看看他就出身好,处处都不如女子,还看不起女子,他也就是个败类。”

高然显然顺不平秦雪的怒气,唯有将手上的扇子摇的更勤快些。

时以锦走近,高然见到她就仿佛就见到了救星,冲着时以锦在挤眉弄眼,仿佛是让时以锦安抚秦雪。

秦雪没注意到时以锦走近,只看到高然突然脸上变得扭曲了起来:“怎么?跟我一起共事,就让你这么痛苦。”

“不是,没有,怎么会??”高然立刻求生欲极强地说道。

“雪雪,”时以锦还是决定拯救高然于为难之中,“别生气了?,先冷静地将他绳之于法,现在跟他闹成这副局面,可能只会增加他的气焰。”

时以锦冷静地分析,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现在孙其正的事?情还没明朗,秦雪的举动可能只会变成孙引手中的把?柄。

秦雪从认识时以锦开始,觉得时以锦多少性子软了点,但说得确实不无道理。当务之急还是要将孙其正开铜矿私自铸钱的事?情给落实了?,并要查清这背后和孙引到底有何种关系。

秦雪长呼了几口气,平复了?下心情,这才?挽着时以锦重新回到了刚才?的地方。跟在身后的高然不由叹了口长气,觉得还是时以锦有办法。

秦雪和高然进了?宋陌竹的房间,找了位置落座,时以锦原想坐到秦雪身边,却被宋陌竹拉到了屏风后面,那里特地为时以锦放了张椅子。

时以锦看到宋陌竹的安排也笑了?,没想到这人还会?在意这些。

宋陌竹见时以锦对这件事并无异议,这才?转身出了屏风。

等到将孙其正再?一次押上来的时候,孙其正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宋陌竹,却依旧没有收敛的意思。当宋陌竹从手帕里拎出玉牌的时候,孙其正的脸上也不过僵了一瞬,随即立刻恢复了?混不吝的样子。

但这一切时以锦都看不到,只能从宋陌竹和其他人的对话中推测屏风外发生的事?情。

宋陌竹问他:“这玉牌可是你留在务城的客栈?”

“这玉牌确实是我的,”孙其正大大咧咧地就承认了?下来,“不过我那块已经丢了很?久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我。”

“我们也从青玉坊得知,他们是这两天才?收到了丞相府的信,说是之前?的玉牌丢了,要麻烦他们重做一块。”

孙其正满不在乎地说:“我很?早就丢了,我也早就吩咐府里的人去青玉坊帮我订做了?,我怎么知道下人这么懒,把?这事?情拖这么久。”

从孙其正的话?来说,似乎时间线上没有出错,玉牌丢失,重新找青玉坊订玉牌,当中因为小厮的失误导致了时间差。

更何况若是因为玉牌丢失在客栈再?通知青玉坊,时间上似乎合不上。那就说明,在孙其正将玉牌磕碎一个角的时候,应该就写信回了?府,让府里的小厮去通知青玉坊重新做。

宋陌竹没再?揪着孙其正玉牌的事?,反倒是同高然说起了这次去务城一趟的心得。

两人似乎越说越有趣,像是没有注意到现在是在审犯人,时以锦也听出了这两人的目的就是为了?迷惑孙其正,让他放松警惕。

一旁的秦雪则是在干着急,但对上宋陌竹的眼神,也只好坐着喝茶。

宋陌竹和高然从矿坑的所见所闻,话?题一转,就转到了林高府衙客房的装修上,两人不停地吹嘘着那间客房的豪华,既连细节也一一说了出来。

时以锦光是坐在屏风后面听两人的讲述,就能在脑海中勾勒出那间客房的样子。

“尤其是那平窑的青花瓷瓶,我看上面的缠枝莲,那可真是一个精致。”高然眯着眼,仿佛回想着当初放在茶几上的那个青花瓷瓶。

宋陌竹还没接话?,一道声音横插至二人中间:“那青花瓷瓶确实不错,我也是从库房选了?许久,才?选出这么一个完美无暇的。还有那个青花瓷瓶不是平窑,是汝窑产的。”

这时,厅堂的三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了孙其正的身上,正所谓兵不厌诈。平日里孙其正不务正业,最?擅长的就是吃喝玩乐,两人以此为饵,而这条鱼却也真的就咬住了?钩。

宋陌竹这才?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本账本扔在了孙其正面前:“这上面的壹壹就是你吧。”

孙其正从没见过这本账本,捡起来还认真地翻了?翻:“这也不是我的东西,我怎么会?知道这谁是谁?”

“可林大人收到的东西不少都出自你们丞相府,你看看是不是眼熟?”宋陌竹说着从抽屉里拿出另一本账本,“这是我从内务府借来的圣上历来上次给丞相府的册子。”

孙其正没想到宋陌竹会直接从宫里入手,来查他们家的事?情,顿时也晃了?神。

正当孙其正一筹莫展的时候,杨昼从外面跑了?进来,对着宋陌竹耳边说了两句话。

宋陌竹则是轻笑了?声,总是要来的人,却比他想象中来得晚了?些。

宋陌竹对杨昼说道:“去把人请进来吧。”

杨昼这才?领着孙引和管家进门,两人一进门,孙其正立刻迎了?上去:“爹!”

“放肆!”孙引似乎并不打?算父慈子孝的场景,“你自己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你自己说!”

时以锦听到孙引的声音也坐不住,起了身,躲到屏风旁边偷看外面的情况。

孙其正显然没料到孙引的铁面无私,顿时感到无比惊慌:“爹,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做错事?。”

孙引则对着孙其正喊着:“逆子!做错事?还不知道认错,是为父没教导好你,今日我就要好好地教训你。”

说着,孙引就要举起身边的一把?木椅子要炒孙其正的身上砸下去,可是他身边除了管家无一上前?阻止。

孙引将椅子举到一半,就开始猛烈地咳嗽了起来,似是要把?肺都咳出来。管家立刻接过他手里的椅子放好,扶着他坐下。

没有人给孙引上茶,孙引依旧含糊着骂着孙其正:“你不孝。”

时以锦在屏风后面,都想为孙引鼓掌,这一套苦肉计演得也是十分精彩,看得她都想给孙引搬个小金人。

宋陌竹还是招人给孙引上了?杯茶,孙引吹了吹茶喝下,这才?慢慢说道:“宋大人,我知道都是我的不对,没有教育好这个儿子。他若是真的做了?什么错事?,你就一定严惩,要让他有个教训。”

时以锦知道宋陌竹应该不会?轻信孙引的话?,她看宋陌竹只是微微点点头,没有说话。在场的几位又岂不会?看不懂孙引对孙引的“用心良苦”。

唯有孙其正没有明白他爹的意思:“爹,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做的这些事?,你明明都知道,还有不少都是你授意的。你现在就要这么把?我弃如敝履。”

在场的人显然也没想到外面的传言竟是真的,他们想到过孙其正这人游手好闲,也没脑子,却没到他竟然没脑子到这份上。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又名:宋陌竹是个醋王(不是)

时以锦:我太难了,拉完这个,还要劝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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