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遇雨

林述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吃了早饭后拿着育秧那天借的工具去牛头村。

农忙时节,正是用工具的时候,耽误别人的农事就不好了。

到了村里才发现,二牛家大门紧闭。隔壁大婶告诉林述二牛带着媳妇赶集去了,放心的话把东西放她家,等二牛回来她拿过去。

林述千恩王谢把东西搬进大婶家里,想着小英子邀请过他去做客,可以顺便去一趟。便问了小英子家的方向,谢过大婶后往她家去。

小英子正在门前屋檐下认认真真刷牙,看到林述来了咕噜咕噜吞了几口水,用手背把嘴巴一抹,就拉着林述叫:“林述哥哥,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啊?”林述刮刮她的小鼻子,他真喜欢这个夜莺似的小姑娘。

“欢迎欢迎。”小夜莺拉着他往堂屋里走,一边叽叽喳喳:“林述哥哥你吃早饭了嘛?我爸正在做早饭,你在我家吃吧。我爸做的饭可好吃了......”

还没等林述说吃过了,小英子已经跑进厨房跟他爸说:“爸,爸,林述哥哥来了,你多做点早饭。”

“不用了叔,我已经吃过了。”林述倚在厨房门框笑道:“我就是过来看看小英子。”

“嗨,那就再吃一口。”英子爸看到林述本来讪讪的,一听他喊叔才松了口气:“蔬菜粥,不占肚子。英子,别在厨房里带着,快给哥哥倒杯茶去。”

“是!”小英子猫似的从林述身边蹿出厨房,烧水沏茶去了。

林述无奈只能回到堂屋,找了张竹椅坐下,一边打量屋里。

英子家房子和村长家很像,只是更小更破,不过东西整理的井井有条。听程立说英子妈早已经过世,英子爸能把两个孩子拉扯大,还把家打理得这么像样,确实不容易。

堂屋一角,有个小男孩正握着一只铅笔,趴在一张矮凳子上在写写画画,时不时停下来,拧着眉头咬着笔头想一想,然后再写写画画。

林述猜他就是小英子的弟弟。

“你叫什么名字?”林述走过去逗他,小男孩眉清目秀的,和小英子有几分像,和英子爸倒看不太出来是父子,应该是长得比较像妈妈。

“牛小豪。”小男孩的声音像是蚊子叫,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倒是无遮无拦地盯着林述看。

“什么?我没听清。”林述蹲下身来,附耳过去。

小男孩又说了一遍,林述这才听见是牛小豪。心里诧异小英子这么个大大咧咧的性格,居然有这么害羞的弟弟。

“小耗子,快叫哥哥!”

小英子烧好开水,拿了开水瓶出来冲茶,看见牛小豪在林述身边不说话,大声叮嘱道。

牛小豪像是没听见,转身继续咬着笔头思考他的数学题去了。

“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咬铅笔,不要咬铅笔,你怎么就是不听!!”

小英子生起气来,气势惊人,特别是那副甜美的夜莺嗓子,变得又高又尖,林述听了都吓得一抖。

牛小豪更不用说了,吓得直接从子凳子上后仰翻,摔倒在地上,作业文具也撒了。

林述赶紧把他扶起来,他倒是不哭不闹,只是怔怔看着林述。

“怎么样?没摔坏吧?”小英子赶紧跑过来,一脸焦急。

林述检查了一下牛小豪,安慰道:“没有,没有,摔了个屁股墩,不碍事。”

“我说的是作业本。”

林述:“......”您是亲姐吗?

林述在英子家又吃了一遍早饭。还别说,英子爸的手艺和程立有得一比,清淡的蔬菜粥被他做得有滋有味。林述原本只打算喝一点就走的,没忍住灌了两碗。

出了门口,林述在两个小脑袋上各秃噜了一把,让他们有空去牛头山找他玩。小英子甜甜地应了,小耗子别扭地从他手掌挣脱,一脸淡定地不说话。

嚯,又害羞又叛逆又淡定的小男孩,他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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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村子没多远,突然刮了冷风,原本还明媚的阳光一下子暗淡了,天边乌云已经卷上来。

林述暗道不好,看来昨天孟青松说的没错,是要下雨,得赶紧回去了。

心里一急,脚步自觉就加快了。

可是脚步再快也快不过雨点。走到一半,豆大的雨点就砸下来。还随着林述走路的速度加快,越变越密集。

没多久,身上的衣服就湿了。

跟拍小哥倒是带了一件塑料雨衣,不过为了保护拍摄镜头,肯定不能给林述。

眼看风越刮越急,雨越下越大,林述注意到路边有一丛芋荷叶,叶片够大,可以躲躲雨。便和摄影小哥钻到芋荷叶下,双手撑着叶子,勉强能不被风刮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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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孟青松三人在基地也是忙得团团转。前两天播水稻种子时虽然盖了棚子,可是在突然的狂风骤雨中有些不稳,几处薄弱的地方摇摇欲坠。

几个人雨衣都顾不上穿,赶到地里,把没插稳要被刮倒的竹片又加固了;没盖紧要被吹跑的篷布又压上了。

“糟糕!”孟青松突然想起林述没带伞出门,这会儿要是在路上就惨了。赶紧把自己压住的一处地方交给节目组的一个工作人员。

“我去路上接一下林述。”孟青松从地里爬上岸,对周大鸣程立道:“你们坚持住!”

“不带这样重色轻友的啊!”周大鸣被乱七八糟的雨点砸懵了,“这会儿去接也被淋湿了。还是等他回来吧。”

“不行!”孟青松接过节目组的雨衣,丢了两件给他和程立,自己又拿过两件道:“他怕下雨。”

“诶诶。”周大鸣对着雨幕里的背影喊:“林述怕下雨?这事我们怎么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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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点砸在脚边的土泥路上,一砸一个小坑。林述撑着头顶上芋荷叶,手又冷又酸,就快成了冷酸灵了,可还有挡不住有些斜风大雨刮进来。

摄影小哥尽力护着自己的设备,没发现身边的人唇色发白,微微发抖。

孟青松疾步走在山路上,后来几乎是跑了起来。跟拍他的摄影小哥一脸卧槽:大哥,你倒是考虑考虑我啊。

看到躲在荷叶下面那个瑟瑟发抖的身影,孟青松赶紧过去把怀里的雨衣掏出来帮他穿上。

林述抖着身体任他摆布,他实在动不了了。

“手怎么这么冷?!”孟青松给林述穿雨衣,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被冰凉的触感吓了一跳。

“你怎么回事?!”这句话是对着躲在荷叶下的摄影小哥的,“人重要还是设备重要?嘉宾淋坏了你负责么?!”

威严的声音配上能冻死人的表情,把摄影小哥吓个够呛。怎么回事,他平常脾气不是挺好的嘛?

“没,没事。”林述哆嗦着道:“也,也没淋多少。倒是你脚下都湿了。”

孟青松这才发现,刚刚跑得太急,踩了好几个水坑,一双鞋完全像是泥坑里□□的。

他笑笑,也说了声没事。然后把林述的一只手握着,和他并肩站在叶子下面,另一只手撑起叶片。

摄影小哥目瞪口呆,原本为了保护设备没在拍摄,此刻也顾不得了,赶紧把设备拿出来,不管孟青松的冷眼,一顿猛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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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渐渐小了,林述冰凉的手终于有了一点温度,他试探着从孟青松手里抽出来,反而被握得更紧了。

“咳咳。”林述脸上微不可觉地发热,“雨快停了,我们走吧。”

“嗯。”孟青松应道,却没有抬步,反而蹲下身,把他两边的裤脚起来。

“......”摄影小哥内心在狂啸:“这什么神仙名场面!播出去一定刷爆腐女圈!明年的KPI有望了!!!”

“......谢谢。”林述觉得有些别扭,忍住一脚踢开人的冲动。操,这事,可是他想着以后为女盆友做到==

“走吧!”另一个当事人无知无觉,无比坦然。

“哦哦,好的。”林述呆了一下,马上追上已经起身走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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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基地,两只落汤鸡刚好撞上两只落水狗。

一只落水狗愤愤不平,对着一只落汤鸡喊:“操,松哥,你临阵脱逃!搁古代,就是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昏君!”

林述抖抖身子取暖:“什么爱美人不爱江山。”

“听他胡说。”孟青松把林述推进房里:“快把衣服换了。”

“你瞧瞧,你的心都偏到南极又饶了一圈还有余了!明明是我和立哥衣服湿的比较厉害!”

孟青松斜眼:“我高兴,怎么有意见啊?”

“......”周大鸣怂了:“不敢......您偏到外太空去我也不敢有意见啊。”

“怎么样,水稻种子没事吧?”孟青松说着在干燥的空地上生火,等下人出来肯定烤一烤比较好。

“哎呦,我还以为你没把我们以后的口粮当回事呢。原来你还记得啊。放心吧,守住了!”

火升起来了,周大鸣兴冲冲蹲过去烤:“算你还有点良心,还知道心疼我冷。”

“想多了。”孟青松看到林述出来,赶紧喊他过来:“快过来烤火,你身体弱,别感冒了。”

周大鸣:“......靠!”没眼看了!